那于忠本也以为自己看到的只是些幻象虚影一类,天一亮便自然没事了,如此想着,他便集合了众人,往那锦衣卫衙门里走去。
然而他刚一进入那大门,首先见到的却是散落在地上的几十张白面人皮!
于忠说到这,只再吐出半句:“那..那人皮白如蜡脂,却都还带着血丝…”当即便呕吐了起来,直呕吐的他脸色苍白,那蒋秀才扶着他好半天才止住了去。
那场面无需再说,也不必再说。
于忠停止呕吐之后,三个人互相沉默了好久,船内除了水浪拍打声外再无他音。
那徐弘斜躺在床椅上,默然好久又问道:“接下来如何?!”
于忠噎嗓着说道:“我进了锦衣卫看见那…人皮之后自然又惊又怕,忙与众兄弟挨门挨户叫醒值班的兄弟们,一边封锁消息,叫大家赶快寻您徐老!”
那于忠顿了下,接着说到:“大家却全说夜里没什么古怪,只王从喜,王从柱等人说蒋秀才走丢了,叫了些人出去寻找,锦衣卫里平安无事,这人皮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再后来这锦衣卫里发现人皮的事不知道如何传出去了。后来又有人说城楼上赵驸马的尸身被人偷了,户部兵部都派人来问话,我等兄弟勉强搪塞过去,却全都没了主意。故而都来城外沿着江边征调船只哨兵寻找您徐老大人!大人马上回去给我们做主啊!”
那徐弘听于忠说完,当即默然惭愧道:“我谋事不秘,又遇险境,险些坏了锦衣卫里的荣誉,此事自然由我负全责…不过这地藏庙的事情…”
那于忠见徐弘言语中有所疑问,当即便回道:“千真万确,有我那近侍作证!再加上那几十张人皮,都还在…”
那于忠还没说完,徐弘便立刻会意打断他道:“你做事周到,虽然走了风声但不至于不可收拾,这赵驸马的尸身也找了回来,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那徐弘说完,便回头问蒋秀才道:“子禅,此事你怎么看?!”
那蒋秀才猛然这么一问略一愕然,心下想这句话不是问元芳的么…不过上官问话也不好不说,便随即回道:“大人,此中必有蹊跷!不过蒙元时这锦衣卫衙门附近的确有个地藏庙而且…”
蒋子禅是秀才出身,自然是熟读四书五经二十四通史的人物,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蒙元时的确有位合兀突王,因善使铁弓弯刀,故而又称‘刀弓王’,乃是蒙古后期为数不多善战的草原亲王之一,但后来得罪了权臣纳哈出,被一杯毒酒鸩杀。那张思道更是蒙元的权臣,虽然不至于权势遮天,但也确实是地方的豪强军藩,是有名的陕西王。更是当年蒙古朝廷关内最能打的三番之一,因其用兵如鬼魅,人称‘兵鬼’,为人心思缜密,乃一大将!后来元朝都亡了,他却还平安无事。”
“不错!”那徐弘回应道:“这曹龙虔就不必说了,带秀春刀的都知道这人的下场。如此看来这西吐蕃僧的确是让这三个大人物给煮了去的,不过…”
徐弘呻吟了一下,对于忠道:“此事不可再传,在场之人也看好自己的嘴。你且下去,将那妖道马老邪带上来,我问他一问。”
于忠领命,退了下去。不多时,那马老邪便被两个兵丁抬着进了主仓。
那马老邪浑身衣衫破烂****,两只脚被砸的血肉模糊,虽然已经包扎了伤口却还不时渗出鲜血。那马老邪见了徐弘,当下也不好行礼。当即只勉强陪笑回道:“我看徐大人到是个重诺之人,不知你还记得你我的约定…”
徐弘一挥手道:“那约定就此作罢!不算!你串通妖道,偷尸杀人,十恶死罪!”
这一句话,出乎马老邪和蒋秀才的意料之外,当即那蒋秀才小声言道:“好歹也救过你一次…”
“放肆!”徐弘大喊一声,让那秀才闭嘴,随即又对那马老邪道:
“今日快将你与那天清道人的一干狼狈事情通通说出来!如若真的便罢了,若有半点虚言,一定大刑伺候!让你生不如死…”
那徐弘呵斥完了又突然加了一句道:“老实说吧!你这个太平道人!”
“哈哈哈…”那马老邪突然笑了起来,样子狂妄至极,他笑了许久才停住,在蒋秀才的怪异眼神中回道:“徐大人想听故事哈!不必如此吓唬人,我说便是了,我说便是了。”
那马老邪缓缓道:“我与天清本乃是河北曲阳人士,乃是兄弟二人,我本为长,他为次,因我二人从小生的骨瘦如柴,外人以为我们是精怪转世,故而自小得了老邪的称号,我叫马老邪,我弟弟自然叫马二邪。。。”
那马老邪说完,看了徐弘与蒋秀才一眼接着道:“我们本不是道人,更绝不是什么妖道!年轻时在故里务农,我的父母虽死的早但是因我二人勤劳肯干,又会农活,那家境虽说不上富裕,但也算殷实。”
马老邪说完,脸上一片微笑祥和,看来那是他回忆中最好的一段时光了。
却这时,那马老邪脸色突然一变,接着道:“谁知这天有不测风云那,就在这时我兄弟二邪突然,突然…”
马老邪说道此处搪塞不语。
蒋秀才见他吞吐当即追问道:“突然什么?快说!”
那马老邪吞吐了好半天才说道:“我兄弟,突然间…中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