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红眼见着那三只鼠怪同时撞向那口棺材黑洞洞的内里,却突然听见那棺材中幽然飘出一丝冷笑,尽皆着电光火石之间!黑暗中一只纤瘦带血的人手默然伸出,只横向一扫!
两只鼠怪突然落地,已然气绝身亡,只余一直,脖子被那黑暗中的血手抓住,孤零零的被人提在半空。。。
落雪红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原来那棺材里的东西,并未离开这惨绿神殿半步!
那女贼落雪红第一次进入这绿漆破庙中来的时候,多亏了自己机警敏捷,才勉强躲过那棺材中机关与怪物的算计猛击,虽然这女贼知道这殿中有不干净的东西,也心中有些准备。然而当下她看到这怪物只手碎三鼠的手段,却也不由的后怕连连。如若当初自己在近那鬼手一星半点,或者反应再慢个半拍,恐怕自己的死法,也绝对不会好过这些老鼠怪多少。
经过这一番折腾拖延后,此刻落雪红身体微微苏缓过来些,勉强可以移动,但是丹田中血气沸腾,却依旧无法运功翻腾,她深知,自己虽然是侥幸少了一个劲敌,但是其所处之险,敌手之强,并没有因为那三支鼠精的死而有丝毫的减退,她更明白那棺材盖子里的怪物若爆起发难,她便只能坐以待毙,更没有丝毫生还机会可言。
却在这落雪红爬在地上身形微动,正欲缓缓后退开溜之时,那棺材中提着老鼠的怪物,终是从阴影中缓步出来。
落雪红接着惨淡火光,当下便看清了那鬼魅的身形,立刻便不由的心中上下起伏惊骇,几欲胆裂!
只见这怪物身似人形,如个老者一般,发须灰白,穿青布直裰衣衫,但褴褛破烂,一身水气寒意未尽与幽冥河中的水鬼似的,脸上更是毫无人气,青中发紫!最诡异的是它左身浑身沾血,脸色惨白带绿,双手也沾满了鲜血宁块,左腿右肩各有一个血窟窿,虽然以大半凝结,却还偶尔滴淌鲜血!这怪物如此惨状却依然扭拐着从那棺椁中走出,右手伤痛却依然提着那老鼠怪物的尸身拖拽而行,脸上毫无痛楚感觉,只有两只眼睛放着青光四扫!真如地狱中走出的修罗恶鬼一般,怎不叫人胆寒!
落雪红虽然惊骇,但是也是耐着心性,提胆观察着那怪物的身形破绽以求一丝生机,须臾之后,落雪红便发现这怪物似乎左侧腿部的伤口十分严重,俨然以十分阻碍他的行动,右手受伤较轻,却也不十分灵光,似乎只有左手活动如常而已。如此,那落雪红估算她如若能恢复身形体质,要想逃开这身手绝伦的怪物,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落雪红当下断定,如果能拖延个一时片刻,待到她丹田气略有恢复,恐怕她便有五成的把握靠一口气之力逃出升天。因此她此刻的任务,就是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拖延他片刻,至少也要不引起他的注意行动。
当下那落雪红便屏气宁息,希望一来不刺激那老怪,二来装作被刚才那一下震晕过去般以求能拖的片刻安宁,同时自己加紧气运丹田以求一动之力。
她这一不动而求生之法,与赌徒博彩无异。
却在这时,那老怪不知为何竟然也停止了运动,只呆呆的立在殿子中,四处略微张望着。
落雪红当下见那老怪停止移动四处观看,心中顿时激起一丝生机!便知道自己捡到了千载难逢的喘息机会,当下横下心来,闭目安神,开始运功,只期望自己多攒些气力好逃出升天。
双方如此僵持着,过了须臾。落雪红却又突然听到那老怪物处似乎有些异响,落雪红却是装死不闻,紧紧闭着眼睛不敢再看。
直到片刻之后,待那女贼落雪红积攒够了气力,正欲逃出升天之时,方睁开眼睛再看那老怪方位动向,谁知这一看不要紧,当下那落雪红却是惊吓恶心同时涌上心头,几乎将胆汁呕吐出来!
原来那怪物,此刻正站在原地,弯下身子,竟将手里的老鼠怪去了头骨毛发,掰开大腿处嫩肉,大口咀嚼起来。那老鼠怪虽然肉大血少,但生吃之下却也黑红之物抹蹭了那老怪物一身一脸,两眼青光之下,那怪物却无一丝不适恶心,真个如地狱恶鬼一般!
当下落雪红看的惊骇连连,心下想到这哪里是人,分明是比那老鼠精更可怕的幽冥饿鬼之物!且不说那鼠精乃幽冥之物可不可吃,只说这生吃死肉,纵然是猪牛之肉,便也是想想让人恶心的事,这老怪物却一脸无惧,想来他必定就是那传说中的饿死鬼无异!传闻中饿死鬼是永远吃不饱的,现在是吃那老鼠,过一会儿恐怕就要吃人了!
当下落雪红哪里还敢再待,立刻气运丹田,准备跳起上房。
却在那女贼将跳未跳之时,突然身后殿门外又是一声怪叫,只听的一阵风声划过大殿。待落雪红定睛看时,却见到那大殿之外的一只大老鼠怪,一只手倒拖着那昏迷呻吟的蒋秀才,猛然跑进这大殿子中来,狠狠将蒋秀才仍在地上,然后狠命的冲着这饿鬼老怪嘶吼猛叫!
看来又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落雪红本欲逃出升天,但是眼看见那半死不活的蒋秀才被人拖油瓶一般“提”进来,虽然衣衫褴褛破烂,却还有命活着。竟突然念起这“癞蛤蟆”的好来,当下那落雪红略一权衡,想起了些仁义之道,便改变了主意,她便强忍着心中胆怯恶心,想留下来观这一战,内里自然希望这两只怪物二虎相残,最好打个同归于尽,好让她能找个机会救他升天。
只见那老鼠精进到这屋子中来,先与那老怪打了个照面,正见那老怪吃肉喝血,当即那鼠精便受了刺激,立刻抓狂暴走!竟不顾一切扔了蒋秀才,带着腥风血雨的气势直扑将上去。空气凌厉令人胆寒!再看那老怪见到这老鼠精先是一愕,紧接着便是一声冷哼,面对那只扑而上的怪物竟是也不躲避,只身子直挺挺的立起,双手同时微颤,似是运气提力一般。
那老鼠精似乎比先前几只更大一些,也许是看到同伴被如此残杀吃掉,真的发狠的厉害,又或者与这老怪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直接十二分的狠命扑上,虽然招式与前几只一般的凌空直下,但其速度比先前那几只要快的多,竟煽动的棺材祭台上那两盏灯烛几欲熄灭。这排山倒海之势,连落雪红也看的一脸惊骇,心下思量这不顾一切的招式换做常人若不闪避定然稀烂无疑!女贼忙去再看那恶鬼老怪之时,却见那老怪不躲不闪,只隐约看见那老怪突然伸手马步,也不管这左身右手的伤残如何,只伸出两只干干的“血爪”,似缓时急的拍向那鼠怪。
落雪红当下明白,这两怪的强弱胜负,便要在这一击之间决出了!
“阎王做碾!”
却在看这而二怪猛然相撞瞬间,落雪红却突然听的那老怪口中突然大吼一声!正诧异惊讶间,却看那老鼠精已然被那老怪物拍出了几丈子远,直挺挺的被钉在远端墙壁之上,口吐鲜血,那胸口已然稀烂,细看之下,这鼠怪不知何时,竟浑身上下,七窍要害被钉了十几只大竹签子。招招要害之处,绝不让这畜生再爆起伤人。
落雪红看见如此一幕,当时脑袋大了,她是偷遍南北的大盗,更是经历不凡的惯犯,自然而然的她脑子里蹦出三个字来“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