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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徐求仙

已经坐拥天下的秦始皇越来越害怕人生老病死的自然循环。他以为只要自己能长生不老,大秦帝业就会万世永传,于是他开始痴迷于迷信方术,屡派方士出海,为自己寻找长生不老药。秦始皇最后死在寻求长生不老药的漫漫征途上。

经过连年的浴血奋战,秦始皇终于建立起了前所未有的大秦帝国,实现了他一直以来想要超越三皇五帝的梦想。这项旷世伟业一方面给他带来极大的荣耀与满足,另一方面也使他越来越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像别人一样面临死亡,那他的千秋大业怎么保存下去?人能不能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之梦

秦始皇一生离死亡最近的时候有四次。第一次就是著名的荆轲刺秦。前228年,正值壮年的秦王嬴政先后灭掉韩国与赵国后,指挥秦军兵临易水,将战火烧到了燕国边境。惊慌失措的燕国竟然想到一个阻止秦国进军的“妙计”——刺杀秦王。燕太子丹四处寻访天下壮士,终于找到了游侠荆轲。燕太子丹为“刺秦”做了极周密的准备:由荆轲诈言献降,将淬了火毒的匕首藏于地图之中,并带上秦国叛将樊於期的首级以表“诚意”。当荆轲向秦王慢慢展开地图时,图穷匕见,趁机刺死秦王。结果荆轲刺秦失败,燕国因此引火烧身,很快就被灭国。

第二次是高渐离刺秦,这其实是第一次荆轲刺秦的延续。高渐离是荆轲的知己,善于击筑。荆轲死后,高渐离一心想为荆轲报仇。在隐匿数年后,高渐离以一手高超的击筑技艺得入秦宫,以图行刺。没想到很快他就被人认出来,秦始皇命人用马粪熏瞎他的双眼,但仍留他在宫中击筑。有一次为秦始皇击筑时,高渐离故意将击筑声音调低,秦王听不清楚,就令他靠近点,高渐离看准机会,用力将早已灌满铅的筑砸向秦始皇,却因为双目失明,难辨目标,最终刺杀未遂,也被当堂斩杀。自此之后,秦始皇再不敢相信原来六国的人,终生不再接近和旧诸侯有任何关系的人。

秦始皇接下来的遇刺发生于第三次出巡时,在博浪沙遇到张良袭击。张良后来是汉高祖刘邦的相国,被封为留侯。张良出身韩国贵族,韩国被灭后,张良一心一意想要为韩国复仇。他散尽家财,找到一个能挥动120斤铁椎的壮士,两人一起伏击在博浪沙,等待秦始皇车骑经过,就将铁椎扔出去,可是因为风太大,铁椎只砸中了副车,秦始皇这次又是有惊无险。

最后一次遇刺距离前两次仅仅两年。当时秦始皇在咸阳城内巡游,结果遇到刺客袭击,幸好有旁边侍卫拼死相护,始皇才得以安然无恙。秦始皇一生数次遇刺,在历代皇帝中,恐怕也是非常少见的。与死亡的“亲密接触”叫始皇不得不开始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这几次能够死里逃生实在是运气好,但不可能一辈子都会有这么好运气。况且,就算没有被刺杀,自己最终也会和平常老百姓一样,逃不开生老病死的循环。自己的父亲庄襄王、祖父安国君不也是最后猝死在王位上?秦始皇不愿意认命。那个时代盛传长生不老药的传说,西周穆王曾经巡游昆仑山,求见西王母,获赐长生不老药,最后活了105岁;而上古传说中的不死人彭祖也活了880岁。秦始皇因此开始了求仙寻药的漫漫征途。

徐东渡

前219年,秦始皇东巡至琅琊。燕齐之地方术氛围很浓,因为濒临渤海,常有海市蜃楼出现,当地人便结合传说中的海外仙山,编造了一个令人向往的神境仙界。得知秦始皇将巡游至琅邪后,燕齐的方士们就闻风而动。方士徐上书秦始皇说:“海外有三座神山,名叫‘蓬莱、方丈、瀛洲’,上面居住着神仙。如果陛下能斋戒,并派童男童女去拜访他们,就可以得到长生不老药。”徐所说的这三座神山在当时早有传说,战国时期许多诸侯都对它非常向往,多次派方士前往寻求长生不老药。秦始皇对徐的话也深信不疑,立即派给他数千童男童女,命他出海远航。

徐出海之后,秦始皇日夜盼望徐的满载而归。结果一直巴巴地等了快10年,直到前210年,徐才两手空空地只身返回。秦始皇当然大怒,徐倒也有话应付:“臣已经到了蓬莱仙山,但仙人们却嫌礼物太薄了,不肯给长生不老药。”秦始皇对此话没有疑问,只问:“仙人们还要什么?”徐答:“还需要三千名童男童女、五谷种子,以及百名精通各种技巧的能工巧匠。除此之外,海上航行非常危险,因为经常有大鱼出没,希望陛下能派一些善于射箭的人一起去。”秦始皇又一次答应了徐。

没想到徐这次一去不返,音讯全无。秦始皇真的以为徐被大鱼杀害了,就命令入海的人都要携带捕杀大鱼的工具,一旦看见大鱼就要将其射杀。在第五次巡游的时候,秦始皇亲自带着有机关的弓弩到了琅琊,等待大鱼出来便要射它,可是一直到成山港,都没有遇到一条大鱼。直到之罘,才看到大鱼出没,秦始皇亲自射杀了一条大鱼,之后就沿海向西进发。然而大鱼射死了,但并没有换回徐和长生不老药,秦始皇十分扫兴地郁郁而归,没想到刚走到沙丘平台就病死了。

徐的影响

徐传说,虚虚实实,历来是浮于中日两国史学界的棘手“谜案”,但又是游离于历史与文化之间的热门话题,徐传说成了中国与东北亚地区的一种独特文化。在中国,自汉以下历代文人墨客,以此为题材撰文赋诗的不在少数。徐,作为一个历史命题还有诸多难解之谜的话,那么作为一个文化命题,早已在历史流变的进程中形成,并为中日韩乃至东北亚人民所接受。

在日本古代史上,绵延了6000多年的绳纹文化,在公元前3世纪前后突然中断了,日本列岛的文明进程,从石器时代一下跃入了金石并用时代,这一作用,来自于列岛以外的移民,是外来的大规模集体移民带来了新的文化。而司马迁的《史记》记载徐出海求仙事又正发生在这一时期,这又不能不引起历史学家们的关注。但是,《史记》中对徐去向的记载只有“徐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这么几个字,这平原广泽是哪儿?谁也不知道,以后又无令人信服的考古资料可以佐证。在日本,有文字记载的史料在7世纪才出现,对于古代文史,大多是以口碑形式流传下来的,其可信度也有限。因此,要确切地弄清是哪些集团从中国大陆带去先进文化,着实是有困难的。当时的中国正值列国纷争,连年征战,老百姓为逃避战乱,纷纷蹈海东渡。移民集团到达朝鲜半岛、日本列岛的又何止徐一个。就在史学界,关于倭人始祖问题,历来也有“吴人后裔说”、“太伯后裔说”、“越人后裔说”、“徐后裔说”、“骑马民族后裔说”等诸多观点,影响着日本历史发展的外来文化有吴越文化、齐鲁文化、通古斯文化等。因此,考察徐文化的源头,真正的涵义在于文化的认同和归属,这一认同和归属又以广泛的血缘交融为基础的。“徐”仅仅是这一时期大陆移民集团的代名词,是一种文化源头的象征。

徐与日本历史结合起来,从纯历史学的范畴到形成一种文化现象,随着历史的发展,有一个流变的过程。自司马迁《史记》记载以后,东汉班固的《汉书》、晋陈寿的《三国志》、南朝宋范晔的《后汉书》都记载有徐出海求仙的事迹,且不出《史记》内容的窠臼,所说徐到过的祖州、瀛洲、夷洲、澶洲、蓬莱、方丈等地,均是虚无缥缈的。

徐传说与日本之接轨,大约开始于隋唐时期。到了唐代,中日交往日趋频繁,人们发现日本的文物制度类似中国,颇存上古遗风,于是逐渐将徐东渡之地锁定为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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