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二十九的晚会上和梁瑾开会的人除了梁珉,其余的是:和胜学,此人乃建华国际另一大股东和铁山的儿子;李庆庭,此人是建华国际第一个李姓股东李红光的儿子,李红光死后分到了1%的股份,还有他的助理柯文奇;海宁嘉苑上海分公司的CEO和CFO莫小菲、王宁生;建华国际人力资源部的副总监孙康来;建华国际市场营销副总监赵忆;南华建设的老总贾江南;以及建华建华(中国)银行的副行长周南风。
梁瑾与他们谈了三个小时,颇有些密谋造反的感觉。
开完会的梁瑾,拒绝了梁珉去他家休息的邀请,回到了那个住着梁岳、李芊、梁之正、梁璞、梁琛、梁之平的大宅子。
开门的是个在这宅子里工作了十年的保姆王嫂。
王嫂告诉他家里人都各回各屋了,梁瑾也没什么表示,回到自己的屋子洗洗便睡下了。
第二天,他是在六妹梁玫和八妹梁珮的敲门声及叫喊声中醒来的。
梁玫是梁瑾同父异母的妹妹,梁珮是梁之平的遗孤,这两个小姑娘十分崇拜当过兵的梁瑾,小时候每次梁瑾回家,总要缠着他说一些军营的那些故事,以至于大了,对梁瑾也很亲近。
这么一闹,就闹了一天,直到吃过年夜饭。
吃过饭的梁瑾拒绝了妹妹们出去玩的提议,回到自己的房间,脑子里总是会出现这一天两家人看见他时的种种反应。
梁岳的欣慰,李芊的冷淡,梁之正的厌恶,梁之和的假笑,梁璞的无所谓,梁琛的漠然,继母的小心翼翼……到最后,除了那些小孩子,梁瑾发现他只有在看见梁之端那不正经的吊儿郎当的样子和梁珉的时候,才觉的自己的周围还有真实的情感。
他一瞬间很想凌霄,明明分开只有一天,却异常的想,想得火急火燎的。
于是他打了电话。
他没有想到电话才接通就听到一向对着自己很会压抑感情的凌霄竟会笑的那么大声,凌霄从没有自己面前笑得那么肆无忌惮过,梁瑾一时有些无措。
好在那丫头回过神来,收了笑。
可是笑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就是战战兢兢的一声“梁先生”。
梁瑾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刚才笑得那么欢,现在知道是自己又一副受气小媳妇的口气,他咬了咬牙才没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许是此时无声胜有声,凌霄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改口叫了梁瑾两个字。
可梁瑾的心里还是不太好受,但是不能不说话啊,谁知正在那梁瑾酝酿说些什么的时候,凌霄那边就来了句“过年好”。
说实在话,这是梁瑾今年第一次被人问祝福过年好,他一下子心就软了,想了半天,最后竟然只能“嗯”一声。
梁瑾想凌霄应该又会战战兢兢的了,正想再说点什么消除她的害怕,那边凌霄竟然和他聊起了赵本山。
梁瑾心说,你哪是关心我看看没看春晚啊,分明是为刚才的哈哈大笑找借口,虽然话题跳脱了些。于是梁瑾就存了坏心,想看看自己就这么一直不说话,她还会说出什么话来。
但是显然自己的沉默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威慑,这丫头很快漏了原形,很快承认了她借闲聊赵本山来为自己刚才的失礼失态的大笑解释的本意。
梁瑾想,大过年的,就不吓这姑娘了,于是开始心平气和的和凌霄说话。
那边的凌霄显然开始时有些受宠若惊,但是很快就没有负担的聊开了。
然后,梁瑾就听到了电话那头凌霄家人的各种声音。
叫凌霄去放鞭炮的声音,叫凌霄去吃饺子的声音……梁瑾想,这就是寻常人家的小日子吧,虽然嘈杂,却是温馨。比自己家这幢宅子里的人的生活,要让人艳羡的多,向往的多……
一霎间,他又想起了开始时凌霄那夸张的笑声。
自己很久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笑了,这么发自内心的止不住的欢笑了,真是羡慕啊,真是想以后都能听到那笑声……
不过,现在似乎可以去看看那个叫不差钱的小品,看看是否真的那么好笑,毕竟凌霄笑点挺低的。
梁瑾想自己真是魔怔了,自从当兵退役后,自己就再没看过春晚,而且听说那晚会是一年比一年差,一点想看的欲望都没有,可是,即使这么想着,手还是打开了电脑……
凌霄不知道自己今晚对梁某人的影响那么大,竟然几句话就然梁某人在电脑上把春晚看了一遍。
她在吃过饺子,又和自己的小弟打打闹闹了一会后,很快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又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醒来,一夜无梦好眠。
梁某人熬了夜,第二天却是睡到下午。
下午之所以醒来,因为梁珉在门外把门敲的震天响。
睡意朦胧的梁瑾带着起床气把梁珉放进了屋。
梁珉看他三哥一脸的不高兴,赶紧说:“三哥,真不怪我。我上午给你打电话,你都没开机。打座机,你也知道啊,被他们几个接到了就不好了。我本来打算中午来的,那个不是有几个朋友吗?不过啊,三哥,你不是不睡午觉的吗,怎么现在睡了?”
正在刷牙的梁瑾瞥了眼梁珉,然后继续刷牙。
梁珉以为自家三哥这是起床气没散,继而做可怜状地说:“三哥,你不要生气了,小珉害怕。三哥,三哥……”
“好了,叫魂呢?”洗漱完毕的梁瑾终于低吼了出来。
“呵呵……”梁珉搞不清楚他三哥在没在生气,只能呵呵傻笑。
“别傻笑了,说吧什么事。”梁瑾边说边习惯性的想喝杯盐开水,拿了杯子,想起厨房才有盐,但这幢宅子的厨房自己是不会去的。那就喝杯温开水吧,拿起开水壶又发现没水,只得去卫生间接水烧。一时间,他竟然十分想念凌霄。
想着想着,就没听清刚才梁珉回了什么,于是,梁瑾故作严肃地问:“你再说一遍?”
“额,三哥,我知道我不对啦。您就行行好,把名花西苑的标书给我啦。”梁珉立即可怜兮兮的回答。
“昨天不是把电子版的给你了吗?”
“那个,我还没打印,U盘昨晚就掉水里废了。”
“……”梁瑾沉默。
“三哥,我,我知道那东西很重要,可是,我真不是故意的,昨天有点喝多了。”
“你叫我怎么说你,这么重要的文件戴在身上,你还敢喝那么多。”
“那不是,我喝白酒又不像你,千杯不醉。昨天过年,家里的长辈、兄弟姐妹不都得敬到,哎呦,要说也是,年年过年都只喝白的……”
“好了,不要念叨了。那个不能用的U盘处理了吗?”
“处理了,已经化作了尘土,不会落入心怀不轨之人的手里的。”
“你等着,杨睿估计也回老家了。我这只有纸质的,我拿给你。”
“不是吧,哥,纸质版的,你叫我一个一个敲啊。”
“那怎么办,东西都在那个被你化作尘土的U盘里,其他的都在杨睿在公司的保险箱里,我只有纸质的。”
“好吧好吧,你拿给我。”
于是,梁瑾打开了那个被他放进保险想的满是文件的皮箱子。
话说,自从A市到上海,他还没打开过这个箱子。
“咦?这是什么?”梁瑾看见了那个红色的盒子,好奇地伸手去拿,却被手更快的梁珉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