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向晚抬头看了他一眼,倒了一杯茶放在对面座位的桌边,语气淡淡如会老友,“坐。”
楼无尘微怔,然后笑了,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细细地品了一口,“晚儿泡的茶还是这么清润幽香。”
沐向晚倒是第一次看到他穿黑衣,不过倒更显得皮肤润白、眼神清亮。轻轻笑道,“我倒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把夜行衣穿出温润如玉的感觉,看来无尘公子这称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楼无尘没料到沐向晚会这么直接地夸他,让他一时间微微有些赧然。轻咳一声笑道,“你倒是吓我一跳。”
见沐向晚挑眉看他,解释道,“药王谷九少。”
沐向晚微微敛眉,“是不是恼我的隐瞒?”
楼无尘摇摇头,眼里浅浅的纵容毫无作假,“怎么会呢?相反,我很高兴。因为你是健康的,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见沐向晚没有接话继续道,“当初你遣回我留给你的七人,并且留信给我说要离开一段时间,我就已经猜到你或许还有别的身份。但不管你还有什么样的身份,你永远是你,我也永远是我。”
沐向晚被他那饱含真挚感情的目光看得有些招架不住,胡乱地点点头,“那你今晚来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楼无尘察觉出她的慌乱,轻轻地笑笑。看到她面对感情问题时候无措的样子,心里止不住疼惜和柔软。“你白天认出我了,对不对?”
沐向晚点点头,微微笑笑,“我也没想到。”
楼无尘看着烛火下那张晶莹的脸,那么生动和真实。不像之前在蜀京那么遥远,不禁莞尔,“听风楼最初是为了找你和灵虚大师而创立的,后来总是找不着,就不停地加派人手,听风楼也就越来越大。不过,最后还是没找到,是不是挺失败的?”
沐向晚摇摇头,“那是你没去药王谷找。”
楼无尘点点头,有些感慨道,“是啊,真没想到你居然在药王谷。那个地方已经淡出世上百年了,直到殷国的南英王起死回生之事而又现世。”
说到这里,楼无尘无比欣慰甚至有些骄傲地看着沐向晚,“真没想到晚儿便是那能起死人肉白骨的少年神医,我很高兴。”
沐向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高兴什么,想以后看病不给银子?没门!”
楼无尘忍不住轻笑,“好。那我每次都给双倍的银子行不行?”
沐向晚点点头,“真上道。”
楼无尘忍俊不禁,便问另一个想知道的事,“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回药王谷吗?”
沐向晚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想了想,如实说了,“暂时先不回谷,我可能要去出云城一趟。”
楼无尘欲言又止,本想问她去那做什么,想想又忍住了。改口道,“那一起吧,我也去一趟。”
“你也有事去那?”沐向晚好奇地看他,怎么都这么巧?难道跟那大家伙一样?
楼无尘神秘地笑笑,“是啊,很重要的事。”
沐向晚也没多想,点点头,“我三日后出发。”
楼无尘却微微抱歉,“那我先去百花城等你,去出云城必经过百花城的。且听风这身份也不便去,我也得先以且听风的身份离开落日城。等到了百花城恢复身份,到时候一块走。”
沐向晚点点头。
楼无尘想到什么皱眉,“虽说江湖朝堂互不相关,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这事怕是过不了多久蜀国就会知道了。到时候不知会不会有麻烦?”
沐向晚不以为意,“能有什么麻烦?谁会关心一个庶女的死活?再说,我在蜀京无亲无故,难不成还有谁敢去药王谷找我麻烦不成?”
“也对,倒一时忘了你这药王谷的身份了。”楼无尘点点头,站起来。本想问问她和殷漓是怎么熟识的,想想还是作罢。“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沐向晚点点头。
楼无尘扯上面巾,往外一闪,就不见了。
沐向晚挑挑眉,这人怎么都喜欢放着门不走,走窗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