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闻言问道,“九少近日可要离开此地?”
沐向晚看了看泛着暖意的阳光,已经快三月了,她在这里耽搁得太久了,点点头,“两日后去给酒随风解了他体内的禁锢我就得离开了。”
禁锢?温故眼眸疑惑地转了转,但想想到了时候自然就会知晓,便颔首,“那两日后我跟你们一块回去一趟。”
“大黑不载陌生人的。”沐向晚自认好心地提醒一句。
谁知道温故却闷声闷气地说了句,“在下会提前过去的。告辞!”
沐向晚看着温故似乎有些郁闷的背影纳闷道,“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殷漓低声轻笑不已,看着她那呆呆迷糊的样子,忍不住手又袭上她的发顶,揉揉,“饿了没?该吃午饭了。”
沐向晚偏过脑袋拍掉他的手,问一旁也笑盈盈的谷雨,“默影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知道温故要去杀无回子报仇吗?”
说起这个,谷雨敛了笑意,缓缓地点了点头,“她知道,她说自我从乱葬岗捡回她,她就只是默影。默影是我给她取的名字。”
沐向晚点点头,明白了默影的意思。倒是难得的通透人,不参合这些是非恩怨也好。
五日后,雾镜城又烟雨蒙蒙,就像来的那日一样。
城外送君亭,温故看着黑色披风的殷漓给身旁的沐向晚撑着伞,身后马车上赶车的男子斗笠下的脸面无表情,这情这景,似曾相识。
“你的新婚贺礼,我会在那不久之后送上。”殷漓对青花伞下的温故别有深意地说道。
贺礼?温故看着殷漓的眼睛,瞬间了然。笑了笑,看着对方雨水滴答的伞沿,笑容如这烟雨一样,有些缥缈。“那温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殷漓颔颔首,“告辞。”
“后会有期。”
温故静静地立在雨中,看着马车渐渐地消隐在烟雨朦胧里。
车内,殷漓见沐向晚摩挲着手里的朱雀玉佩,看了看搁在眼前的朝阳琴,“这琴你是什么时候去城主府换出来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沐向晚笑了笑,“前日,帮酒随风解完禁锢之后去的。”
殷漓微微颔首,难怪一从雾隐谷回来,回头就没看见她了。“说起来,酒随风解了禁锢之后,那道内息是御雪剑法,倒没什么稀奇的,还是没收获。”
沐向晚也颇为遗憾地点点头,还是不能确认。转首望向窗外,看着那静静立在细雨中的身影,随着轱辘声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突然淡笑,“青衫雾隐。”
“百年前世人形容青衫剑客的诗?”殷漓一怔,随后循着她的目光也望向青花伞下的那一道青衫,在烟雨渐渐隐去,“恐怕不久的将来,江湖上就会有第二位青衫剑客了。”
沐向晚微微颔首,“嗯。”
殷漓收回目光,“若他接管了雾镜城跟无回谷,把雾隐谷里不多的族人融进其中,从此以后,世人就再也找不到北冥家族了。”
沐向晚视线上移,望着在烟雨里逐渐隐去的雾镜城,淡淡弯起嘴角,“大隐隐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