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懂这些，今日之后，你怕是再无颜活下去了。”一个女子，若真的那样，还有何颜面再立于世？殷漓庆幸中又有些后怕，“早知如此，应该让你扮成小厮的，这样就不会有人为难你了。断袖就断袖吧，反正只要你不在乎就行。”
沐向晚推开他，“谁说小厮就不为难了，说不定还要下跪磕头自称奴才之类的。”
“我不让，谁敢！”殷漓轻哼，帮她理理刚刚被他抱乱的头发，“以后我不离开你半步，看谁还敢找你麻烦。”
沐向晚笑了笑，“我的麻烦其实那么好找的？”
“这不是好不好找的问题，而是敢不敢的问题。”殷漓摇摇头，让燕北启程。看了看车外远远过来的丞相，“你说，朵莎知不知道丞相是凤青的人？”
沐向晚一挑眉，“就凤青的行事风格，估计不知道。”
殷漓颔首，“看来凤青的野心也不小。”
“还有个事情……”沐向晚神情不太确定，“那雨夜跟朵瞳说话的女子，可能是卿灵。”
殷漓一怔，想起她刚刚跟卿灵接触了一下，“卿灵？婆娑国会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在朵哈国或者万蛇林？”
“如果是万蛇林的话，我怀疑是那个魂蛊。”沐向晚估计道，“若是朵哈国，那就广了去了。”
殷漓想了一会，也想不出，“回头我让人注意一下。”
“嗯。”
入了宫，朵藤等人早已经在等着。一番客套见礼之后，一一落座。
刚坐下，就看到对面的卿灵冲她甜甜一笑，似乎暗藏着得意。沐向晚也淡淡回以微笑，暗自摇头。真想不明白，自己跟她真是一点仇怨都没有，她怎么就下得了这个重手？
看了看殷漓，就算今日把她毁了，身边的这只大猫也明显看不上她。何必让自己多背一份罪孽，而且用那样下作的手段，于心何安？
殷漓也淡淡扫了对面一眼，挥退伺候用餐的侍者，倒了杯递水给沐向晚之际传音给她，“回头我让人废了她的武功丢到窑子里去。”
闻言沐向晚一诧，这家伙是想为自己出气？笑了笑，接过水，不着痕迹地摇摇头，低头浅饮。
“她都想那么算计你，你还想放过她？”殷漓有些不赞同，这种潜在的危险就该一下子除个干净。
沐向晚清婉地笑了笑，“根本没把她当回事，谈不上放过不放过。左右她又伤不了我不是？那又何必费神？”
“这种人一次不成，还会想着第二次。伤不了你，也会烦到你。”殷漓拿过热毛巾，自然地给沐向晚擦手，“而且，她根本不会因为对方的放过而安分感激，反而会变本加厉，以为你好欺负。”
沐向晚夺过毛巾，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亲密，像什么话。轻瞪他一眼，“算了，我可没兴趣为她花心思。若是她再惹到我，直接灭了就是。”
殷漓看沐向晚坚持，便也作罢。想着她平时真的很少去理会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以后这种烦心事，你不用理会，我帮你解决。”
沐向晚淡笑地摇摇头，“我平时很少遇到这种事。”
“以后会有的。”殷漓传音中嘟囔了一句，嫁给他之后总是需要交际的。不过既然臭丫头不喜欢，以后就尽量少让宫里的那群女人去招惹她。
殷漓嘟囔地传音太过模糊，沐向晚没听清，“嗯？你说什么？”
殷漓擦好自己的手，歪头看了她一会，笑笑，“我说你是小懒猫，连别人算计你都懒得搭理。”
沐向晚轻瞪了他一眼，他刚刚明明不是说这个来着的。不过既然他有意含糊过去，再多问也没意思。转眼看了看宫宴的布局，“这场宫宴，似乎不仅仅是给使者接风洗尘那么简单。”
“今日不是王女选夫的日子吗？”殷漓也扫了一眼四周，淡淡收回目光，“估计朵莎要趁此选夫吧。”
沐向晚疑问，“可她选自己的夫君，放在使臣的洗尘宴上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个，就看朵藤是什么意思了。”殷漓看了看朵藤身边那乖巧、笑容甜美的朵瞳。“或许，她有换继承人的打算了。”
沐向晚看着端庄典雅坐在高位上、接待各国使者的朵藤，“因为昨日那出刺杀，丞相如朵藤所愿地跟长老会闹翻。今日故意公开确定正夫人选，长老会是绝对不会让王室跟丞相府联姻的。如果朵莎不放开丞相府，恐怕就要被长老会因此找到借口剥夺继承王位的资格了。反正，朵藤不是还有一个‘养女’吗？想必朵藤的用意，便是在于此。”
“昨日朵莎受伤在丞相府，这关系亲近得朵藤不得不防了。”殷漓看了看那老奸巨猾的丞相，又看了看凤青，“这怕也是凤青他们借刺杀一事，故意为之，逼朵藤动手。”
“想必朵藤也察觉出了朵莎跟丞相府的不对劲，她要先下手为强。”沐向晚看了一眼温淡有礼的凤青，“只是，她绝对想不到，这本来就是个陷阱。朵瞳的身世，就在陷阱里等着她。”
“朵瞳的身份，怕是还不足以致命。毕竟，国师已经消失。而朵维夫妇，已死无对证。”殷漓沉吟了一下，“若是在被人质疑身份之前，朵瞳启动蛊源，按照她们的原计划，怕是朵莎就一败涂地了。”
“这么看来，若是我们没有转移蛊源，这两方应该是两败俱伤的下场。那渔翁得利的是……”说到这里，沐向晚跟殷漓都微微惊诧地相视一眼，“好老谋深算的长老会！”
殷漓惊了一下，轻笑，“难怪我们查不到长老会有任何动静，原来他们的目的在此。那确实不用做什么，只等着捡便宜好了。”
沐向晚沉吟了一会，“凤青一向能谋善断，他未必没多备几手。他要夺取朵哈国的势力，不可能不防根深叶茂的长老会。而朵藤也不是省油的灯，也未必不能绝地反击。”
殷漓端起茶润了润唇，勾唇笑笑，“那今日这洗尘宴，怕是要有好戏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