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王妃放下刚端起的茶盏,未抿一口却已眉皱起,微拧后才慢慢展开。“翠袖昨日告诉我她看见你和兴儿在修月亭中,还……是真的吗?”
念奴心宁神定地听完,也不知为何反而没有了初时的慌乱。当卯时王妃借故支开翠袖与自己单独呆在此处时,她便知道王妃定然是要问她昨日之事。心下静思量半晌才抬起头来直视面前的美妇人,嘴唇微动沉声道,“翠袖姐姐所言皆真,确有此事。”
“哦?”王妃眉微皱,呷了一口茶水静等她的下文。
“念奴昨日与爵兴少爷相处确有不合礼数之处,还请王妃责罚。”念奴缓缓道来,心中仿佛卸下一块巨石一样轻松不少。她昨夜回房后细细想过与其被爵兴护着反倒不如自己主动向王妃请罚。这样她会感觉一切事情都重新回到正常。爵兴的反应与举动已经脱离常轨太多了,她不能再让自己放任自流推波助澜了。
“责罚那倒不必了。你一向是个乖巧的孩子,有些事情该如何去做不需要我再去教你的。平日里有翠袖多提点你一些就已经足够了。”王妃颔首,面色也柔和不少。
今晨,她特意把翠袖支开,只让念奴一人在旁伺候,也就是希望此事可以不露痕迹地小而化之。念奴是她当年遣去作兴儿的‘伴读’,目的也只是为了让爵兴不那么孤单而已。若两个孩子真的因此而出了些什么事情,那……她虽不希望爵兴步入官场,因而不用为此而结交什么官宦姻亲,可这人生大事也不能如此草率了之。念奴虽好,却也终究只是一个府中的下人而已。
“多谢王妃,念奴还有一事请求,希望王妃成全。”
“说吧。”
“念奴既然身为司佛灵女,理应远离俗务专心研读佛理为王妃祈福才对。学堂四年已经让念奴学到不少,已是足够。请王妃允许念奴不再去朱夫子那里。”念奴抿唇,犹豫半晌终于下定决心。
读书识字作对吟诗,她虽不舍,却知这是唯一避开所以事端的方法。她本为司佛灵女,平日里活动范围也应只局限在颐宣苑而已。只因当年王妃恩德让她与爵兴一同念读,识字聪慧后王妃更是待她极好,让她与翠袖一起随侍身边,几乎是半个贴身侍女了。
以后再不去学堂,她可以减少不少牵连自然也能避过许多事端。佛经虽然晦涩却也实在是一个清净之所,于现在的她而言却是正好需要的。
微微思忖了一会把这孩子的良苦心思想了个通透,心中有些惋惜但还是点头应下了。平日里也听朱夫子赞赏过念奴的才智,可见她在此处是极有天赋的,如此放弃是有些可惜,但……“那也好,再过几****要去袈念寺上香,你这几日就待在颐宣苑中全心抄写九九八十一卷佛经,到时候一起送去寺里。最近府中事多,温儿快要成亲,兴儿也要定下亲事,我要去寺里祈求佛祖保佑一切顺顺利利。”
“夫人,”翠袖忽然出现在侧厅门口,一脸为难,“兴少爷就在门外,正嚷着要进来。”
“娘亲何必为难一下人!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娘亲若要责罚就责罚孩儿一人吧!”爵兴一进侧厅见念奴立在一旁,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心中一急已经不管不顾地大喊出来。
“放肆!”王妃面色微徉,秀眉已然皱得如同缠花绕柳的藤蔓一般,静了半息才恢复原先的淡然之色,“兴儿先回倚梅苑去。明良,记得看好你家主子,否则我为你是问!”
“是。”明良低低应声,眼掠过还躬身未动的念奴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娘,孩儿现在还不能回去,这件事必须孩儿在场才能真正解决。”蓦地又想起昨晚念奴被碎瓷划伤血淋淋的一幕,心头一颤,“否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一句出来已是口不择言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王妃一字一句重复着,突然抬眼凝视着眼前的华衣少年,目光陌生得仿佛从未相识一样。
明良见王妃面色的不好已然是惊怒交加,心中也埋怨爵兴怎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违逆至亲的话,面上却也不好去劝执拗的爵兴,只能手中暗用劲欲和身边的翠袖一起把他先用蛮力拖回倚梅苑再说。
爵兴一把挣开爵兴的手,只冷硬地站在原地不动。
念奴在一旁垂首立着,面容被额前碎发遮住看不太清,心中却是五味杂陈苦涩自知。从来不知功败垂成竟是如此不甘滋味,此刻终于明白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若非此刻爵兴的突然出现也许此事已经圆满解决。王妃未让翠袖随侍身边已见端倪,其意图很明显是想让此事云淡风轻而过。可爵兴此刻的话却俨然如一枚燎原火星,不知这失火的城门要殃及多少无辜的池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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