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地球就是一个大染缸,刚出生的婴儿就像是一张白纸,长大了、老了,浑身上下就会沾满了许多五颜六色的东西,有好的,当然,坏的更多。
所以辛雅相信,她现在所要面对的,就是纸张中的彩色纸,染缸中的大彩布,尤其是身旁的这位崔姓同学,别看他才十七八岁的纯真样子,比起那躺床上的,根本就是半斤对八两,两个谁都别想撇干净。
“哼哼,”支走了阿健,辛雅可算是拿回了“母狮子”的权利,对着司林就是一瞪眼,气呼呼的破口大骂:“臭小子别以为来段苦肉计,阿健就会上当,我辛雅可不吃你们这一套,想当年刘备气跑诸葛亮还要三顾茅庐才能qing动诸葛重新出山,让曹操喝了好几缸的陈年老醋,结果被火烧了赤壁,你以为一个被蛇咬,一个浑身是伤就可以撼动的了我在阿健心目中的小乔地位吗?!!”
司林跟崔希文俱是一愣:乖乖,什么时候三国还有这样的新解说了?
辛雅一手叉腰,一手指手画脚的侃侃而论,她可不管自己都说了些什么,最终目的就只有一个——打压住这俩人的气势!然后再铲除一切可能伸向亲亲老公的邪恶魔爪、狼爪、鬼爪!!!
只要一想起婚礼场上那惊人的一幕有可能会在生活中再度重演,到现在,她都还在连连噩梦中呢。
所以说,好心没有好报,她一再容忍的态度也是有限滴,这俩人,很显然已在她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在亲亲老公的心目中占据了极重要的一席之地。
男人要想堕落是非常容易的,要是哪一天真的被这俩厮其中之一叼走了宝贝老公的心肝脾肺肾,她就是章鱼在世,八只爪子也拉不回被拐歪性取向的阿健了。
说什么也不能中了那也不知打哪里流传出来的恶毒诅咒!辛雅握拳,暗暗发誓。
“喂,崔希文,是不是你哪里表现的太明显,让某人感觉紧张了?”司林玩味的看向一脸满不在乎的崔希文,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隐隐揪痛了一下,但很快就被自己漠视掉了。
“把日记本还给我!”崔希文可没空去理他,摊着手就朝辛雅索要起东西来。
辛雅双手叉腰,白眼一翻,“不还!”
“你还不还!”崔希文如猫般耸起了毛发,怒视。
“咋滴?还想硬抢啊?”说到那本被她无意中发现的小本子,辛雅气就不打一出来!
什么日记本!依她看是艳情书才对!满满当当一整本全都是这小子对阿健老公无限的邪恶yy,文中露骨的描写简直让她这位真宗的BL小作读来都觉得乱脸红一把的。
呃……其实撇开这些不讲,这小子的文笔还真是不错呢,要拿去网站上连载的话……啊呸!辛雅你昏头了啊,文里的男主角之一可是自己的亲亲老公啊,真要是连载了,还不得把自己气的吐血而亡才怪!
“拿我的日记本,不就是想威胁我吗?是,我是喜欢老师,我从第一天见到老师开始,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他,那又怎样?这是谁的错?我吗?”
崔希文铁青着脸,在辛雅目瞪口呆中“噼里啪啦”的丢出了自己这些年来的爱恋纠葛,也许是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了,说完,连自己都不禁觉得轻松了一下,好像被自己告白的那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他,亦接受了自己苦苦隐藏起来的一颗真心,而不是将它狠狠摔在地上踩烂。
“我是喜欢老师,直到知道你的存在,你们的婚礼,我还是无法自拔的爱着他,甚至在那么一瞬间想过,我可以从你的手上将老师夺过来。”
“说我痴说我傻那又如何?谁不为爱情而疯狂?我已经对你够客气了,喊你一声师母那是对老师的尊重,如果妄想用一本日记来威胁我,那你就错了,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威胁的了我崔希文!”
“你不用枉费心机了,我会亲自跟老师摊牌的……。”
似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喃喃出了这一句话,崔希文漠然转身,有些魂不守舍的走出了病房……
好半晌,辛雅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怔怔看着一脸昏昏欲睡的司林,“他……他刚才说什么?”
因为药物影响而略显困倦的司林闻言,勉强睁开了眼睛,幽幽深瞳中似乎还隐含了某种说不上来的苦涩惨然,“他要去跟小健告白,你满意了?”
“啥?……告白??”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都听到了什么的辛雅,立即双手抱脸,尖叫的冲出了病房,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演了一场黑白版的狸猫惊魂穿梭术……
“……NO!!!!!”
阿健阿健阿健阿健阿健……四个楼层横扫过去,依然不见亲亲老公的身影,辛雅扶墙、跪趴,悲摧后悔的连肠子都泛绿了……
早知道就不逼他了……辛雅沮丧的弯着九十度大腰,双手拖地,一脸我是幽灵别来烦我的样子,吓的走廊两侧齐齐贴墙站直了一排溜的病患、家属、护士及医生……
“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失了神的辛雅蓦然感觉左臂一紧,下一秒就被人踉踉跄跄的拖着朝楼梯上方走了去。
司林?他要带她去哪里?
辛雅一脸茫然的就这么被司林一路拖着拉到了楼顶层,一门之外,赫然就是自己久找不到的阿健老公和那个被逼的狗急跳了墙的崔小同学。
“阿……唔……,”刚想推门大叫的辛雅立即被司林锁在了怀里捂住嘴巴。
“嘘,安静,”司林用下巴顶着辛雅的脑袋顶,左手捂住她的嘴巴,右手揽腰禁锢住她的挣扎,身体紧紧靠在了门框边上以保持俩人的平衡,才勉强打着精神,透过微微敞开的门缝看向门外的俩人……
被天台强风刮的一头黑发凌乱的端木健,在阳光的沐浴下,奇异的带出了一丝神圣狷狂的魔魅,就像戴着天使面孔却散发着恶魔气息的路西法,让崔希文更是无法抑制的颤抖了双手。
原本只是凭借一堵气才强拉着老师跑到天台上来的他,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却早已丢盔弃了甲,只剩满目的眷恋和一颗淋漓的心。
等了半天也不见崔希文说话,端木健总算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希文,你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身上的伤口又裂了?快告诉老师,哪里痛了?”
跟蛇群大战了一场,虽然在司林的保护下并未受到任何毒蛇咬伤,但也因为逃跑时不小心的擦撞,自然不可避免的在他幼小的身心上都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端木健很是心痛,早年因为他的关系而失去双亲疼爱的崔希文,没想到在自己的照顾下还是受到了如此巨大的伤害。
“希文……,”端木健刚想伸手要去检查他的异状,崔希文蓦然抬头,一把冲上去抱住了他一直以来都非常怀念的怀抱,极力吸取着来自于老师身上那熟悉而又温暖的气息。
“啊?希文,你……,”被猛然撞入怀里的重量踉跄了后退了几步,端木健吃惊只余却倍感好笑:“呐,别以为撒娇就可以逃过打针吃药,这招可对老师不管用了,快点,告诉老师哪里痛,不然可要强制执行检查了哦。”
躲在门后一直观望的辛雅,身体剧烈一抖,如果不是有司林勉强支撑着,恐怕就要直接跪倒在地上了。
崔希文摇摇头,忽又顿住,点了点头。
端木健被他的矛盾行为懵的是满脑袋的问号,欲带再问,崔希文却突然松开了他,朝后退了小半步。
他抬起头,右手捂着心口处,满眼的凄楚让端木健心脏猛的一缩,好似连呼吸都被夺走了一般。
“老师……这里……好痛也好难受,你有办法可以医治好它吗?”
“心脏病?!”端木健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满眼的惊疑:“希文,你身体一直以来都很健康的,怎么会得心脏病?是胸口痛吗?会不会觉得呼吸很困难?还是说……。”
崔希文知道他完全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却没有去解释,只是高高扬起下巴,笑的倔强:“对,我是得了‘心脏病’,是很严重很严重的‘心脏病’哦老师,所以真的很需要一味药引子来根治,而这个药引子,只有老师你有,你愿意给我吗?”
端木健听的更是吃惊,自己有可以根治心脏病的良药吗?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崔希文狡黠一笑,趁着老师不注意,突然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吻上了那带着暖意、形状姣好的柔软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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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吃粽子,你家,今天吃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