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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华尔兹的葬礼(6)

“是……是它来了?!”樱有些害怕,向诺身后缩了缩。

“别怕!有我在……快,我们往出撤退……”

“嗯。”樱的声音还没有完全消失在空气里,怪物已经到了离他们只有3米远的地方,只见它张着血盆大口,猛扑过来……

“樱,你先走!”

“不!要走一起走!”

“听话!快走!你不是为自己走……如果你等不到我,请照顾好奶奶……”

“嗯……诺,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我一定能等到你……”樱说不下去了,转身向古堡外跑去。

“你们谁也走不了!嗷——”怪物张狂地大叫。

“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动她一个指头!哪怕是死!”诺坚定地说道。

“哈哈,这么想死啊?那我就成全你!”

随着一道如离弦的箭般的光射过来,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大摊鲜血……

“该死!它怎么这么强?!”诺很吃惊地自问。

刚跑到门口的樱心头震了一下,随后她又再次跑回到了诺的身边……

“哈哈,你又回来送命来了?那好,别怪我不手下留情。你死后,我给你们免费建一座大碑……哈哈哈……”妖怪很狂妄、很狰狞地笑着……

“樱,你怎么这么傻……跑回来千嘛……”

此时的樱已无所顾忌了,她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那把与诺的剑很像的剑,“诺,记住,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再伟猛的人,逞强都是要吃亏的。相信我,只有咱俩联起手来,才有希望战胜它,才可能死里逃生。”樱也学着他的语气坚定地说道。

诺快熄灭的眼神忽然亮起力量的光芒,他拄着剑,坚强地站立起来,和樱紧紧靠在一起,将剑指向怪物。

“嗷——”怪物大叫一声,气急败坏。它从来没有遇到过敢蔑视它的女人。

“呀——”樱举着宝剑,与诺一起,向怪物冲去……

怪物左右受敌,显露出它笨拙的破绽来。

樱的剑刺进了它的右胸。

诺的剑接着刺进了它的左胸。

怪物轰然倒下……

满头顶盘旋的乌鸦,淒惨的哀鸣声戛然而止。它们瞪着不解的眼珠,看着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它们已习惯了为来挑战者唱哀歌,今夭这是怎么了?不可战胜的怪物死了!

古堡上空的阴霾此刻像被谁驱赶了似的,四下散开。

受伤的诺,在樱面前单膝下跪,将拳一抱,声音低沉而浑厚地说:“我错了。我以为自己是勇士,你只是一个文弱女儿身,经不起大战的考验,所以我单独行动,想用自己的力量挑战怪物,留得一世芳名。”

“难道你忘了一个道理,一根筷子容易断,一双筷子断就难吗?”樱责怪道。

诺若有所悟:“看来,不可战胜的东西,不是勇士个人的力量,而是我们形成的合力。”

樱笑了,她再次戴上面具。

诺不解地看着她。

“我不想与你争名利,也不想让人知道我,我走了。”

“不!”诺一把拉住樱,“怪物是我俩一起战胜的,我俩一起面对公众,这样我心里好受些。”

勇士的话一落地,高高的夭空上出现了美丽的祥云。荒废的古堡前,盛开出千姿百态的花,一望无际。那块孤独的墓碑突然放射出金光,上面凸现出一行字:“死去的是孤独的狂妄,不死的是联手的力量。”

他与她站在一起,站立成人们心中的雕像……

华尔兹的葬礼

(一)

有个很美的小国,只有一个热闹城,热闹城里有条热闹街。在热闹街的巷头,有四个很有天赋的舞手,米拉、叨嗒、暗暗、柔星。他们每夭都会准时在下午时分出现在热闹街的巷头处,为那里的居民们跳起欢快的华尔兹。

热闹街的居民们似乎也习惯了他们在巷头跳华尔兹的日子。

一天下雨,聚集在这里的居民都以为米拉他们不会来了,各自打着湿漉漉的雨伞往家中返。大家还是希望米拉、叨嗒、暗暗、柔星的舞姿出现,每个人都慢悠悠地走着……刚走了没两步,大伙就听到了那首熱悉的乐曲响起,是米拉他们来了!于是所有人脸上都挂起笑容,加快脚步,往热闹街的巷头聚拢……

巷头,一个破破烂烂的录音机放在已被雨水浸湿的地上,四个十一二岁的小孩踏着音乐的节奏,在巷头跳着动人的华尔兹。可以说,他们跳的舞和跳华尔兹的专业选手有的一拼。这可绝不是吹牛!

“让时光冲刷去我们脸上的不愉快,我们只希望能像小鸟一样自由翱翔。看着小鸟在枝头上蹿下跳,我们的心中也泛起了涟漪……”这首歌是米拉作的词,柔星作的曲。

雨水打在他们朴素的衣着上,向周围的人散发出一种寒酸的气息,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热爱舞蹈的激情!

雨越下越大了,每个人的雨伞上挂起了瀑布,视线时不时被雨水阻断。米拉他们只好比平常早一点结東。米拉带头向大家鞠躬,感谢大家在大雨中观赏他们跳舞;接着叨嗒、暗暗和柔星也向大家送上了最真诚的祝福。

结東了表演,他们依然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快。

“哈哈,我们沐浴着大雨,跳出对生活的热爱,点燃居民们的热情,好像很受大家的喜欢哦。”米拉笑着说道。

“你呀,是不是跳舞跳晕了?什么叫好像,大家本来就很喜欢我们。”叨嗒纠正米拉的话,说得非常肯定。

“好啦,别讨论这个问题了,我们再不赶快走,就回不去了!”柔星和暗暗苦着脸,看着地上的积水说,“这条路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雨又下得这么大,天比往常黑得快,我们若不赶快离夭,夭眨眼间一黑,可有我们受的罪。”

“嗯,这还真是个问题……”米拉若有所思地沉默起来。四个孩子急着赶路,他们再没多说什么。

(二)

过了些夭,米拉、叨嗒、暗暗、柔星他们编了一部新曲子,经过紧张的排练,正准备献给热闹街的居民们。一切准备就绪,音乐刚刚响起,不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枪炮声。风中,隐约还能闻见一股火药味儿……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哪来的枪炮声?巷子里怎么飄来火药味儿?难闻死了!”柔星大吼道。

“听,还有啼哭声!”叨嗒补充。

“好像是从城西传来的。”米拉爬上热闹街最高的钟楼,从高窗望去,只见烟雾包围了整个热闹城。“战争来了!”

“战争?我们去看看吧?”叨嗒提议。

“好啊,去看看。”柔星应和。

这几个还不知夭高地厚的小孩儿,出了热闹街,向着热闹城西走去。他们很天真,根本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一场侵略战争已经来临……

城西,到处是坍塌的房屋,到处是死伤的人们,还有一些不知什么东西烧煳的味道……

米拉的心被突如其来的事件震慑了,感觉在收紧。眼前的一切告诉他,热闹城有大事发生了。

“大家先分头看看,看我们能干些什么,然后到我们以前跳舞的地方集合!”米拉一声令下,其他三个小孩立刻消失在烟雾中。

米拉也在四处找着……

他所到的地方,全是残忍的景象——被烧毀的房屋,流血的人,惊慌失措的家畜,流弹的呼啸声……

“救命啊……救命啊!”怎么?这不是柔星的声音么!

米拉急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途中,他遇到了另两个小伙伴。

“是柔星!柔星出事了!”米拉对他们说。

“我也是听到她的叫声才赶过来的!”暗暗和叨嗒异口同声地回应,眼里充满急切的神情。

三个小伙伴一起,向呼救传来的方向找去。

他们绕过几座院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柔星在那里。她被一个侵略者士兵提着领子,拎在半空中,满身尘土,满脸汩痕。

三个小伙伴怒火中烧,向侵略者士兵冲去。

那个侵略者士兵立刻用枪刺指着米拉、叨嗒、暗暗,刺刀闪着寒光,滴着血。

米拉攥着小拳头,一副要拼的架势。侵略者士兵见米拉满脸不服的样子,杀猪般嚎叫了一声,双眼喷出野兽的阳光。他扣动了扳机,子弹射在米拉脚前的石子上,溅出了几点火星子。

米拉、叨嗒、暗暗没有停下脚步。侵略者士兵就狠狠掐了柔星一把,柔星疼得大叫。

米拉、叨嗒、暗暗气得两眼冒火。那侵略者士兵再次用手里那把亮灿灿的步枪指向米拉。但他没有扣动扳机。他又摇了摇拎在空中的柔星,把枪来回摆了摆。米拉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救她的话,你过来,用你交换。

米拉刚要走过去,叨嗒拉住他猛摇头,意思是你不能去,那个侵略者士兵在耍花招。

米拉轻轻拍拍叨嗒拉住他的手,让他松开。对他说:“等救出柔星,你就先带着暗暗和柔星走,在巷头等我。如果一个钟头后我还没来,你们赶快离开,不要再等了!以后,找到我的尸体了,请把我葬在巷头我们曾经跳过舞的地方……”

叨嗒、暗暗说什么也改变不了米拉的决心,阻止不了他的勇气。米拉已经过去了。

(三)

充满血腥的大街上,只有三个冒冒失失的小孩儿在飞奔,那是叨嗒、柔星和暗暗。

柔星挨过侵略者士兵的打,身子受了伤,她被叨嗒和暗暗一左一右地架着跑。

此时,米拉正被那个侵略者士兵吊在一棵名叫幸福的树上,用长长的鞭子抽打着。

这棵幸福树,是热闹城的人们寄托希望的所在,可现在,却被侵略者当成屠杀人民的附着物。

米拉虽然疼得死去活来,但还是倔强地把头往旁边一偏,表示永不向侵略者屈服。

打累了,侵略者士兵坐在石头上休息。

米拉艰难地抬起头,怒瞪着那个侵略者士兵。

“小孩,你不要不服气,我们的国家就要征服你的国家。”侵略者士兵说。

“不可能!我要为保卫我的国家而战!我不怕你!”米拉说。

侵略者士兵打开一个袋子,把袋子口对准米拉的面部,袋子里跑出来一些黄色的气体,米拉闻了,开始觉得好瞌睡。

迷迷糊糊中,他想起了以前在世的奶奶,他总问奶奶为什么不到起床时间就要起来?奶奶说,这是害怕上帝在她睡着时将她的灵魂带走。灵魂带走了,就不能永远陪在小米拉的身边了。

奶奶临终时对他说,她现在好瞌睡,要好好睡一觉,让小米拉不要叫醒她……

米拉知道,这是人快要死时才会有的感觉,所以,他尽量克制着要睡去的念头。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到有人叫他。米拉睁开沉重的眼睛一看,是柔星和暗暗,柔星帮他解开了绳子,并和暗暗架着他慢慢走着。

米拉的语气微弱得比蚊子叫的声音还小,他支支吾吾地问柔星:“叨嗒……叨嗒在哪……”

“他很好,放心!现在得先把你救出去。”

“那个侵略者士兵呢……”

“睡着啦!”暗暗不无得意地说道。

“不会吧?”米拉问。

“为什么不会?他用袋子来熏你,我们就偷来他的袋子熏他……”

米拉“噢”了一声,这才放心地闭上沉重而疲惫的眼睛……

“米拉!米拉!快醒醒啊!米拉!”

米拉稍稍睁开了眼睛,脸上的伤还在洇洇地渗出血来。

“他醒了!他醒了!快看,他终于醒了!”柔星看着米拉兴奋得大叫。

“嘘——小声点,你想再招来一大堆的侵略者士兵吗?我可没有那么多的力气再和他们拼了!”叨嗒对着柔星小声说道。

“哦哦,我知道了。”柔星虽然嘴上说好,但还是叫出了声。“唉……真拿你没办法。”叨嗒闷闷地说。

就在这时,“砰——”门再次被踢开了。一些侵略者士兵手里端着亮灿灿的枪,上面残留着点点血迹。他们一见米拉、叨嗒、暗暗、柔星他们,就发出叽里哇啦的怪叫:“哈哈,在这躲着呢,不投降,就是死!”

“柔星!暗暗!快带米拉走!”叨嗒大叫一声,跑上前去,挡在侵略者士兵面前,为另三个小伙伴逃跑争取时间。

柔星和暗暗架着米拉从后门跑了出去。

“砰!砰!砰……”一阵乱枪响起。

“叨嗒——”

“叨嗒是不是、是不是……”暗暗红着眼圈问米拉。

米拉把嘴唇都咬破了,他两只手死死卡进柔星和暗暗的肩膀……

(四)

“现在我们去哪?”柔星抽泣着问米拉。“不要哭……我们要为叨嗒报仇!走,我们回去!”米拉坚定地说。

“对,叨嗒是为我们而死的!我们要报仇!”暗暗也同意了。

他们又回到了城里。米拉这会儿精神多了。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那间屋子走去,屋内,有大块大块的血迹,叨嗒躺在血泊中,静静地闭着眼睛。

“叨嗒、叨嗒……”柔星小声唤着她的舞伴的名字。

想着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欢笑,米拉的眼角也渗出了晶莹的汩珠。

“我跟你们拼了!”柔星一改柔情,两眼燃着怒火,向门外冲去。

“柔星!”米拉惊叫。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柔星已经跑了出去。

“柔星,等等我!”暗暗也追着跑了出去。

“暗暗!”

米拉的神儿还没回过来,两个女生已经连影子都没了……

“快回来啊……”米拉啜泣着。

柔星和暗暗一心想着为叨嗒报仇,就没有注意两边。几只黑魃魃的枪管从一栋高楼的某个窗口伸了出来……

“呼——呼——”又是一阵枪响。

米拉的心再次收紧……他昏了过去……

米拉的昏迷救了他。侵略者们没有发现他。他没有死。

夜晚,米拉在夜色的保护下,把三个小伙伴的遗体背了回来。

四个人又回到了热闹街的巷口——一个活着,三个死了。在他们跳过华尔兹的地方,米拉用手为他以前的伙伴们挖着墓坑。

手指挖劈了,他毫不在乎。手指出血了,他依然不停。他挖了三天三夜……

埋了伙伴,米拉参加了战斗。侵略者士兵看杲了!米拉每一个出击的动作,都像在跳华尔兹。对于这样的小孩,侵略者十分害怕,他们知道,这种无畏的小孩,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希望,已随时准备着为国家而亡,没有什么邪恶的侵略能阻止他的力量,因此,侵略终究是要失败的……

热闹城在战斗!

热闹街在战斗!

热闹街的巷口有四个灵魂在跳华尔兹,让侵略者心惊胆战,浑身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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