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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五、这里世界太疯狂

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天气已经开始逐渐炎热,她每日的运动除了请安,送孩子上学之外,又多了一项余兴节目——就是在族长处理宗族事物的时候,被老太太拉去看戏。

不过,只一点,足够就算现在让她锦衣玉食也倒尽胃口。每一次她看见小月为她准备斗篷她就郁闷:“小月,太婆婆又要我去祠堂?”古徽州的祠堂大多分男女,而不是跟别的地方一样女人不让进祠堂。

“七少奶奶,哦不,娘。”小月赶紧蹲下来给她提鞋子:“是,太奶奶要您立刻去祠堂,轿子已经给您备好了。”

小月在做她媳妇之前是被卖进常家的孤儿,原本伺候的是二姑娘,所以总是改不了口总是喊她七少奶奶。她却也不希望她改口,每一次她喊娘都能喊的她全身起鸡皮疙瘩。

做为一个贞洁烈女,宁国府所有女人的典范,她出要乘轿,入则关窗,方圆十尺之内不得有超过七岁的男儿——可怜她在现代社会天天没事就去相亲的结婚狂人,现在变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一个迂腐书生她连个公苍蝇都见不着。

她好怀恋整日被逼着去相亲的日子哦!

慢吞吞的套上鞋子,她哀叹一句:“小月,你看我已经老了吗?”再被这样关下去,她真的会未老先衰也不一定。

小月吃了一惊:“怎么会,娘你才刚满二十岁啊!”

是啊,她才刚满二十岁,却连媳妇都有了,这不是悲剧是什么?姚贞娘站起来拉起“儿媳妇”的手:“走吧,小月,看戏去吧!”

看戏,也是作为一个寡妇的必修课之一……

常氏一族的祠堂分为男祠堂,跟女祠堂,男祠堂不允许女人进入,而女祠堂,则是供奉常家历代守节女子的地方。女祠堂是她夫家的曾祖父所修建的,跟常家大宅仅一墙之隔,只要绕过北院的二门就到了。不过就算了这样,贞娘还是要乘轿前往,免得“抛头露面”。

当贞娘坐着轿子来到祠堂的时候,祠堂里里外外已经围满了人,她人还没到地方,就已经有人开始为她吆喝:“节妇驾到,男人回避。”哎,她连看着过干瘾的资格都被剥夺了,穿越过来一遭,居然都没好好看一眼古代的美男!(常管家那么老的不算!)

轿门刚打开,就早有粗壮的妇人举起扇子遮住她的脸,将她接入祠堂。“哎!”她长叹一口气,这防护的也有够严密的,真想不出古代的寡妇偷人是怎么办到的?难道练就特异功能,能在众人面前隐身不成?

刚在想,她就被一个男人激烈的言辞所吸引:“大胆常李氏,你不守妇道,跟一个樵夫孤男寡女共处一夜,你还敢在这里狡辩!”听声音,应该是她每一次看戏的主角——据说是她们本家的太叔公,也是她们常氏一族的族长。(因为他实在是太老了,差不多快九十岁了,所以贞娘从不把他也算在男人这个行列。)

“太叔公,我不敢啊!”地上的李氏立刻吓得浑身发抖:“我那天上山拾柴火,不小心被毒蛇给咬伤了,正好遇到赵大哥他好心替我吸了毒,我是晕过去才没下山的,我真的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常家的事情啊!”

借着扇子的遮挡,贞娘很不文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又是这种戏码!那个她应该称为太婆婆的常老太婆实在是太变态了,每一次只要祠堂有这样的公审,她就会立刻召集全家的寡妇跑到这里来参观,美其名曰是震撼教育,让她们看到不贞不洁的下场好引以为戒,实则完全的心里有问题。

太叔公没说话,常老太婆已经越俎代庖的开始审问起地上的那名可怜的女子了:“你还敢狡辩?作为一个女子,就算是死也要保有清白之身,别说是让陌生男子为自己吸毒,就算是碰一下也不可以!再说了,你也说你当时晕过去了,那当时他到底有没有对你怎样,你又怎么知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常李氏突然看向贞娘:“七少奶奶,您是我们常家唯一立了牌坊的人,您倒是说句话啊!我真的是冤枉的,自从我当家的死了我一心就只想拉拔孩子长大,我对天发誓,我死也不敢有那样的念头!”

你为什么不敢呢?那可是正确的选择啊,继续留在这么个变态的家族那才是傻瓜行为。要不是最近她被人盯得太紧实在没有空闲,她早就出去继续找对象相亲了,哪有功夫在这里看闹剧。“其实——”姓赵的居然可以为你吸毒,不管出发点是什么,就算他对你动了歪念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我劝你,你就从了他吧!

她还没把意思表达出来,堂上的太叔公已经怒气冲冲的打断常李氏的话:“大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敢对贞娘如此无礼,她可是我们宁国府女人的榜样,你这样的****也配跟她说话!”

居然敢剥夺她的发言权,他要榜样是吧?姓赵的在哪,她要给常李氏做个示范性动作好了——她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欲拒还迎,什么叫做男欢女爱,这才不愧为宁国府女人的榜样!

常来太婆挡在她跟常李氏之间,凶神恶煞一般的树着她那根拐杖:“再留在你这样不检点的母亲身边,洪辉非学坏不可,不行,不能再把孩子交给你抚养。从今天起——”

“不要!”那个女人发出一声尖叫:“不要,我就只有洪辉这一个儿子了!太叔公我求你,你怎样罚我都可以,就求你不要赶我走,我真的不能离开孩子!”

哇,原来行为不检点就会被扫地出家门?这么好康,那她万一跑出去偷一个野男人,不就立刻可以卷包袱滚蛋,再也不用看见这一家子变态了吗?

晓灵,你要淡定,淡定,千万不要让他们看出来什么端倪,否则你以后还有什么机会去下手?

“我真的跟他没什么,没什么,这的没什么……”常李氏的眼神狂乱:“你门相信我,我真的是清白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虽说她打定主意从此以后一定要低调行事,免得更加引人注目不好进行以后的计划,但是,地上的女人看上去实在是太可怜,她忍不住还是多了一句嘴:“我相信你。”

此话一出,整个祠堂的人都向她看过来——虽然,他们也只能看到隐在扇子后面的侧影。而常李氏则是欣喜若狂的拼命跪下来朝她磕头:“谢谢七少奶奶,谢谢你可以相信我,谢谢!”

常老太太突然重重敲了一下拐杖:“慢着!”她阴险的一笑,老脸上的皱纹全都皱在了一起:“我的孙媳妇是说,她相信你,除非你能向神明证明自己的清白。”

“像神明证明?”怎么去证明?贞娘很想立刻上前去问个究竟,单被身后的小月伸手给拉住。

太叔公答道:“正是。”

地底上跪坐的女人立刻脸色煞白:“不,不要……”

戏看到这里,常老太太更加得意了:“怎么,你怕了?”

那个女人看看常老太太,再看看太叔公:“没,我——”

“那就好,三日之后准备祭神,你就好好证明吧!”

哇,戏这么快就落幕了,太好了,她还以为还会像上次一样又是家法又是罚跪,别说是当事人,连她都被整个半死,今天倒是很好,起码还给别人一个证明的机会。

她拉住身后的小月:“儿媳妇,我们走了。”却没注意身后儿媳妇凝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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