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有三大情报组织:丐帮、鸽子楼、听风阁。众所周知,丐帮情报网散布民间和武林;鸽子楼主要侦听官员和中原周边国家,掌握在朝廷手中;听风阁则是最神秘的一个,没有人知道它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报,掌握了些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阁主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对于听风阁这样一个存在,官府自然是不能容忍的,可听风阁作为情报组织,自有一套趋福避凶的手段,朝廷竟对其毫无办法,只好听之任之。况且这样一个组织,在朝廷内外也有错综复杂的关系,很多高官也都是听风令的持有者,与听风阁有一定的利益关系,他们自然也不希望听风阁消失。好在对方一直以来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动作。
每个城市都有听风阁分部,一般的情报每个人都可以去听风阁购买。核心情报却是分“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八个保密等级的,甲级为最高。只有拥有“听风令”的人才能获得与令牌等级相匹配的情报。而“听风令”却不是金钱权势能换得来的,具体情况泣月也不清楚。她却知道,这个令牌是不能随意转赠、也不能继承的!
泣月面前的令牌是绿色的,应该能获得戊级情报,和她父王原先那块儿一样!据她所知,父王那一块也是经过十多年的努力才升到这一级别的。
面前这个人,既然送出听风令,就一定是有效的,他与听风阁又有什么关系?不仅如此,他还是丐帮帮主。一个人牵扯两大情报机构,这……简直太恐怖了!
“你究竟是谁?又想要什么?”她终究挡不住好奇,问了出来。
“不用怀疑,我就是鞠俊江。我也没有别的要求,你将来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可以报到听风阁。当然,你会获得相应的报酬,你的令牌级别也可能因此提高。此外,见过我的事,不可告诉任何人。”说完,不等对方回答,鞠俊江开门离去,临走时,又回头加了一句,“也许将来我们还有更多合作机会。不过我倒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泣月呆立良久,终于决定留下听风令。如果早有这个东西,她此次刺杀也不会这么快就失败了。有了听风令就相当于有了一个庞大的信息网,以后再有什么行动可就方便多了。至于购买情报的钱,泣月有的是!偶尔帮听风阁打听些情报,她也可以当成休闲……如此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有什么理由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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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十,由于王府的大火,谧城没有像老百姓预料的那样解禁,而是全城缉捕真武门余孽。百姓个个大骂纵火者,却对现状没有一点儿办法。
不过这些却与景王没有关系了。他昨天审过疑犯,确定对方刺客的身份后才回寝宫休息。由于太过劳累,睡得很沉,我们可敬的景王被大火烧了个正着,受伤非轻,此时正被护送回京。
至于刺客,景王都被烧伤了,谁还顾得上她?王府天牢被烧了个精光,她被困狱中行动不得,此刻恐怕连灰都不剩了,倒也省了问斩之烦。
王爷重伤回京,朝野震动。能够顺利抓回刺客,迎接他的本该是荣耀和庆祝,却不料遭此厄难。如今的他,全身上下裹在厚厚的绷带里,只露出眼耳口鼻。而阿义等人,则因为护主不力,已被赶出王府。
前来探病之人无不唏嘘。连皇帝陛下也在弟弟病榻前流下了“难过”的泪水,说了很多“肺腑之言”,还特许景王赋闲在家,直到痊愈……至于景王能不能听到,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景王当然听不到,因为躺在那里的根本就不是他,而是大火那天受伤的侍卫!他已被烧得面目全非,自也不会有人认得出来。要想恢复,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不过一个侍卫,却享受了王爷的待遇,也不枉他被火烧一次了……
至于真正的景王,在几个忠心侍卫的陪伴下,早已离开。不过他也没有能逍遥自在。他还被一个问题困扰着——被派去跟踪窦莺的两个侍卫当天早晨就回报:窦莺投河自尽了!没有找到尸首!
对此,景王无法责怪手下办事不力,毕竟他只吩咐跟踪,手下也做到了。
他倒也不信窦莺会就这样死掉。她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能够吸引别人。这大概也是她多日来种种遭遇的原因。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死掉?
这几天,他一直在研究从窦莺那里得来的两个本子,研究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字,试图破译。
只是,她这么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让景王非常生气!还从来没有过一个人敢这么不在乎自己的话的,连自己的父皇和皇兄也不例外!
怎样才能找到她呢?这么不听话,再遇到她,自己决不会客气!看着旷野的风景,景王愤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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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出王府后,窦莺独自走在大街上。清晨的风无视她褴褛的衣衫,狠狠地钻入她的伤口,猛烈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却似毫不在乎一般,自顾自地想着心事。
景王刚才对她说了什么?他说“婚约未能履行,所以,本王虽有几房姬妾,王妃之位却还空着……窦莺,你,有没有兴趣来坐?还有啊,窦莺,这个名字比窦娥好,我很喜欢。以后你还是叫窦莺吧!”
说穿了,还不是要我代替她!只是身份从杀手变成了王妃而已。窦莺愤愤地想,凭什么?凭什么你想抓就抓,想放就放,想纳妃就纳妃,想叫窦莺就叫窦莺?不就是个王爷吗?王爷又不是律法!呜呜呜……这该死的世道,似乎王爷的话比律法还管用啊……我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啊?爸爸妈妈,女儿想你们,你们快救救我吧!……
这几天来自己受的委屈比之前的二十六年还要多呢!
生于富商之家的自己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谁敢欺负自己?上学以后,自己的聪慧和乖巧也赢得了老师同学的喜爱,谁又会给自己委屈受?
长这么大,自己也只是在开题时受了些气而已。那也是有情可原:自己的课题当真太匪夷所思了!老板也曾苦口婆心地奉劝自己放弃,只是自己太过倔强,非要走这条路罢了。因着自己父母的面子,也没人难为自己,尽着自己折腾。不得不说自己运气实在好得吓人,居然真让自己成功了,只是还没及发表,就莫名其妙地流落异界!窦莺隐约觉得这次穿越与自己的研究有一定的关联,却始终想不明白其中关键。
到了这里,窦莺就连连受挫:短短的几天,就接连遭遇地痞、强盗、酷吏,保不准下一刻还会碰到什么人;寒冷,饥饿,伤痛……她什么时候这么落魄过?从小养尊处优的她这时的无助、沮丧、迷茫似乎千百倍地扩大……
难道是自己的运气用尽了?上天不再眷顾自己了?她不由得想到神鬼之事。对一个准科学家来说,这是最忌讳的。即便是牛顿,不也栽在这里了?可是,除了这个,还能有别的解释吗?
其实窦莺从来都知道,运气不会总向着自己,总有不顺的时候;也从没想过仅凭运气就能做出什么成就,关键还是要有实力。可是说到实力,自己堂堂准博士,实力能差到哪儿去?而且这几年,她也一直在关注别人的研究,吸收其中的精华,补充自己的不足。可是,自己所有的学识,只在那个世界,不,那个时代才有用啊!
在这里,笑话,自己敢说一句地球——哦不,这里不是地球——敢说这片大地是圆的,都会被人当成疯子——天啊,这是不是一颗星球似乎也不怎么确定:为什么每天悬在天空的那个太阳看起来那么假呢?自己再有学问,再有本事有什么用?不合时代的要求,一切都只是空!
如今的自己,哈哈,连买个裹腹的馒头,遮体的衣衫的银子都没有!又没有适合于这个世界的本领,如何生存下去?
作你的王妃?有我这样的王妃吗?要吃没吃,要穿没穿,要住没住,还满身是伤,还背着杀手之名,哪有点儿王妃的样子啊?既然要我作王妃,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把我扔在大街上?呜呜呜……不,不对,我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你让我当王妃我就当王妃啊?我也有我的尊严!
可是,现在自己连活下去都有问题了。尊严,还有意义吗?不,没了尊严,苟延残喘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还不如死了的干净。窦莺又一次想到了死,而且想到就一发不可收拾,顿时觉得了无生趣,死亡反倒是个解脱。而且,在她心里,一直对穿越这个事实非常困惑:如果这一切只是梦,梦中人已逝,自己总该能醒了吧?就算是真的,这个办法也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啊!
一路想一路走,猛然抬眼,发现面前横着一条冰封的大河。来了这么久,她也知道这就是玉澜河。想睡觉,就送来个枕头,也许真有天意……王妃?见鬼去吧!
深深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窦莺抱起一块半人高的大石头就向河面跃去!二月的河冰本就快要解冻了,哪禁得起这么大力的冲击。就在碰触的一瞬间河冰碎裂,窦莺顺势沉入河水之中……
天空再次飘起雪花……(第一卷完)
(常年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往往更加脆弱,稍有风吹日晒就可能受伤。——傻丫头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