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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光景,也不见宫里传回什么消息,岑辛有些隐隐担忧,怕事情不如料想的那么顺利。青鸾却好似半点也不着急似的,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收拾着屋中的东西。
岑辛不由得讶异问道:“青鸾,你收拾这些做什么?”
青鸾也不抬眼,懒懒答道:“先把东西整理出来,省的过两日搬迁时闹得手忙脚乱的。”
岑辛心一沉,蹙着眉问她:“怎么,我们要搬走么?搬到哪去?”
青鸾抬眼瞧她,失笑道:“当然是搬去东宫了,小姐还想去哪?”那语气竟似在说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了。
岑辛沉吟半晌,道:“宫中之事尚未见分晓,怎见得太子一定会入主东宫?”
青鸾不以为意道:“公子想要达成的事,便没有办不成的。公子要让谁做太子,谁就能做太子。公子想让谁当皇帝,谁便一定能当上皇帝。青鸾此生只信公子一个人的话,也只单单服从公子一个人的命令。”这番话说来,眼中尽难掩骄傲倾慕之色。
果然,自己的猜测没错。青鸾对红玉,除了尊敬之外,怕是还有一份暗生的情愫在里面。
受人摆布不可怕,可怕的是把心都一并给了摆布自己那人。岑辛不敢想象,若真有一天,自己连这颗心都保不住,一起给了出去,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被人玩弄于股掌,千般利用而死之时,还带着那份可笑的感情么?
人生最大的悲哀,也莫过于此了吧。
她就坐在旁边,静静打量了青鸾半晌,淡淡接口道:“是啊,公子想要谁死,谁便活不得。可这世间总还有他要不到的东西。”
是人,就会有想要而得不到的东西。他红玉再怎么厉害,也总归是个凡人。这世间之大,总有一样是要他要不到的。
譬如,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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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倒真是被青鸾给说中了。那日一直到极晚,太子和童衍才回府。一同带回的,还有龙颜大悦的好消息。
而那最难的一道考验,正与岑辛所述一般无二。自此,太子心中更将岑辛看得有所不同。
这几日,府中上上下下都在忙着迁徙的事,太子也日日承蒙圣宠,日日进宫觐见,早晚不见人影。岑辛独自蜗居在小苑,没人来打扰,倒也乐得清闲。
这日午后,她刚刚用过餐,觉得有些困乏。自那日服毒之后,身体的状况一直都时好时坏,岑辛也不甚上心。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说不准哪天又要被逼着服下什么不知名的毒药,只为扫清障碍,取人性命。
在这些日子里,她自个儿也想了许多。人生在世,本无公不公平之说,谁死谁手,也是个人造化。她不会再去怨恨算计她谋害她的人,因为在这同时她也在为着自己的利益去算计谋害他人。每个人都有自己求生的手段,谁也没有权利去指责谁。府宫的生存之道,便是残酷无情的争斗。有人活下来,就要有人死去。她已身在其中,便注定无法改变。所以,不必委曲什么,也不必觉得亏欠。
想通了这一层,心头的枷锁便轰然开启,不再像先前那般,时刻都觉得沉甸甸的,压得自己喘不上气来。青鸾在屋中打点,她便搬了小凳到院中,倚着花架坐下,抱了小憩的打算。才合眼不久,便听到轻笑声。
这声音并不陌生,几日前她也曾听过,只是此刻,她着实不太待见这个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懒得睁眼,只佯装睡着,打定主意对身前之人不予理会。
过了良久居然也无声息,岑辛反而有些疑惑,不确定那人是真的已经走了还是再耍什么把戏,按捺不住地想看个究竟。孰料一睁开眼,便遇上眼对眼、鼻尖碰鼻尖的尴尬之景,立刻惊得大叫起来,急吼吼向后躲去,一时间手脚乱舞,连人带椅仰翻在地,狼狈至极。
这一跌可不轻,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在地上,眼冒金星不说,浑身上下也都酸痛不已。等到她七手八脚的从地上爬起之时,始作俑者竟在一旁窃笑,不由的怒从心来,张口便骂:“你做的好事,还有脸笑!”
眼前人,青丝红衣,雪肤朱唇,凤眼如丝,媚骨天成,纵使向来对自身容貌自视甚高的岑辛也不得不感叹造化弄人,竟偏偏生出此等尤物,又偏生得男儿身,真是要让天下间的女子都遮面奔逃,羞惭而死,是为古今第一大祸害之人。
此刻这“祸害”却正掩嘴而笑,施施然道:“辛儿,你越发的胆大了,竟敢这般无礼的对我说话。”
岑辛原本正沉浸在最初惊为天人的遐想中不可自拔,此刻听他说话倒是回过神来,丢了个白眼过去,没好气道:“怎么,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别怪我没提醒过你,我身上还有未完的利用价值,你可不要一时冲动,小不忍而乱大谋。”
红玉听她竟说得这样直白,先是一愣,而后失笑道:“你说得竟好似我逼良为娼一样……”摇摇头,又叹道,“我倒的的确确是有过一时冲动的,却不是要杀你的冲动,而是……想吃了你的冲动……”话说到后来,他刻意将声音压低,平添几分嘶哑,反而隐隐含着一种说不出的魅惑与挑逗。
岑辛没料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心中又气又急,思绪却很不自觉的飘到那夜那个忽如其来的吻上,双颊不知不觉中也已红霞遍布。
这是哪种状况!自己也算是情场百战了,身边男人从未间断的前仆后继,虽然从未和其中任何一个跨越底线,但像牵手接吻这样情侣间正常的举动早已不计其数,居然今日的自己还会露出这种情窦初开芳心荡漾般的小女儿情态,真是颜面尽失。
偏她又是个极争强好胜的性子,无论处于怎样的弱势,嘴上是万万不能输给别人的,只是此刻似乎也寻不到什么恰当的词汇去形容眼前的红衣祸水,只得讪讪骂道:“无耻,无赖!”
红玉也不恼,一双凤眼投递过来,只笑道:“无耻之人自有他的安乐,无赖之人也未尝活得不潇洒,总好过无能无用之人,活在这世上都是一种累赘。”
这番话不知说者有意无意,岑辛听来却大感不快,总觉得有几分影射自己将来处境的意思,一时间将心思快速的收敛起来,沉下脸冷冷道:“你到我这儿来总不会只为了调笑取乐吧,有什么话便坦白些,我不想再浪费时间和你卖关子了,说吧,这次又是谁?”
红玉冲她嫣然一笑,颇有感慨道:“小辛儿,每次见面你都得叫我不得不夸赞你的聪明,所以说,明明是你勾引我爱上你的么!”微微顿了下,不待岑辛作色开口,便又安然道,“这次要做的事很简单,不会让你太多为难,我也不舍得你总是孤身涉险。我要你想办法将太子身边的一个人移除。”
“哪个人?”心中似乎有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童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