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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当代婚姻大观(1)

谁能想得到,猴年快剩下一个尾巴尖儿了,突然大交桃花运。盖因猴年是春节前立春,到明年“无春”,民间传说“无春”的鸡年不适宜结婚。于是,结婚趁早,洞房快入,办喜事成了种庄稼,要急着赶节气,结婚也就结疯了。

有一个周末的晚上,我同时要给三对新人证婚,在这儿草草地讲一通祝福的话,立马又赶往下一家去祝福,如同演员“走穴”。许多饭店同时有几家人在大摆结婚包席,需有专人引导才不会送错彩礼、吃错喜宴。城巧里处处张灯结彩,鞭炮轰鸣,迎亲的车队浩浩荡荡,披红挂花……这个世界可真是幸福啊,竟同时有这么多洞房花烛,鱼水之欢。

而且,不光结婚的多,还要结出许多花样。什么年龄的新人都有,儿子新郎、父亲新郎、爷爷新郎,有孙女新娘、女儿新娘、母亲新娘……像六十多岁的国际著名影星伍迪.艾伦,不就和十九岁的朝鲜裔养女正式登记结婚了吗?将父女关系改为夫妻关系。

眼下不管是多么新鲜的事,只要外国有的,中国一定也会有。而且只会更新奇,更有味道。如四川有一刘姓女子,二十多年則在筹办结婚的时候,不幸未婚夫因车祸身亡,从此她心如死灰,决定此生不再嫁人,随后便收养了一个四岁的小男孩儿,取名蔡强,准备母子相依为命,度过一生。二十二年之后,蔡强已经二十六岁,长得像模像样,有型有款,喜欢他的姑娘也有,想给他介绍对象的人也有,他却对任何姑娘都没有感觉,唯独爱恋自己的养母。刘女士年已四十三岁,也渐渐对成熟的养子生出一种别样的依恋之情,母子终于走上红地毯,变母子关系为夫妻关系,在当地传为佳话。至于像黄梅戏演员吴琼,嫁给小她十五岁的阮巡这种姐弟恋,就毫不足奇了,被电视台一炒,他们显得无比般配,简直就是天下“绝配”。

猴年有猴性,折跟头打把式,在婚姻大事上似乎也格外盛行“老少配”。凤凰卫视年轻的女主播隗静,嫁给了六十多岁的美国将军布来恩特。八十二岁的物理学家杨振宁,娶了二十八岁的女研究生翁帆,当他们出现在海南岛的第二天,就爆发了东南亚和南亚的大海啸,报纸上有评论说:“足见他们挑战传统的锐度和强度,具有何等强烈的震撼力。”这果然带起了一股时尚,某大学一丧偶的六十七岁老教授,以前找老伴的年龄要求在五十岁上下,杨翁恋成了媒体的热点以后,他找老伴的条件一下子降为三十岁左右。我有一朋友今年七十三岁,离异多年,朋友们没少为他张罗,他却东挑西拣,大过恋爱瘾。最近有人给他介绍一位五十九岁的女演员,还相当漂亮,朋友们都以为这回差不离了,谁知他老兄甚为不悦:“我有那么老吗?在你们这些朋友的眼里我就不能找个二三十岁的姑娘了?”哎呀,老男人们也疯啦。而且疯得冠冕堂皇,引经据典,脸不变色心不跳。如今的婚姻好像怎么搭配都没有关系,渴望艳遇成了一种流行病。特别是身处现代媒体时代,被议论的越多似乎就越光彩。而配偶的年龄差距越大,就越能制造轰动效应。

但,议论不议论是别人的事,幸福不幸福是自己的事,国际心理学家和社会学家已经对眼下流行的“老少配”现象做过调查和分析,得出的结论是:有利的一面多是虚的,比如“老少配”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这还用说嘛〕年轻女人能让身边的男人更富有青春朝气和男子气概,可以让其他男人羡慕无比,(没错)不会带着过去婚姻留下的孩子……而“老少配”的弊端,美国社会学家劳拉丨史莱辛尔却实实在在地列出了整整十条:一、小娘子一般都有灰姑娘情结,太过追求完美。二、几乎跟老成持重的丈夫没有共同语言。三、缺乏生活阅历。四、不够睿智。五、容易令人厌烦。六、男人无法从她身上获得支持。七、在成熟的社交场合,他们格格不入。八、过于依赖他人。九、过于苛求,总是不知足。十、在漫长琐细的生活中,她们对丈夫的帮助不大。

天哪,被这么一说,老头娶小媳妇除去瞧着好看、能惹别人羡慕外,麻烦也还真不少。可是这年头,人们更注意表面的暂时的效果,谁还在乎以后的感觉如何。

在“老少配”的风气引领下,不光结婚要花样翻新,征婚启事也讲究出奇制胜,无论女的男的老的少的,征婚时就没有不敢说出口的话,没有不敢公开提的条件,在这里不妨顺手摘录几则(哪个报纸上都有,网络上更是随处可见):

眷为诗人伊蕾证婚深圳一位四十岁女人的征婚词:“一枝花的徐娘,胸部魅力无穷。寻觅不服伟哥也一样强壮的猛男,拒绝沙发土豆。(即成天赖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男人广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愿意找“长腿姐姐或姑姑、阿姨都行”。(干吗不把奶奶也捎上。)一位二十三岁自称“窈窕淑女”的,“寻找具有超强经济实力的男士,年龄不限。”这等于公开声明找的是钱。难怪许多真正具有超强经济实力的钻石王老五,因其太富有,反而不敢结婚了,怕的就是碰上这类“掘金娘”。如李嘉诚的次子李泽楷,公开宣称事业第一,母亲第二,爱情第三。还有胡润、中国富豪榜上的首富王磊、搜狐的总裁张朝阳等等,都是富得不敢轻易结婚的人。

《辞海》上说,古时“婚”亦作“昏”。如果说,过去是“女”的发“昏”才成“婚”,现在该轮上男的因结婚而发昏了。所以,精明的现代人防备结个“昏头昏脑”的婚,在结婚前趁着还没发昏先签下各种各样的结婚协议,以限制自己发昏。比如,有的规定女方在婚后的体重不得超过八十公斤,超过一公斤就罚款多少。更多的是关于财产怎么分,要不要孩子,谁先死了怎么办,一方有了外遇怎么办,两人过不下去要离婚怎么办……像以花心闻名于世的奥斯卡影帝道格拉斯,与著名影星泽塔的结婚协议上就规定:“男的拈花惹草,给女方五百万英镑的赔偿费。如果离婚,按结婚年限每年补偿对方一百万英镑。”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婚配,难免要惹得人发问:那么你说什么才叫婚姻呢?我给不出更好的答案,但可以求教经典思想家的经典答案。这是个老掉牙的故事:柏拉图有一天问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婚姻?苏格拉底没有马上回答,却叫他先到杉树林里去挖一棵最好的树回来做圣诞树,但只能选取一次。柏拉图充满信心地出去大半天,终于拖着一棵看上去并不是很起眼的树回来了。苏格拉底问他:“这就是林子里最好的那棵树吗?”柏拉图说:“因为只能选一棵,选完后似乎看见前面还有棵更好的,但时间和体力都不够用了,也就顾不得管它是不是最好的,就先拿回来了。”这时,苏格拉底才告诉他:“这就是婚姻”。

人仗狗势

冬天的早晨,小区里比较安静,我游泳归来老远就听到狗吠,十分剌耳。骑着自行车靠近了,才看见是一只白狗逼咬清洁工,清洁工上了些年岁,不敢跑,也不敢呵斥或踢打恶犬,吓得抱着扫把直往后缩。他越缩,那恶犬的气势就越凶。有一男人,显然是狗的主人,指间夹着烟卷儿,大模大样、不闻不问地自管往前溜达。

我腿上加力紧蹬几下,冲上去大声吆喝:“畜生!真是狗眼看人低,你是狗仗人势,还是人仗狗势?”那条癞皮狗还真被我赶跑了。我随即下了车,将自行车的钢绳锁提在手里,准备和狗主人好好理论一番。这里是公共住宅区,不是他的私家宅院,纵狗咬人不就等于行凶吗?我以前也受到过这类袭击,所以碰上这类的“狗事”格外生狗仗人势,人不懂事,养的狗也好不了,恶犬是恶人养的。还好,那个狗主人听到我的呵斥声,只是回头看了看,没有吱声便跟着他的狗转到楼后去了。畜生就是畜生,狗永远都有狗性,要不怎么叫“狗改不了吃屎”呢?谁知道狗性什么时候会发作!前不久我到云南昭通、富水参加当地的民族文化研讨活动,有一位北京来的教授,每到一地先打听医院在哪儿。原来他在来云南的前一天,不知怎么惹了自己的狗,狗脸说翻就真翻了,朝着他就是一口。其实,他对自己的宠物也没有信心,赶紧跑到医院去打针,防备得上狂犬病。而防止狂犬病的针要连续打六次,他只好将另外的五计带在身上,走到哪里打到哪里,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对狂犬病的恐惧,紧张得叽里咕噜。

宠物变成了祸害,这又是何苦呢?难怪在卫生部公布的二〇〇四年第四季度疫情报告上,狂犬病在中国成为死亡人数最多的传染病。

(其死亡率目前几乎是百分之百)报告上还说,中国患狂犬病的人数已经连续七年在增长,成为仅次于印度的世界第二大狂犬病高发国。

一会儿闹非典,一会儿禽流感,狂犬病又以如此快的速度后来居上,原因何在?报告上举出两点:一、城市宠物犬急剧增多,狗的整体数量加大,咬人的几率自然就成几何倍数上升。二、狗的管理和免疫能力跟不上。

据《羊城晚报》2005年3月15日载:2004年广东报告狂犬病病例二百四十四例,已全部死亡,为近十年来最高峰。所以省里下达捕杀严令:凡发生两例以上狂犬病的地区,必须对无免疫的犬只就地捕杀。另据2005年2月16日的《华夏时报》报道,春节期间,天津至少有四百多名市民在走亲访友时被宠物狗咬伤。

不错,人是什么样,就会把宠物也“宠”成什么样。人还没有养好,再养狗,那狗能好得了吗?人的素质上不去,养的狗怎么可能有素质?人都不老实,常常发疯、发狂、变态……狗又如何不疯、不狂?有人却说,养宠物是生活提高的标志,你看人家西方发达国家的人不是都爱养宠物吗?对呀,再往下问,为什么西方发达国家的狂犬病并不多呢?香港养狗的人也不少,却几乎没有狂犬病。

我说不出更深的道理,却可以讲一点自己不理解的现象:我在西方发达国家看见外国人遛狗都用绳子牵着,而国人遛狗大都是放狗,任由狗儿们自由自在地乱窜、乱嗅、乱舔、乱咬,撅起屁股乱拉屎,抬起后腿乱撒尿。真是怪了,养狗的人都爱吹他们家的狗只要一进屋就可以一夜不拉,一天不尿,怎么一离开它们的狗窝来到公共区域里,就三步一尿,五步一拉?弄得狗屎满地,已经成了小区的一害。《东方卫视》报道了最新的上海民意调查结果,在上海人最厌恶的十大陋习中排在第一位的是“宠物扰人”。

既然是狗,“狗眼看人低”的狗性就难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发疯或抽风似的追着人乱叫乱咬。但,我们却不能再用老眼光小瞧它们,认为它们是狗仗人势。我倒以为恰恰相反,是人仗狗势。不是人宠着狗,而是狗宠着人,人以狗荣狗,以狗为本。好像是狗儿们给了养狗的人一种特殊的身份,狗成了有点钱或有点地位至少是有点霸道的一种象征。

比如,在名流、富翁、白领以及所谓过着中产阶级生活的人们聚会时,不可缺少的一个话题就是谈狗……我曾有幸亲耳听到一位名人谈他是怎样每天和两只母狗睡在一个被窝里,如果不是睡在一起母狗们还不干。当母狗们来例假时,会弄他一被子狗血……你看看,弄一被子狗血都是值得说道一番的,足见狗是何等尊贵,人是多么的下既然养狗成了一种可以炫耀的资本,在当今暄闹、浮躁和攀比成风的时尚下,怎不一窝蜂地都想跟狗拉上点关系。不信你注意观察遛狗的女人,总是喜欢堂而皇之地与狗以母子或母女相称,无须做亲子鉴定就成了狗娘。而这些狗娘们是快乐的,这从她们跟狗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上可以看得出来:高腔大嗓,旁若无人,不管她们的狗儿、狗女是否应声,她们竟自照说不误,自问自答,表情夸张。狗儿们或摇头晃脑,或不理不睬,表现出一种傲慢和尊贵。相比之下,狗娘们的喋喋不休,因为有条狗便在脸上洋溢出的骄傲感,反显出一种贱。

当今中国是没有“红灯区”的,而狗儿们,却有公开的合法的狗妓院。花二百多块钱,就能让一条老往主人大腿上蹭的发情公狗或母狗到狗拔院里呆上一个星期,把那点劲儿折腾完再领回来。而且狗主人不用担心会串了种,因为狗妓院里的母狗都是服过避孕药的,只负责满足公狗的生理需求,却不会生出杂种狗……人开妓院算犯法,狗妓院却公然纳客、买卖兴隆,这是狗比人贵,还是人坏得不能苒坏了,让宠物替代自己去干坏事?

我就此请教一位养狗的朋友,他甚为不屑:“你这是少见多怪,皆因不养狗,完全不知道狗的妙处。”接着他便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地论起了所谓养狗的文化:“狗逛妓院有什么新鲜的,狗还有医院、美容院、护理院、保健院,狗的美食店、时装店、培训学校,要进高级的狗学校,培训费一次就要交三四千元。你不能还抱着过去的陈旧观念,认为人类不能享受的狗也不能享受,世界上的贫困人口有十亿多,可在刚公布的世界十大宠物富豪榜上名列榜首的德国牧羊犬金特四世从女主人那里继承了一点四亿欧元的遗产!以前有句老话叫:人比人气死人。人跟人比不了,现在人跟狗比也比不了,最终会被气死的还是人而不是狗。再告诉你一个信息,眼下狗的墓地也卖得很火,比葬人的墓地价格还高。你到狗墓地去看,给狗上坟的人一年四季络绎不绝,现在的时尚是,袒坟可以不扫,狗坟不能不扫。这就是时代的变化,人跟人的感情越来越清淡,人跟狗的感情越来越深厚。美国有的州已经开始在议论跨物种婚姻的可能性,当然不是为了性或繁殖的目的,而是出于那种类似夫妻之间的确确实实存在着的感情。既然宠物经常在主人的遗嘱中被指定为遗产继承者,为什么就不能选择用正式的仪式来宣誓承诺自己对宠物的感情和爱呢?婚姻作为一种社会和精神上许可的伴侣关系,不一定只局限于人类之间,只要这种关系的双方有明确的感情和相互陪伴的愿望……”“打住,打住!”我赶忙拦住他的话头,“狗又不会说话,你怎么知道它愿意跟人结婚?既然狗这么好那么好,你预计到什么时候,正讨论批准人跟狗结婚的国家会选出一条狗来担任州长,甚或是当总统?”“嗨,你这不是抬杠吗?还别不告诉你,这也不是不可能。好几年前就有国家选羊和驴当议员,既然动物可以当议员,为什么就不能当总统?”呜呼,这我就无话可说了。狗若掌了权,会不会反过来把人当宠物来养?真要到那个时候,说不定狗们会先立法,让自己的狗律师跟人类打一场官司,头一条就是划清界限:你们人类把地球糟踏成这个样,自己繁衍出了那么多后代,又管教不好,眼看着自己种类越来越不可救药,就又来打狗的主意,谁知你们安的什么心?别怪我们狗眼看人低,狗脾气说翻脸就翻脸,如今该轮到你们人不如狗了,看我狗爷怎么整治你们这些两条腿的家伙……话扯远了,还是回到在眼下这种“狗眼看人低”偏又“人仗狗势”的情况下,怎样保护自己不被狗伤?经过多年摸索实践,我总结了几条经验,公布出来供有同感者参考:

一、积极向人民代表大会呼吁,尽快出台《狗法》,现在管人的法律有一些,管狗的法律还没有,而狗儿们再不管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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