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哪,今天又死了一位同学,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对,是场噩梦,醒来就什么也没有发生,Y和W也活着,她们会叫我一起聊八卦,眼泪怎么掉下来了,不是说这一切都是梦吗?”
指尖那种粗糙的质感,恍惚间我变成了笔记本的主人,眼睛朦胧了,看不清那些小小的字,它们变成好多好多的影子,渐渐变成那些死去人的脸,多么年轻多么美好的生命啊,正如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她们再也不会出现了……
我忍不住又望了眼梨树,附在梨树上的魂啊,你究竟是谁,究竟要带走多少生命才会罢休?
我擦了擦眼泪,继续看下去。
“受不了了,身边都是奇怪的眼光,同学们的,老师的,还有经警察的,他们竟然怀疑我了,我怎么可能?哈哈,说我精神分裂,是A说的吧,她怕我告密,怕我把事情都说出来,她的计划就泡汤了,可是,她忘了,那天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人并不是她,是我!
A居然把我关起来了,她美丽的脸变得如此恶毒,最后听见的是她说的话“所有人死去的魂都会来找你!”
多么可笑的话,罪魁祸首就是A,找我干什么,我不怕,我才不怕,我要揭露一切,让大家都知道A的坏!
A的姐姐告诉A,只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按照游戏的顺序凑齐5个灵魂,那么第七个人就会得到许愿的机会,任何愿望都会实现!
A一定以为我不知道,根本没有鬼,那些女生都是她杀的!她在杀Y的时候,我就在她身后,看着她捏着Y的脖子,一点点一点点用力,Y的眼睛瞪着我,直到快从眼眶里瞪出来。
我恨我自己不敢去救Y,我恨自己要参加那个该死的游戏,可是什么都晚了。不过,A不会成功的,那天出门的时候,我突然回头拿钥匙,她忘记我的脚步还没有落下去,她就已经走出了门口,哈哈,真可笑,她的努力都会白费!”
人都是A杀的?曾经和我们相似的事件原来都是人为的?那我们这次的事难道也是?根本就没有鬼,全是人做出来的?不可能,我亲耳听见了那些来自彼岸的声音,而且时间上也不对,没有人有这个机会可以杀人,谁都有不在场证明。不,瓶凡没有,她一向独来独往,我到底在想什么?我拍了拍越发沉重的脑袋,李玉死的那晚瓶凡不就在宿舍吗!
我为什么要猜忌瓶凡,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耻,很多惨剧都是从猜忌开始的。
我有些心虚地看了看瓶凡,她还在看书,显然不知道我刚刚的心理活动,我笑自己愚蠢,瓶凡也不是神仙,如何知道我在想什么。
“今天是第六天了吧,A居然没有来杀我,是她已经发现自己不是最后一个离开宿舍的,还是她死了?”
最后一张纸上就剩下这句话了,我将纸张夹回了小说,没有心情去阅读小说了,很多事情又得重新排列清楚。我一直以为是冤魂作祟,没想到30年前是人为的,可为什么警察查不到呢?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内幕。还有,我很好奇,究竟A要许个什么愿望,宁愿杀死6条人命也要完成。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每分每秒都似煎熬,我抬了抬手臂,无力酸痛,原来太长时间的休息也会疲劳。
随着夜幕的降临,406的人也开始紧张起来,是的,故事还在继续,今晚该轮到谁?
谭琳和张雨晴隔得很远,经常粘在一起的人突然这么生疏使我很不习惯,这么好的朋友,连生命都能冒险,还有什么不能释怀,就为了一个从来不曾养育自己的男人一句话牺牲自己的好友?
张雨晴又何必让长辈们犯下的过错硬抗在身上,这些痛苦根本与她无关。不过,直到后来,我和瓶凡也发生了一次矛盾,我才发现张雨晴的所作所为都是可以理解的,原因很简单,这个人不是陌生人,而是自己最在意的好朋友,就算自己不曾伤害过她,也会竭尽所能去帮她,去保护她!
不知什么时候瓶凡不再看书了,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梨树,有些不安,我刚要走过去问她是不是看见了什么,谁知她非常严厉地呵斥我不要动,我僵在原地,有点尴尬,过多的还是委屈,不过瓶凡低下了头,我能看见她眼底的抱歉,是啊,其实瓶凡一直以来都没有过恶意,还默默帮助大家,我相信,她对我的态度一定是有原因的。
瓶凡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分,走到我身边,声音柔和了许多,她说:“白溪,今晚还会出事,我之前说出事的轮到谭琳,其实那天她和张雨晴一起出门,我无法分辨到底是哪个先后,还有,你千万千万不可以靠近梨树了。”
前面的话我都能明白,唯独最后那句,为什么我不能靠近梨树?
看出我的不解,瓶凡小声地说:“明天再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和我一人盯一个,你盯谁?”
我知道瓶凡说的人是就是张雨晴和谭琳,相比起来我会比较喜欢张雨晴,因为她对朋友那种奉献的精神打动了我,我不希望她出事,可是,这样一想,让瓶凡去保护张雨晴比起我应该更安全吧?
我发现瓶凡的计划里完全没有范嘉,看来瓶凡也是有脾气的人,她居然排斥起范嘉了,要知道一个警察的战斗力可比我好多了,想到此我有些发笑,只是时机不对,忍住了。
今夜的气温很高,昨夜的大雨不但没有让温度下降,反而产生了闷热感,汗水不停地往下低落,头顶上的吊扇呼呼转着,那摇摆地幅度总让产生幻觉,好像下一秒就会掉下来,砸在某个人的脑袋上,皮肉被削掉,血花溅得到处都是。
谭琳也随我看着吊扇出神,她眼睛里似乎还多了点什么,我忽然很不安,看向瓶凡的方向,她也正看着我,她也和我一样的感觉吗?
“谭琳,如果那天7根蜡烛的故事继续下去,你要讲的故事和吊扇有关吗?”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但是,谭琳的表情告诉我,我很可能猜对了,她不高兴得瞪了我一眼,说不是,可当我提出要注意吊扇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气,仿佛要将我撕碎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