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恩提前离开，为的不是别的，正是为了下一次实体实验做准备。
布莱恩并没有发现，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原本就将自己定位成事普通人的他，此刻的一些作为，也越来越像是一个普通人。
是的，这是指他的内心，当自己的猜测和现实重合的时候，布莱恩真的愤怒了，草菅人命，毫无人权，这里的弱势人群，居然成为炼金石手下的实验材料，这是何等的丧尽天良？
跟这些人一比，布莱恩顿时觉得自己纯洁的犹如幼稚园里的小朋友，哪怕是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却也比这些炼金石们干净许多，至少自己杀的从来都是该杀之人，从来没有滥杀无辜，与这炼金师相比，他们才更像是侩子手。
哪怕是以他心性，在知道这些的那一刻，也照样忍不住生出愤怒来，更何况现在的他，已经越来越有一种普通人的心态，七情六欲顿生，自然是对这些炼金师这种作为感到愤怒。
出了炼金塔，布莱恩直接朝老马克那里行去，这些日来，两人借着交易的借口也互相试探了番，布莱恩也知晓了老马克的一些心思，每当自己提起埃斯科特的实验课题的时候，这老家伙的耳朵明显的就竖起来了。
但每次问起，这老东西总是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扯开话题，看的出来，他很在意埃斯科特的课题，但却又不想让人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在乎。
这样的话，那就有些耐人寻味了，说不得布莱恩就只能再去一趟，探探口风，顺便再联络联络感情，嗯，暂且算是联络感情吧。
……
老马克一如既往地热情，布莱恩却有些诧异的朝屋子里探了探，以往一进门就能察觉到屋子里隐藏的那人，但这会儿却不见了那人的气息。
“哦，老马克，你的手下呢，派他出去了吗？我正找他有事呢。”布莱恩眼见依然找不到人，确定那人是不在这里，而不是自己的探知出了问题。
嗯，他不是以气入道的武者，但杀手对气机的感知和把握却是相当恐怖的，布莱恩在这方面，拥有充足的自信，感知气机正是他所拿手的。
老马克迎着他进门，脸上的褶皱显得很分层次，“哦，我让他出去做事了，你也知道，有那家伙在这儿，每次跟你谈事，都有些放不开，呵呵！”他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一点也不逊色于布莱恩，至少布莱恩很清楚，每次来都是这个老家伙有意让那人试探自己的。
两人之间自然熟悉的很，布莱恩一点也不可惜，坐下后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却并没有喝，而是笑眯眯的看着老马克。
“我说布莱恩，你看着我做什么？今天来需要些什么东西吗？”老马克笑呵呵的说道，眼角不着痕迹地抽了下，布莱恩的这种目光，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试想一下，当一个半大的孩子，用一种成年人的稳重，还有狡黠地目光看着你，估计是个人都不会感到痛快，至少老马克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子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了。
“老马克，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听哪一个？”布莱恩把玩着茶杯，笑眯眯的对老马克说道。
我就知道是这样。
老马克只能撇撇嘴，他知道，面前的这小子是要开始打自己主意了，说不得只能苦笑一下道：“好吧，我知道你来这里，一般都会有两个消息的，一好一坏，基本上都是这样。好吧，你有什么消息说吧，我听着。”
“呵呵，你不用这样看我，事实上，这次我来并没有敲诈你的意思，尽管我很有这种想法。”布莱恩调笑一声，“好吧，我现在告诉你我要说的两个消息。”
“好消息是，我知道埃斯科现在做的魔纹实体实验的具体日期了，这对你来说，是个非常好的消息，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消息的吗？”
“而坏消息是，为了这个，你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是的，你要为此花费很大一笔财产了。”
“真的？”老马克的反应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而是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道：“我就知道，布莱恩来肯定会给我带来好消息的，至于你说的那个坏消息，咳咳，你认为我会在乎那点东西？”
布莱恩笑了笑，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也并没有感到意外。
“好吧，我明白了，那么……我需要这些东西，你能凑齐吗？”布莱恩交给他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东西。
总是老马克说是不在乎，但看了之后还是是忍不住一阵眩晕……
神灵在上，这……这么多东西？老马克此刻有种恨不得晕过去的冲动，东西大多不贵，但惟独胜在一个多上，那些材料，基本上是以万计的，这得多长时间收集啊？
好半天，老马克颓然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我收回先前说过的话，你每次虽然能给我带来好消息，但相对来说，这个坏消息却却更重要。我说布莱恩，这么多东西，你让我怎么给你弄？你三天后就要？开心玩笑？这些东西最起码要七八天的收集才行。”
“呵呵，那就是你的事了，我说的对吗？”布莱恩依然笑眯眯的，嘴上却一点都不客气，“老马克，我们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的脾气你还能不了解么？这已经是我根据你的情况精简之后的数量了，而且也是在你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我这个人很厚道的，你是知道的。”
老马克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小子不知聪明，而且还……很脸厚，遇上这样的人，根本说不清啊，老马克心里明白了，这小子看来是吃定自己了，可惜，怪就怪在他手上的消息，自己非常需要，不然的话，自己还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但是现在……
“不行，你要的太紧了，我给以给你收集一下，但三天的时间根本不够。”老马克摇摇头，说不得只能解释一番，“你也要理解一下我的苦衷啊，我的朋友，虽然我手上有些权利，可以帮你收集，但我也不是万能的，超出我权利之外的，我怎么帮你？”
布莱恩依然笑意满脸，略显稚嫩的脸上，有种与之不相符的成熟，伸出一根手指，在老马克的眼前摆了摆，道：“难道说，我以前说的话，你全都忘记了吗？哦，不得不说，人上了年纪，记忆力真的是会下降的。”
“好吧，那我再提醒你一此吧，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我们只是普通的交易关系，既然是交易关系，那么我想……你所说的这些，应该不是我需要涉及的吧，哦！请原谅我的措辞，我是说，这些不归我管，你应该多才操心些才对啊。”
老马克嘴角忍不住抽出了下，这小子说话……实在太气人了，被他这么一说，心里顿时纠结起来。
这个……虽然他说的是难听些了，可是，可是说的也的确正确呀,一面是急需的情报，另一面付出的价值却又让他为难，这……这都是什么事嘛！
“没有再商量的余地吗？你就不能宽限些时日？”老马克只能在此做下争取，心里却很明白，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子，是个心是铁做的家伙，说什么就是什么。
果然，布莱恩笑着摇头，“别说我没照顾你啊，老马克，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见我亏待过你吗？好吧，如果你是在对这个消息没什么兴趣的话，那就算了，今天就当我没来过，那些材料你也不用准备了。”
老马克那满是褶皱的脸上，顿时黑了起来。
这家伙……就是个混蛋，老马克被这种让人吃的死死的感觉弄的非常不爽，不光现实却不容他多想，只能苦笑着道：“别……别，那个……我还是再想想办法吧，跟你说的一样，我们认识这么久，我还能亏待了你吗？”
“唉……年纪大啊。”嘀咕了一声，老马克忍不住捶了捶背，好像身上有多难受似的。
“那么好吧，消息我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跟上次一样，一手钱财一手货，只是我想问一下，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埃斯科特的这场实验？”
“呵呵，来尝尝这个，新弄来的朗姆酒，算是朗姆酒中的极品了，一般时候可是喝不到的。”老马克岔开话题，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
布莱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乐呵呵的拍拍他的肩膀，将脸贴近老马克的面前，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变得阴沉如水。
“老马克，你可以不跟我说这些，但我很清楚，等那场实验到的时候，你们肯定会派人前来破坏，这段时间以来我送给你的消息，足以让你猜到实验就会在近期开始，你派你那个手下出去，其实是去搬兵了，你说我说的对吗？”
“你……”
“不用这么看着我，实际上你也应该知道，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匮乏，所以，就像你说的，我们之间除了买卖交易，还可以有比的关系，我说的对么？”布莱恩笑着将桌子上的茶水拿在手中，玩味儿地看着老马克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