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平安生气的举着受伤的手指踢了她一脚。
她这个人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害怕的两件事就是打针和吃药
记得以前生病时吃的药,她会吃多少吐多少,小时候每次打针她都会跑,然后被妈妈抓回来一顿好打,然后再打针,一想起来这些事,她都觉得丢人
她抬起头忿忿的盯着朱莉莉,她的这个弱点,熟悉她的朋友都知道,这也难怪她会让她闭上眼睛了。
“别这样看我,我可全是为了你”朱莉莉被她盯的有些头皮发麻,她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手指着她被扎破的手指,说,“你用这个试试,看有没有用”
平安心疼的看着食指上两滴鲜红的血液渐渐凝聚成一滴,颤巍巍的俏立在指尖上,像极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她突然间就想起了一句经典到极点的话,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话是没错,可是真TM痛死她了。
“你该跟我商量一下,你明知道我最怕这的”她不解气的剜了她一眼。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她吐吐舌头凑过来,一脸讨好的表情,心里却在想着跟你能商量的通才怪,“赶紧的,再过一会,血就凝固了”
“急什么”剜了她一眼,平安这才把手指凑过去,一点点,均匀的抹在以前图案出现的地方,怕不够,她闭上眼睛又挤出来了些,并且警告她,一会如果还是什么都不出现的话,她会死的很难看。
涂好后,两人头抵头,静待奇迹的出现。
可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手臂上那块暗红色干涸难看的血迹。
平安跳起来就要打她,白白让自己挨了两针,结果还不是一样,“我要杀了你”
“我都是为了帮你”朱莉莉一见形势不对,早已先一步爬起来躲进了卫生间里,并把门反锁了起来。
“我就不信你能在里面呆一辈子不出来,等你出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踢了两脚房门,她转身回到客厅里拆了包署片,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扫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五十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起身从莉莉的包里翻了片湿巾出来,正要擦拭手臂上丑陋的血渍,却发现血渍不见了,她以为沾到了衣服上,于是低下头开始翻看。
突然一阵灼热从手臂蔓延开来,并迅速的席卷全身,头像裂开了似的疼痛,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她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耳鸣。
大脑一片空白,她倒在地上痛苦的打着滚,浑身像是被火烧了般疼痛难忍,偏偏又发不出声音。
屋里的灯突然一下子全灭了,如银的月光幽幽的从窗外流泄进来,打在地上那个痛苦的人身上。
朱莉莉在厕所里拍着门大叫,“许平安你太可恶了,赶紧把灯给我打开,我害怕”
大片大片的月光投射在许平安的身上,并渐渐的被她的手臂吸收,脑海里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历尽了沧桑,带着说不清的温柔喃喃的唤着她的名字,她下意识的抬起左臂,只来得及看见一道耀眼的金色光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朱莉莉,等我醒来,你死定了。
太阳像一张被无限放大了的大饼,高高的挂在天上,天空干净的有些纯粹,很少见到那样明媚的蓝,大团大团的白云或三三两两,或三五成群,悠闲的仰躺在天空中悠然自得的迈着小碎步。
空气中浮动着草木的清香,高大的杨树葱葱郁郁,绵延数十里之长,一群一群的鸟儿叽叽喳喳的穿梭在林间,不时的停驻在树干上亲昵的啃啄几下,嫩绿嫩绿的草儿伸着脑袋迎风摇摆,倾听风的声音。
襄阳城外的官道上,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载着一个年轻的男子,闪电般的向着襄阳的方向挪移,扬起一地尘烟。
魏青山一身青衣,面目清秀,一手握缰,一手执鞭,腰间悬挂着一把青铜剑,随着马匹的颤动而轻摆。
耀州据襄阳一百多里,昨晚刚一听得消息,今天天不亮,他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希望这一次不要再让他失望了。
这三年来,他几乎跑遍了元国,楚国和越国的绝大多数土地,只要一听哪地方有神医或偏方能手出现了,不管多远,不管是否属实,他都会亲自去请,可是每次的结果都是让人沮丧的。
要么束手无力,要么就是打着神医的幌子骗财的,但凡是那些骗财的,下场没一个好的,全部被他查清了过往交到了衙门。
这种人,留在外面只会祸害更多人。
“驾”一宿没睡好觉,他的神情看上去有些疲惫,眼里也布满了红血丝,微闭双眼,再睁开时,眼里一片空明,之前的疲惫之色一扫而空。
抬头看了看日头,一夹马腹,右手扬鞭,噌的一下,马儿像离弦了的箭似的蹿到十几米开外。
“吁”
突然他勒住马缰,打马回转。
只见刚刚路过的一片绿草地之上,一个衣着怪异的女子晕倒其上。
他惊讶的看着她一头异于常人色泽的头发零乱的铺散在草地上,她穿着一种他从没见过的式样怪异的衣服,只见她身体的绝大部分都暴露在空气中,阳光下。
她紧闭着双眸,眉心微皱,嘴唇微嘟,一截粉颈在发丝的遮掩下若隐若现,雪白的藕臂交叉置于胸前,白生生的小腿被阳光一照,隐约可以看到皮肤下面血管的颜色,盈润润的脚丫上不着寸缕,小巧的指甲被染成了红艳艳的颜色,阳光一照,刹是好看。
只一眼,魏青山噌的一下便红了脸,尴尬的转开了头。
他魏青山活了二十几年,还是头一次这般真切的看到女子的身体。
这是谁家的女子,作风竟如此大胆。
看她衣着不像本国中人,可实在瞧不出来她究竟是个什么来历,这附近也没什么村庄,既然看见了,又不好把她一人扔在这不管不问。
略一沉思,他深吸一口气,利落的翻身下马,解下外衫披在她身上,自己仅着单衣,弯腰一把将她屈膝抄起,打横抱在胸前,一个漂亮的翻身上马,转瞬消失在路的尽头。
襄阳府衙
一青衣男子,嘴唇紧抿,神情肃然的端坐在暗红色雕花木椅上,腿上横放着一把青铜剑,手势轻柔的抚摸着上面古朴的花纹。
这把剑和他风雨相随,陪了他十几年,剑柄的地方由于长年的摩擦,呈现出一片光亮。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阵脚步声从院里传了过来,他转头看去,含笑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只见一位身着常服,体态极度瘦弱的中年男子面带急色的疾步向这边走来。
他整个人看上去像一个缺水的苹果,又干又扁,眼窝深陷,颧骨突出,宽大的袖管掩不住他那比女子还要瘦上几分的手腕,常人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根本无法撑的起来。
只见他健步如飞,几步来到厅中那个青衣男子的面前,抱手作揖,声如洪钟,笑声爽朗的道,“魏统领怎么有空光临寒舍,当真是稀客稀客啊”一点都无法将他与那个干巴巴的中年人联系到一块。
来人正是襄阳的知州大人刘长平,别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瘦弱样,本事可大呢,两人可是老相识。
魏青山含笑着抱拳回礼,“刘大人,打搅了,实不相瞒,青山此番前来,是想向刘大人打听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情?竟然劳烦魏统领亲自前来,来来来,坐下说,小翠,上茶”刘长平一脸好奇的引他坐下,然后吩咐身后的婢女上茶。
他隐约能够猜到他此行所为何来。
待两人坐下后,魏青山也不拐弯抹角,“刘大人可知最近襄阳城内最近一段时间出现了一位神医?”
“神医?哪位神医?下官怎么没有听说过?”果然被他猜对了,据说这几年,他每到一处都是为了同样的一件事情,至于他所说的神医,他倒是真的不曾听说过,“什么样的神医?”
魏青山轻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不知道,十三王爷只说是从别处听得的,说是最近襄阳城内出了一位神医,我一听,也不管是真是假,就亲自赶过来了”
“别着急,我帮你问一下”刘长平一听,知道他内心着急,赶紧挥手招来了侍立在一旁的婢女,“小翠,快去请师爷”
“是”小翠屈膝福礼应是,快步离开厅堂。
“这些事情师爷比我知道的多,待他来了,我再详细询问询问,兴许他知道些眉目”
“青山在此先谢过刘大人了”魏青山站起身,一手握剑,对他抱拳行了一礼,心下十分感激
“魏统领的礼下官可受不起,要折寿的”刘长平笑呵呵的将他扶起,重新落座后又接着说,“要说,魏统领这几年也吃过许多亏吧?”
“说来惭愧,确实不少,可是一想到主子,有时明知道可能会是假的,我也要亲自去看看”魏青山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他意所何指。
“呵呵”刘长平赞许的看着他点了点头,端起手边的茶水少抿了一口,复又放下。
没过多大一会功夫,身着灰衣的李师爷摇着蒲扇,脚步匆忙的赶了过来。
几人早先互都相识,寒暄几句后,张师爷直接切入重点,“大人这么着急招小人前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师爷,你可知襄阳最近出了名神医?”
“神医?”张师爷闻言沉思了一下,摇摇头,“小人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神医?大人能否描述的再详细一些”
刘长平把魏青山的话跟他重复了一遍,结果他听过后却摇头笑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坊间多不胜数,据我所知,襄阳城内别说最近一段时间了,就是最近几年都有什么神医出现过”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魏青山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由一阵失落,看来自己又白跑了一趟。
谢绝了刘长平邀他在府上小住的美意,出了府衙,他径直回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