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平安。”院子里坐着一群愁眉不展的男男女女,小薇抱着乐菱哭得像个孩子一样,郑齐照例带着人出去寻平安,院里留下七八个人护院,小薇从那天回来就一直哭一直哭,怎么哄都不听,乐菱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院门口刮风似的闯进来两个人。
打头一位是个白衣少年,精致的眉眼间浸染着仆仆风尘,却掩不住天生的贵气,清澈的眼睛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他站在院里,睁大眼睛在众人身上转了个圈,突然拧紧了眉头,“平安呢?”
“少爷,少爷,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都快跟不上了,你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在他身后跟着跑进来一个蓝衣少年,稚嫩的小脸上满是与年龄不相符的老成,若是这时平安看见,一定会叫他小鬼,他一边跑一边说,最后气息不稳的在白衣少年跟前站定。
两人正是远道而来的元少宴和洪升。
小薇抬起头,一时忘了哭泣,大家纷纷转过头,望着眼前的陌生来客,李权最先反应过来,心下有些了然,他们近日在此逗留,主要是为了等一个人,他对元少宴拱拱手,道,“敢问可是元公子?”
“正是”元少宴点点头,然后上前两步,“你们郑镖头呢?平安呢?”
那****马不停蹄的赶到荆州时,刚和魏青山接上头,他便被父皇一道密令给召了回去,而且还下令断魂都不得插手此事,原本父皇是让魏青山带他一起回去的,可他哪里会听,不帮忙也就算了,难不成让他回去继续禁足不成,于是他带着洪升连夜逃跑了。
没了人提供线索,两人就像个无头的苍蝇似的乱撞,可巧,就在他逃跑的第二天,便有个男人拿着姝青山的信物找到了他,那个人告诉他平安在去淮安的路上,若要救她,便去淮安。
他问了那个人一些平安的情况,那人只说无事,到了淮安自会放人,于是他和洪升两人赶紧快马向淮安行去,刚才那人把他们带到这里,便不见了。
“这个?许姑娘她不见了,郑镖头带人去找她了。”李权挠挠头,极其尴尬的说道。
“什么?不见了?”这次倒是洪升抢在了元少宴之前开了口,跑了这么远的路,结果等来的却是这句话,他有些不能接受,“怎么回事?不是说人已经放了吗?”
“是,是被放了,我们在这里就是等元公子的一起回去的。”斟酌了一下,李权接着说,“前天晚上,院里有位姑娘跑了出去,许姑娘和郑镖头去寻人,然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许姑娘是一个姑娘家,你们怎么放心让她同你们一起出去寻人?”
李权被他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只好干站着。
元少宴不说话,眼里的神采早在听到那句话后,便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看着洪升喃喃的说,“前天啊,洪升,我们还是来晚了。”说完,连日的奔波,吃不好,睡不好,他长这么大从没受过这样的罪,身体再也受不住刺激,一下子晕了过去。
“少爷,少爷。”洪升扶住他倒下的身体,回头喊道,“快叫大夫。”院子里顿时乱成了一团。
“喂,你们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我可是你们王爷的救命恩人哪,我不要求你们报恩,可是最起码你们应该送我回去吧,我朋友该等得着急了。”
窗口大开的房间里,平安躺在床上任由身后的两个绿衣少女一丝不苟的为她换药,皱着眉头转过头,果然,两人面无表情,一点要说话的意思都没有,她不由的急了,“喂,你们主子呢?我要见他。”
这两人每天过来除了给她换换药,送送饭,刚来的时候报过一次名字,就很少跟她说过话了,问什么都不说,真是沉闷的不行,逼的紧了就回她一句,“姑娘稍安勿躁,殿下吩咐过了,到时候自然会见姑娘的。”
她觉得,这样的日子就像是在软禁,想想她消失也有三四天了,少宴应该是这两天就到了,还有郑齐和乐菱,他们肯定都急坏了,还有小薇和兰屏也不知道找回来没有,若是落到张老三手里,只怕哭都没机会哭了,也不知道这里的人有没有去郑齐镖局知会一声,她转过身对两人翻了个白眼,从这俩女人嘴里什么都打听不到。
不行,她不能再在这呆下去了,谁知这王爷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真是没见过这样不知好歹的人,救了他一命,不谢也就算了,这样对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早知道就不救他了,真是的。
打定了主意,深吸一口气,心情变得愉悦起来。
也不知她们给自己整天涂的都是些什么药,药效竟如此之好,伤口大都结疤无事了,也是那苍狼存心打着疼死她的坏心眼,伤口划的都不深,虽说流了不少血,但养了这几天,早就补了个七七八八了,要说从这里逃出去,也不碍事。
戌时三刻,春桃和碧桃伺候她吃过饭,便被她摆摆手打发走了,为了方便照顾她的身体,两人就住在隔壁的屋子,她在屋里安静的趴着,仔细的听着外面的动静,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样子,听得门口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知道她们是来熄灯关门了,这才闭上眼睛,装作睡熟的样子,两人见她睡了,轻手轻脚的灭了灯,关了门,便回房休息了。
她踮着脚尖偷偷的开了一点窗缝,等了一会,见隔壁房里的灯也熄了,这才回到床前,从枕头下摸出手机按亮,飞快的穿好衣服,拉开门,左右瞧了瞧,蹑手蹑脚的出去了。
亮如白昼的房间里,南宫珏和袁绍一卧一坐,袁绍在郑风镖局昏睡了三天,今天才悠悠转醒,歇息了一下午,因为担心殿下的安危,又不便出口相问,等到身上恢复了些力气的时候,便起身告辞了。
郑风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也不相问,走的时候特地派了一辆马车将他送了回来,袁绍见此人爽朗大气,是个可以结交之人,便将真实身份如实相告,并许诺,以后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随时都可以来找他。
袁绍破口大骂当天刺杀的人是如何的阴险,原来南宫珏前脚刚走没多久,其实几人因与袁绍久缠不下,于是其中一人便趁他不注意在他背后接连射了几枚暗器,暗器上淬着麻醉散,躲过了两个,奈何躲不过第三个,转眼他便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刺成了刺猬。
两人还真是大难不死呢!南宫珏嘲讽的冷笑,听到他说起中麻醉散的时候,突然想起那个耍诈救了她的女子,那天他回府之后便立即派人去将苍狼带回,可是没过多久,手下便来回报,说人不见了,不仅不见了,就连之前死的那些刺客的尸体也全都消失了,真是好快的动作,不过既然敢对他动手,就要做好偿命的准备。
这么想着的时候,眉头微蹙,瞳孔的颜色也骤然变得漆黑如墨,如一汪深潭,深不见底,孤冷决绝,一张脸上笼满了冰霜,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袁绍突然问道,“殿下是怎么回来的?”
“一个女子救了我。”南宫珏收回情绪,表情淡淡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袁绍听完哈哈大笑,“当真是不怕死的女子,听殿下一说,我倒是好奇了,那女子现在何处?改天我去会会她。”
“就在府上。”
“殿下为何把她留在府上?”袁绍愣了一下。
“她是从元国被拐卖过来的,之前住在七王府,跟元少宴的关系非同一般,而且,元少宴现在已经到了淮安,但是在此这前,有关她的身份,鬼影却是一点都查不出来。”
“什么?”袁绍睁大眼睛,“他老子就这样放任他来淮安?”
“他是逃出来的。”看了看天色,结束了这段对话,“你伤势没好,先回去休息吧,鬼影已经开始调查此事,你先好好养伤,跟我做对,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袁绍点点头,起身告辞,一路上却在想着刚才的事情,走着走着,突然停了下来,身后跟着的人一个不注意,差点撞到了他的身上,袁绍看着他问道,“你可知那天和殿下一起回来的女子现在何处?”
那人点点头,然后报了个地名,他挥挥手让他们下去,然后沿着一条小路消失在夜色中。
翻身入院,落地的时候牵扯到了伤口,疼的他一咧嘴,差点没叫出来,仔细听了听院里的声音,做贼似的偷偷顺着一处大开的窗户翻身进了屋里,屋里很安静,确切的说是听不到一点声音。
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月光如水,透过大开的窗户照进屋内,可以看清屋里大部分的摆设,他快步踱到床前,被子胡乱的散在床上,果然,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他伸手在被窝里摸了摸,还热乎乎的,应该没走多久。
原路返回,没过多久,原本沉寂的王府便热闹了起来。
平安躲在一处假山的阴影里哀号,不会吧,她才刚出来而已,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这地方大的要死,接连翻了几处墙,然后她就不知道自己转到哪里来了,听着外面的声音,她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水,若不是怕伤口感染,真是跳下去的心都有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啊,看来下次还是把春桃和碧桃先打晕了再逃出来比较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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