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火车可不轻松,正好赶上了临近九月份开学,大批的学生队伍涌入把火车挤得喘不过气来,只能买到站票。
被挤得肠胃拧绞的宁月裳只能感慨幸好自己是轻装上阵。
苏琪老早就等在火车站,一接到宁月裳乐得跟颠狂了一般,“不是我夸张啊,实在是太闷了,有好多吃的玩的地儿我都没去呢,一直在等你来。”
两人火速奔去了一家鱼煲餐馆,先饱腹一餐后才坐下细细商量行程。
“工作没多久,馆里就开始改建,有好多的部门都被关了重新装修,所以图书馆现在基本不对外开放了,只是例行让人还书办证而已。”
苏琪拍拍肚子松出口气,似乎又不甘心,叨叨了两句后又拾起汤勺在那一盆鱼煲里捞呀捞。
“行了,别捞了。”那盆汤明显地揭底,宁月裳伸手拍了她一下。
“所以呀,我现在一星期也就上三天班,闲得长虫。”苏琪悻悻地放下汤勺,咂巴嘴道。
敢情如此热情地喊她来,尤其是八月中旬后,天天两三个短信振啊振,在QQ上碰见时也是将窗口弹得连电脑屏幕都要摇上三摇。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什么热恋中的相好,宁月裳撇撇嘴,酸溜溜地说道,“我在那儿忙得要死,好不容易出状况了才能请了个假跑来找你,哎,你每月拿工资时还能这么抱怨吗你?”
苏琪笑嘻嘻伸爪子拍了拍宁月裳,“这就是事业单位和私企的差别了,等哪天馆里缺人时我第一个推荐你。”
一周的假期说长不短,两人花了一天时间在市里闲逛加吃饱喝足后,苏琪作主买了两张车票,两人往神婆子的住处奔去。
宁月裳听她说了一些关于神婆子神名远扬的事迹后,才对这传说中的老婆子有些半信半疑。
这个神婆子并非是那些住在市里到处给人算命占卜的那种专业人士,而是在一个不起眼的江南小镇上住着,主业也不是替人算命,她自是经营了一家小杂货摊,带着一个孙女,生活不成问题,只是固定地每月会接受算命的预约。
看来很大牌,不过或许真是有两把刷子,才会如此神名远扬。
苏琪是其中的拥趸之一,虽然未曾见过神婆子真人面目,却是耳濡目染了许多其神迹。
“说真的,如果不是清楚了解你的底,我还要以为你是神婆子的经纪人了。”宁月裳掏掏耳朵,难以置信地说道,一趟车下来苏琪叨叨得没完。
“瞧你说的,那不是平时在电话里说不清嘛,难得咱俩见面我那不是高兴嘛。”苏琪讪讪地再往嘴里丢进一颗大梅子。
坐了大巴后又乘了辆小车转道许久,在某个地方停下,两人开始徒步走了一段时间后,入目的场景将两人都齐齐震住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脚底下的路由一块块形状不规则的青石板道给替代,很踏实的感觉,即使隔着帆布鞋底也似乎能觉得那股子透凉入心。
一座座雕刻精致却又明显苍老的石桥隐没于小镇中,轻抚于其上,同样有股湿润沁凉的感觉从手心穿入,石桥上每一块石头都像是浸润已入,透着浓墨味的水色,与桥下微微荡漾的河水相溶于一色。
她们身上刚带来的城市喧嚣味儿在一踏入小镇的刹那像是被荡涤净透,全身透着说不出的舒爽。
放眼望去,斑驳的青灰色是整个小镇的主色调,空气像给水分子浸润透了般地沉重,紧紧包裹着人们裸露出来的皮肤。
穿着T恤和长牛仔裤,还背着大包的两人互望了一眼,内心都升起一种感觉,想把身上的衣服全扒去,换上那种柔软的碎花小衫和素色的布裙,然后再撒丫子跑,似乎那样才更贴切小镇的风韵。
穿镇而过的狭窄河道上零星地分布几艘小船,在河水中微微荡漾,时不时会有坐在河边石栏上的人冲着船夫呼喝一声,然后从石阶的埠头往下跳几步后大跃上船,又激起船身在河中晃晃悠悠。
宁静而滋润。
这就是江南小镇给她第一眼的感觉。
大隐隐于市。
在这里,你的身体从里到外都被这水墨画般的小镇给融化了,生命被那清清亮的河水给熨贴得平坦而淡泊。
傍河而筑的民居,随着河道的蜿蜒而上越来越密集,似乎要填满每一点空隙,那样邻里才能更相互贴近,才能更好地诠释群居这一词。
“还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苏琪喃喃道,像是在这番景色中失了神般,“以后我知道去K歌房要唱什么歌了。”
她顿了顿,似是等宁月裳接话般。
“什么?”与她一样失神的宁月裳下意识接过话茬。
“陶喆的《小镇姑娘》。”
“......”
两人边走边瞧,嘴巴都没一刻是闭紧过,不停地打量那保存得尚完好的民居,飞扬的屋檐下不知有没有那剪尾筑的小巢。
一路上两人慨叹连连,从燕巢又联想到有名的燕子坞,立时那个翩然于姑苏城里的黄轻衫,舞长剑的慕容公子跃然于脑海里,俊男自有美女来配,还有那个巧笑倩兮的朱姑娘长伴于他穿行在烟雨楼台中。
真是羡煞神仙。
不知道这个小镇是否接待过多的游客,还是小镇上的人们已养成一种平淡的性子,对于她们两人痴痴傻地张嘴在小镇上张望着走也没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若是一天往返的话会显得有些匆忙,所以两人都打定主意过一夜再走,不过现在看见这般景色,都不由地想再多逗留一天。
拜访神婆子的事就显得不那么着急了,她们寻了个落脚的地儿住下,然后再去美美地吃了一顿,接着在河边石栏散着步,有样学样地照着镇上居民那般向船夫吆喝一声来载。
顺流而下,小船悠悠地走,船夫不紧不慢地摇着,船与船相擦,要是挡着后边来往船的道,船夫就往边上一拨,河水一荡漾又把小船推了开去。
一座座走过的石桥就这么在头顶上掠去,有时船夫会和在桥上经过的熟人对话几句,或是接住桥上人抛下的某些东西。
河道两旁的屋舍排列得越来越密,蜿蜒的河道也越来越狭窄,可是船夫的技术很好,仍能从众多的船身中穿梭过去。
两人在船上和船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后来提到神婆子这么个人,果然挺有名气,船夫一听就笑了,“你们就是为了这个而来的吧?”
然后划到一处时他突然伸出一指向那群密集的屋舍,“喏,她就住那小巷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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