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接电话?”林妈妈见他此时衬衫的扣子只扣到了胸膛,露出里面结实的胸肌,不由得皱眉不悦起来,擦过他的身子往里走去。
林森淡淡地扫了眼站在木梯下眼神闪烁的王叔,心里知道一定是王叔带母亲来的,心里恼怒,也不理王叔的招呼,径直关上门。
杨树呆在屋里一听到林妈妈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想躲回卧室,好容易克制住自己的腿,就见林妈妈走了进来,她顿时觉得手脚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忙把手避到身后,暗自绞着手,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喊道:“阿姨好!”
林妈妈穿着一件剪裁大方合身的咖啡色连衣裙,腰间随意扎着一根皮带,头发绾起,脸上化着雅致的淡妆,显得很年轻,一点都不像四十多岁的人,跟以前杨树在医院看到的她,也更增添了一份高雅与干练,那高贵的气质让杨树更是心慌。
一旁的林森见林妈妈打量着杨树,忙走到杨树身边,握住她避到身后的手,一边轻轻抚摸着安抚她,一边对着林妈妈笑道:“妈,杨树向您问好呢!”
“呵呵,你好,杨小姐,我们又见面了。”林妈妈也回以微笑,仍是那么的礼貌和疏离。
“妈,是王叔带你来的吧!我先前不是故意骗你的,可是我是真的很喜欢杨树,我不能没有她!妈······”一阵沉默后,林森不得不开口,现在的场面很是尴尬,那天外公找过他之后,母亲也找过他,他当时也骗了她,现在母亲找上门来,他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害怕,为今之计就是说服母亲答应他和杨树在一起了,无论如何他一定不能和杨树分开。
“不请我坐下吗?我们坐下来再谈吧。”林妈妈打断了他,看向杨树,杨树忙将她迎到沙发坐下,又特意跑到厨房泡了杯红茶,双手端到林妈妈的面前,恭敬地道:“阿姨,请喝茶。”
林妈妈见她泡的是玫瑰红茶,捧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道:“谢谢,难为你还注意到我胃不好,这红茶还是很养胃的。”杨树听得出她的喜欢,心里终于放松了一点,坐到旁边的小沙发上。
“这里环境不错,你不接我电话,我第一个就猜到你会在这儿。”林妈妈放下茶杯,看向林森,“你是我儿子,即使王叔不说,我也猜得到,就像我也知道你撒谎一样。”
“妈,骗您是我不对,对不起。”林森坐到林妈妈身边,带着乞求的眼神看向她:“妈,您就让我和杨树在一起吧!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呵呵,阿森,不是我不让你们在一起,”林妈妈有点无奈地轻笑,语气里夹着一丝悲伤,“我是过来人,我不想让你们和我一样,花十多年的时间才知道两个不同世界里的人是没法在一起的,有句话叫做‘相爱容易,相处难’,你们还年轻,早点认清对谁都好。”
林森和杨树都没有料到她会说出这么一番意味深长的话,一时之间都沉默了,无疑,尽管他们不能接受林妈妈的说法,却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很诚恳的道理,她和林森的父亲就是再现实不过的前车之鉴,杨树心里忧郁起来,却并不甘心。
“妈,如果没有这六年在外的生活,我和杨树也许是真的不可能,可是在这六年里,我已经接触过体验过普通人的生活了,所以,我对我们的未来有信心!”林森思索了一下,自己和杨树的情况虽然和父母相似,但他毕竟也算是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过,对杨树生活的环境还是略有体验的。
林妈妈注视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眼里的坚定不移,叹了口气:“阿森,妈知道你现在的心情,我曾今也是如此。我现在开始后悔把你带到大陆去了。”又转头看向杨树问道:“杨小姐也和阿森一样固持己见吗?你可以拥有爱,但不要执著,因为分离是必然的。”
杨树看向林森,看到他眼里的安抚、期望和坚定,心里终于安定下来,也许今日的执著,会造成明日的后悔,但如果连尝试都没有,将来她一定会更后悔,既然来了就决不退缩,只要有面对现实,才能超越现实。
“阿姨,我和阿森一样坚定!无论是什么样的阻碍,只要我们相爱,我们都会执手共同面对!”杨树反握住林森覆在她手面上的手,直视林妈妈的眼睛,语气坚定不移。
出乎意外的,林妈妈并没有生气,看着她,神情竟有点恍惚,回过神来苦笑道:“看来,我是没有办法说服你们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劝了。杨树,其实我是很喜欢你的,我可以不干预你们在一起。”
林森听母亲这么说,心里一阵感动,抱住她笑道:“妈,您真好!谢谢您,真的很谢谢您!”杨树没想到林妈妈会这么快就被说服了,心里也欢喜起来。
“哼!现在知道我好了?刚才怎么不接我电话?”林妈妈已经很长时间没见到林森如同小孩一般朝自己撒娇了,面子上嗔怪,心里却温柔起来。
“妈,我······”林森有点尴尬,刚才那电话打破了他的好事呢!杨树也脸红起来。
林妈妈看他们两人的表情,自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严肃地道:“你们都是成年人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自己应该很清楚,我虽然说不干预你们在一起,但也不赞同你们发生一些不该有的事。”
杨树听她这么说,更是窘迫,低头不敢看她,林森轻笑道:“妈,你别误会,我和杨树之间还什么都没有呢!”
“唉,最好是这样,别忘了,你外公是绝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林妈妈叹息道,许多事情杨树和林森还不明白,但她作为过来人是看得很清的,原本她还期望杨树能听她的劝诫,早点和林森分手,没想到他们还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对于他们两人的未来,她并不乐观,但她也不原强硬地拆散他们,让儿子日后都心有不甘。
这话一出,林森的眉毛就皱了起来,外公那边确实是个大难题,他怕外公若是知道杨树的存在,会做出什么对杨树不利的事情。以前外公或许不会,但自从父母离婚后,外公一直都后悔当初没能早点使出一些手段逼父亲放弃。所以,他不得不防。
林妈妈抚平他的眉,脸上看不出情绪,对杨树道:“杨树,我认你做干女儿吧,过段日子你就搬去大宅里去,好好和林森的外公相处一段日子吧。”
林森听了先是意外,随即一阵惊喜,如果让杨树已干女儿的身份住进大宅,然后再让外公慢慢喜欢上杨树的话,那么他和杨树就又可能了!杨树却犹豫起来,支支吾吾地道:“这个,这样不好吧!我在这边挺好的······”
“杨树,我们说好要努力的,外公是不会为难自己的干外孙女的,要外公接受我们在一起,首先就是要让他接受你。”林森语气有点激动,一边握住她的手劝她,一边感激地看向母亲。
“杨树,阿森说的没错,这只是第一步,况且,我爸爸虽然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却并不清楚你叫什么。”林妈妈一边站起身,一边说道,“你好好考虑一下,阿森,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等她走到门边时,又转过身道:“我是真心希望你们能在一起的,可是,我并不看好你们,我这么做也只是希望你们能早点看清事实。”说完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都没想到林妈妈的突然来访居然带来了这么个结果,林森是意外惊喜,杨树却是喜忧参半,见他一直期待地盯着自己,舒了口气,笑道:“好吧,阿森,别那么看着我了,我答应就是。”
“呵呵,太好了,杨树,谢谢你!谢谢你愿意走进我的生活!”得到肯定答复后,林森喜悦地抱起她,在屋子里一连转了好几个圈,吓得她忙搂紧他的脖子惊呼出声。
等林森把她放下来时,她已经觉得头晕了,只觉得整个屋子都在旋转,只得靠着他一边揉头,一边骂道:“你想让我晕死啊!”林森却只顾着傻乐,只觉得现在是他这些日子以来最开心的时候了。
好容易缓过劲来,杨树做了个兰花指,哀怨地挑着眉,斜斜地瞟他,柔柔地说:“这下子可要上演一场林妹妹进贾府了,宝哥哥,你可不能让人家在贾府受了欺负去,也不准给我整个薛宝钗出来!”
林森本来看她故意做出那娇滴滴、病怏怏的样子,浑身一抖,刚一阵好笑,又听她说道什么薛宝钗,心里顿时一拧,将她压进自己怀里,笑道:“放心吧,不会有薛宝钗的,我也不会是宝哥哥,你也不会是林妹妹,我们最后一定会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