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明明灭灭的灯光,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有吸,任它自己慢慢地焚
烧着,窗外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地描绘着他脸上的轮廓。
王晓在秘书的带领下推开门,走了进来,房间里一片昏暗,隐约地可以看到窗旁的那个高大身影,一
丝烟草味在房间里蔓延,他皱了皱眉,正待要开灯,灯却自己亮了。
林森转过身将烟蒂按到烟缸里,笑道:“正等着你呢,怎么样,她还好吗?”
王晓轻笑一声,端起茶几上倒好的酒,轻抿了一口,这才点头笑道:“嗯,真是好酒,为我备着的?
”
林森不说话,只是轻笑着盯着他。
“好吧,别这么看着我,她好着呢,你不用担心,”王晓被他盯得败下阵来,“只是,辛闻庆口风很
紧,硬是不说杨婶到底在哪儿。”
“呵呵,他要是告诉你就不正常了!”林森听了没有一丝失望,本来就是预料中的事,哪来的失望?
王晓皱眉,“杨树都回去了,他没理由还藏着杨婶啊?”
“呵呵,他不会一辈子藏着杨妈妈的,只是,在他将杨妈妈接回来之前,必须找到一个更能拴住杨树
的人。”林森虽是笑着,声音却越发的寒冷。
“谁?”王晓有些不明白。
“儿子!他和杨树的儿子!”林森咬牙恨恨地出声为他解惑。
“什么?!”王晓头疼地抚了抚额,坐到沙发上,很长时间都说不出话来。
“你既然知道他打的是这个主意,你还让杨树走?”王晓回过神来,疑惑道。
“呵呵,没办法,谁让我爱她呢,我看不得她痛苦,不想再逼她了。”林森笑着端起另一只酒杯,和
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王晓也跟着将酒干尽,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好!你能这么想我放心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你
不会真等着杨树给他生儿子吧?有了儿子,她恐怕再也抽不开身了吧?”
林森沉默不语,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
王晓有些心急,“你还喝得下去?你不会是想放弃了?”
“呵呵,急什么?他要儿子,我就给他送一个,再说,我的人一直跟着呢!他不会有机会的。”林森
慢悠悠地说着,“我苦恼的是她到底把杨妈妈藏哪儿了?我的人在法国都找了整整三天三夜了,一点蛛
丝马迹都没有,沈伟那儿也没消息,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地就消失了啊!”
“你怎么不去问问李艾琳啊?她不是应该知道吗?”
“哼!问她?问了也是白问!她和金楠回新加坡了,我早让金楠打听了,艾琳和他说是在机场和辛闻
庆碰上的,她并不知道辛闻庆和杨树的关系。”林森自然知道她在撒谎,却也没有办法套出话来。
王晓皱眉,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力地拍了下腿,“哎呀,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昨天去疗养院时,一个
相熟的护士告诉我说,疗养院里的几个中老年人组织了一个夏令营,出去避暑观光去了,走的那天正好
是杨婶失踪的那天!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联系不?”
“真的?!你是说,辛闻庆可能根本没把杨妈妈送到法国!”林森有些惊诧于这个消息,急急地问道
,“你知道他们去哪儿观光了吗?”
王晓无奈地摇头,“不知道,我也是现在才起疑的,听说这次的活动是有人赞助的,还为每个人都配
了一个护工,路线都是那人临时指定。”
林森悔恨地拍了下头,“好你个辛闻庆!给我来这招!好,我不急,避暑观光的也就那几个地方,我
让人一个个的找,我不信就找不到!”
杨树坐在床上,听到洗手间里传来的水声,拽着床单的手越来越紧,心里挣扎着要不要出去。
正苦恼地挣扎着,辛闻庆围着一条浴巾走了出来,看到她还坐在床上,满意地笑笑,拿起柜子上的遥
控器,将室内的温度再度调低,坐到她旁边,搂过她,将床单从她手里解救下来,笑道:“怎么了?别
僵着身子,害怕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今晚可是我们的好日子!”
杨树的手心有些汗湿,下意识地避开他的手,笑道:“我怕什么,只是有些热而已,没看到我手心都
是汗吗?你靠这么近热的更厉害了。”
“呵呵,别急,我已经把温度调的很低了,过会儿就凉爽多了。”辛闻庆不理她的借口,越发的搂紧
她,在她耳边轻笑道:“你穿成这样不热才怪,我帮你脱,嗯?”
“啊!不!”杨树像点着的炮竹一般腾地站起来,又急急地退后几步。辛闻庆的面色有些阴郁起来,
眯起眼定定地看着她。
她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反应过头了,尴尬地扯着嘴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辛闻庆却突然笑了,“哈哈
,害羞了?”
杨树听了,眼角瞟过他光裸着的半身,脸真的慢慢发烫起来。
他看着她脸上慢慢染开的红晕,愉悦起来,笑着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还不待
她反应过来,就附身压过来,双手捧住她的脸,与她四目双对,眼神专注而深情。
杨树愣愣地看着他越来越靠近、越来越放大的脸,不知为什么,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化
成一声轻轻的叹息,在她的胸腔内回荡着。她紧咬住牙,不让那声叹息出口,顺从地闭上眼睛,安静下
来。
辛闻庆感觉到身下的身子慢慢地柔软下来,有些欣喜,慢慢地将唇贴上她的,轻轻地描绘着她的唇型
,气息开始沉重起来,正待要探出舌头时,门外响起了刘阿姨有些急切的声音,“先生,先生,外面有
个……有人找!”
辛闻庆皱眉,走了个王晓,这会又有谁来?还让不让他消停了!他不悦地朝门外喊道:“就说我已经
睡了,不管谁来了都让明天再来!”
“先生,这个,唉,先生您还是出来一下吧!”刘阿姨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辛闻庆郁闷地叹了口气,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恼怒地嘀咕着。杨树这时才放开紧紧拥抱着的
牙,松了口气,推推身上的人,骂道:“还不快起来!也许是公司里有急事呢!”
他笑着翻了个身,躺在一旁,笑道:“果然是好事多磨啊!”说吧,起身开门。
门打开时,却不是刘阿姨,而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年轻女人,手里正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见他开
门,正带着怒气看着他,颇有点捉奸的架势。
辛闻庆如遭当头一棒,紧锁着眉头,压低声音不悦地说:“程乔?你这么晚来干什么?”
程乔看着他光裸着上身,腰间只围着一块浴巾,更是恨恨地盯着他,“怎么,怕了?我是听说你那个
宝贝太太回来了,来拜访拜访不行吗?她上次去公司我没见着,我倒要看看她到底是个怎样倾城的人儿
……”
“程乔!”辛闻庆低低地喝住她,“我们之间早在三年前就结束了!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程乔勾唇一笑,将怀里一直好奇地盯着辛闻庆的小孩儿举到他面前,“我和你的事可以还,你和他的
事却没那么容易完!”
辛闻庆疑惑地盯着那个好奇宝宝,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他心里一惊,忙转过身来对杨树笑道:“
没什么事,这是公司里人事部的程经理,她找我有点事,我去楼下说会话就回来,你要是累了就先睡吧
!”
“哟,这位就是辛太太吧?”程乔拂开辛闻庆欲拉她下楼的手,眼神挑剔地上下打量着杨树,“嗯,
长得是还可以,不过和闻庆以前的些女人比起来……”
“够了!程经理没什么事现在就可以走了。”辛闻庆冷冷地出声打断她。
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坏了程乔怀里的小孩,只见那三四岁的小孩长大了嘴哭了起来。
程乔忙拍拍小孩的后背,嗔怪地看了眼他:“吼什么?别吓坏了你儿子!”
儿子?!辛闻庆愣愣地盯着那个哭得涨红了脸的小孩,不相信地摇摇头,“怎么可能?程乔,话可不
能乱说!”
杨树也是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这三人,站在一边的刘阿姨听了也很是诧异,费了好大的劲,硬是关上张
得大大的嘴巴,识趣地退了下去。
程乔好容易哄住孩子,抬头扫过面前的一对夫妻,最后定格在辛闻庆的脸上,嘲讽道:“你要是不信
,随时都可以去做亲子鉴定啊!”
辛闻庆紧紧地盯着她,却找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他头大地揉了揉半干的头发,急急地转身握住杨树的双肩,紧张地看着她:“杨树,这一定是一个误会!你别听她的,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一定要相信我!”
杨树有些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闹剧,看着他,强自镇定下来,淡淡地笑道:“我累了,先睡了,你们慢慢聊。”说完转身返回卧室关上门。
辛闻庆看着关上的门,心里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他直觉到杨树刚才有些不开心,这是不是代表她还是在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