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影在乐巧的搀扶下,刚换了衣裳;又喝了杯热腾腾的茶,心神总算是缓过来了。
艾佳醇责怪自己道:“都是我不好,去的晚了……我真是……真是……”
苏鸢影并没有责怪艾佳醇,这事儿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苏鸢影问夏景宸:“你审问出来什么了么?”她现在迫切的希望夏景宸能问出些什么。
夏景宸摇头:“他们的嘴都很硬,什么也不肯说!”
苏鸢影咬牙说道:“哼,官府里有的是让他们说实话的法子!”
这些人虽然干的都是些刀尖舔血的活儿,但她就不相信他们到底是命重要,还是维护他们背后的人重要。
忽然一阵惊呼从柴房那边传来——
夏景宸率先跑了出去,心道不好!
等苏鸢影等人赶到的时候,只见到夏景宸连并着几个小厮在柴房门口站着,柴房大门大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
苏鸢影见他们脸色不对,三步并两步,上去,急问:“这是……”
还不等她问出去,夏景宸先说出了实情:他让小厮将人全部都锁在柴房里,谁知道小厮出了次恭,人就不见了!
苏鸢影呆立当场,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呀!即便是现在下山去找,人也难找到了,毕竟这里小厮们又不熟悉。
看门的小厮跪在苏鸢影面前,叩头道:“我只是去小解,等回来了,人……人就不见了!”
苏鸢影淡淡的看了小厮一眼,没有说话。里面的人被捆在柴房里,就是有通天的本领也没有办法,从外面把门打开的。——如此一来,只有一个可能,这里有哪些匪人的内应。
有内应,才能在合适的时候寻着空子。
苏鸢影看向夏景宸:“已经报了官府了么?”
夏景宸点点头,可是如今人都已经跑了。虽然他们几人记得形貌,但等官府的人上山,画像,翻查。这些人恐怕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苏鸢影何尝不清楚想再找到那些人有多困难?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官府的人在两个时辰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夏景宸将负责此事的宋捕头悄声带到了僻静的地方,说道:“宋捕头,这件事情虽然惊动了你们。可是我想最好不要到处传的比较好,毕竟咱们……”
宋捕头是这里的捕快,夏家是做生意的人,这常年自然少不得打点。所以,夏景宸的话刚一出口,宋捕头便明白了。做生意的人最怕出事儿,若是传的风言风语,这生意就做不成了。
他爽快的答应了:“大爷请放心,一切有我,保证不给你传出去。”
夏景宸连忙把准备好的一包银子,约莫有二十多两递到宋捕头手里:“这些钱给兄弟们买些酒,暖暖身子。”他们这次出门并没有带多少银子。
宋捕头也是见惯场面的人,也不客气,接在手里,谢道:“那我就替兄弟们谢谢大爷了!”
“客气,客气。”这点钱对于夏家常年打点出去的,不算多的,但也够分子。
宋捕头望了望院子,谨慎的说道:“大爷,咱们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交情了。有些话我也不妨和你实说,或许……”他看着夏景宸笑了笑,“您这么聪明也一定看出来了,不管怎样,咱们也是照例也要盘查盘查的。”
柴房的锁是被人从外面撬开的,除了有内应的这一种可能,他实在找不出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
夏景宸也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点头道:“宋捕头是查案的,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我让下人都配合就是了。”
宋捕头笑道:“甚好,甚好。”
一时,便命人去录丫头、小厮、老妈子的口供来;他则和夏景宸一块儿,去了苏鸢影的房里。不过,也只是问了些按例该问的话。如匪人的样貌特征,说了些什么话之类的。苏鸢影也没有隐瞒,都一一说了。
宋捕头问罢,告辞说道:“七夫人,改日回去后,我让画师过去临摹几张匪人的画像。请夫人不要嫌麻烦才是。”
苏鸢影笑道:“宋捕头说的话也太过客气了些,老爷时常在我面前提及宋捕头为人能干。说咱们夏家的生意兴隆是和宋捕头平日的关照是分不开的,就像是一家人一样。宋捕头何必说这些见外的话呢?”
这些话夏老爷却是从来都没有说过,只是苏鸢影自己杜撰出来的。至于宋捕头的为人苏鸢影很是清楚:好酒,好色,好赌,无一不全!夏家每年光是孝敬他的银子也要好几百两之多,事儿虽然也是办了不少的,但和送出去的银子一比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宋捕头见苏鸢影笑颜如花,又说了些奉承的话给自己,便飘飘在仙了。
夏景宸看了苏鸢影一眼,不明白苏鸢影此时特地巴结宋捕头的含义是什么。
送走宋捕头,乐巧正要收拾杯子,苏鸢影却阻拦道:“这杯子不用收了,你找个地方把它碎了!”
乐巧不明白的望着苏鸢影:“这杯子好好的,怎么就……”
苏鸢影也不理会她,将杯子朝外一扔,正落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乐巧愣愣的,不知道苏鸢影怎么会忽然发起了这么大的脾气。但见苏鸢影两眼通红,连问也不敢问了。
中午时分,夏家一行人连午饭也没有吃,便在宋捕头等人的护送下一同下山了。
夏景宸此行原本说在山上停留到后日再回去,但眼下苏鸢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就不敢呆了。
夏府外夏老爷早就派人在迎接着了:这事儿的经过夏景宸早就派了自己的小厮将事情的大致经过告知过了。所以,夏老爷已经知道了一二。
等细细的问了苏鸢影事情的前后,他觉得奇怪极了,他上下打量了苏鸢影一番。一个小女子,会阻碍谁的眼呢?竟然要置她于死地?
如果说那人是想绑架苏鸢影那还好说,因为夏家的富庶在这儿是无人不知的,但却偏偏不是。
夏老爷细问道:“你听那为首的人说了什么话?”
“回老爷,那人只是说他是奉命所为。”
“奉命?”夏老爷蹙眉,难道是他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谁吗?
但不管如何,竟然敢碰夏家的人,那想必来头不小了。但做这么下流的手段,他却想不到会是谁了?
因为虽然商场如战场,难免会得罪人。但用上这种下流手段的人,却理应是个没品到极点的人。像这样一个人,别说在商场里立足,就连在世上立足怕是也很困难的。
夏老爷想不通,对苏鸢影说道:“你这几日就不要去铺子里了,等过些日子,你再去。”
这件事情虽然眼下看不明白,但只要是人做的,迟早有一天会露出马脚的。只是,最近苏鸢影却不好再轻易露面了。
苏鸢影听了,忙应道:“是。”
这正和了她的心意,她要找出幕后主使者是谁,可是需要时间的,也就没有时间去分身顾着铺子了。这话,就算是夏老爷不提起,她也会提出来的。理由吗,她早就想好了。就是受了惊吓,不能去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