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颐现在简直做梦都能笑出声儿来,一切进行的太顺利了,顺利的让她都觉得有那几分不真实了。
当然,这要多亏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鸢影平日引为知己的六娘艾佳醇!
“六妹,这事儿应该记你大功!要不是你,我还要多费好些功夫。”若是换做她自己来,要不引起苏鸢影怀疑,那可需要费多些脑子。但现在,有了艾佳醇,一切都变得很简单。或许到苏鸢影死的那一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这话听在艾佳醇的耳朵里,却比打她、杀她还要让她难过。
“二姐若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告辞了。”
她想要躲,木婉颐却偏偏不让她躲:“怎么?觉得过意不去了么?”木婉颐斜眼看她,尖锐的声音让她觉得有些恐怖,“你也别忘记了,我手里可攥着你的……”
“够了!”艾佳醇忽然站起,大声阻止着木婉颐继续说下去。她是有把柄在木婉颐手里握着,可不代表木婉颐可以随时随地的拿这话来羞辱她。
木婉颐顿时愣在那里:艾佳醇就是一猫儿,平日里温顺听话,可真要是把她逼急了,她的猫爪子挠起人来,却也不带手软的。
木婉颐微微一笑,拜拜手:“出去吧,我累了。”
九儿送艾佳醇回来,悄悄的在木婉颐耳边说道:“六夫人已经回去了,只不过……”
艾佳醇的脸色,木婉颐也瞧着了,她并没有往下说,只是等着木婉颐的示下。
木婉颐淡淡的说道:“她能掀起什么风浪?由她去,等收拾完了这个,再摆布她也不迟。”
艾佳醇没有什么能威胁到木婉颐的,只是这件事情如果了了,知情的人就一个都不能活着!
乐巧和丝琴在厨房里小声的议论着:苏鸢影这次的病太奇怪了,叫了十几个大夫过来诊断,也诊断不出来什么。静养了好几天,也没见一点儿起色,反而更严重了。——连日来,十二个时辰中,竟有十个时辰是昏迷着的。
丝琴悄声道:“依我看,是不是主子有隐形的病症,一时间那些大夫也瞧不出来?”
乐巧摇头:“已经躺在床上几日了,再隐形的病症也该发出来了。”
苏鸢影这病太过于蹊跷了,她觉着这事儿并不简单。
又道:“你想想是不是主子生病前后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丝琴想了想,摇了摇头:“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
忽又想了想说:“只有六夫人来的勤快了些,这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六夫人?艾佳醇?乐巧陷入沉思,姑姑临死前对她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呀。
她浑身一紧:难道说这件事情和艾佳醇有什么关系吗?
忽又摇头:六夫人为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还有什么?”乐巧追问,脸色松缓许多,“一点一点的想,有些小事儿……”
或许一些小细节里隐藏着什么,是她们都没有发现的。
丝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那几日屋子里也闲,并没有什么人来。除了六夫人在主子病前送了两盆花儿过来,其余就没人来了。”停了停,又笑道,“还就是那日她们来为主子贺寿,偏不知怎么的,六夫人的香囊落在咱们这儿,我就派人送了过去。六夫人还赏了半两多银子呢。”
“花儿?什么花儿?”乐巧的眉,纠结起来。
丝琴笑道:“姐姐怎么没注意么?就是主子床前的那两盆,六夫人还特地吩咐说是可以醒脑。却也叫不得花儿,也没个花骨朵儿,我还说是什么草呢?偏六夫人说的神奇,我也就放着了。”
丝琴只顾说着,却没料到乐巧脸色凝重起来。难道说……
她惊呼一声,瞬间捂住嘴巴。
丝琴不解的看着她:“姐姐是怎么了?”
乐巧看着丝琴,苦笑着,在丝琴耳边说了几句。
丝琴的脸,顿时苍白起来:“姐姐……”
“这事儿别告诉任何人,你知我知就好。”乐巧放低声音,但却一字一顿。
丝琴点头,好一会儿,脸色还是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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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鸢影悠悠醒转过来,就看见乐巧眼睛红肿的在床前守着,勉强说道:“怎么了?我好好的,哭什么呢?”
乐巧忙展颜一笑:“并不曾哭,是沙子迷了眼睛。”
她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苏鸢影而哭。如果苏鸢影知道是自己平日里最亲、最信任的好姐妹出卖了她,她会不会崩溃?
苏鸢影伸出手来,拉着她的手,说道:“傻丫头。”
屋子外头的窗都放了下来,门帘也都扣的紧紧的,哪儿会有风?
“药呢?”苏鸢影问,每次醒来,等着她的都是一碗熬的浓浓的药,今天竟然没了。
乐巧吞吞吐吐,不知道该如何启口。但这事儿是隐瞒不了的,况且明日里还有木婉颐等人过来瞧病,总不能闭门不见吧?
话还是一句句的说了出来,苏鸢影越听脸色便越沉,好恶毒的计策!若是乐巧没有发现这里面的秘密,那她岂不是就要糊里糊涂的死了?可是,艾佳醇,艾佳醇却……她想到艾佳醇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苏鸢影闭目许久,方才睁开眼睛,问道:“这事儿还有谁知道?”
乐巧道:“除了我和丝琴,再有就是雪宜也像是瞧出了两分。”
苏鸢影点点头:乐巧和丝琴是信得过的,雪宜从那日给她说的几句话,她也是能信得过的,这倒也不妨事儿。
又问:“这几日……”
乐巧刚见她开口,就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便又将这几日的事情都将给她听。
这几日,翠儿每日都来,和木婉颐一道,两个像是有了某种默契;艾佳醇偶尔也过来看看,送些东西过来;老爷那边已经贴出了重金悬赏大夫的消息,每日也都派人过来问;至于柳含烟也过来看过几日,并没有说什么。
乐巧说道:“他们来瞧的时候,您都是昏睡着的,也不过是坐了坐,喝杯茶,也就走了。”
苏鸢影又点点头:“那两盆花呢?”
“放在了库房里。”乐巧怕苏鸢影一时要看,不敢扔了,再说,这也是证据。
“摆回来。”苏鸢影的话没有半分的商量余地,以不动应万变。
在她完全没有康复之前,所有的事情都必须照旧。
“可是……”乐巧急道,“那两盆花……”
那两盆花如果摆放回来,对苏鸢影的病情毫无益处;但要没有摆上,过来瞧病的木婉颐等人自然就会知道她们已经知道了苏鸢影如何会生病的秘密了。
“傻丫头!你多想想?!”苏鸢影含笑,看着乐巧。
乐巧恍然大悟:苏鸢影说摆回来,又不是一直摆放着,等他们人都来罢了,再撤下去,当然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