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愈后,我拉着紫竹的手,我们去找一个胡同,哪里有好吃的麻辣串还有小贩的吆喝声,更重要的是哪里有我童年最美丽的回忆。
我穿着干净的校服,头上戴着一个淡粉色蝴蝶结的发箍,齐耳的短发,我想,在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我的头发一定会长的很长,很长。我也会变成有些像郁美萱那样的女孩子。
公主一般的亭亭玉立。
旁边有穷人家的孩子骑着单车而过,年纪相仿,有着我从前拥有过的纯净无邪的笑脸。
他们都是有父母的孩子。
而我呢?
纵是锦衣玉食,又能多得些什么呢?
紫竹问我:“快到了吧?”
我摇摇头,拽住他的衣袖不说话。
耳后传来微微的叹息。
我站在我的家门口,有两个人也站在我的家门口。
紫竹扑哧一声笑了。
我使劲的挠挠头。
陷入了呆想。
那对情侣看着我们,我们也看着他们。
纵是最后,相视而笑。
郁美萱走上来说“我们一起吃顿饭吧?”
我和紫竹走到锦哲和郁美璇的面前,傻不愣登的问:“你们现在在交往吗?”
郁美璇小心的看了锦哲几眼,两个人都没说话。锦哲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又来这个鬼地方?”
我尴尬的躲在洛紫竹身后,紫竹也是很难堪的样子。
锦哲摆摆手,大声说:“你们去不去啊!”我靠在紫竹的肩上,弱弱的点点头。
洛可可的西餐厅,豪华到落寞的装饰。
四个人走在一起沉默着,我故意打破寂寞,我很高兴的望着锦哲说:“你们真是很般配的一对呢!。”
对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喝了一口果汁说:“萱萱是我妹妹。”单薄的话语里挺不错一丝语气。
我很尴尬,看了看紫竹。他像没事人似地很优雅的切割他盘子里的牛肉。
“你们处的不错哦!哥哥好像特别喜欢小雪呢!”徐锦哲打开了话匣子。
这句话里轻薄的语调引起了紫竹的不满。
紫竹把头轻轻的抬起来说:“小哲,吃你的东西。”
锦哲闷闷不乐的吃起来了,边吃边嘀咕着:“哥现在怎么跟小雪一样啊!”
紫竹没理他,锦哲敲了敲我盘子边神秘兮兮的说:“小雪,你可小心点,我哥可是个花心大萝卜.。”
紫竹也拿勺子敲他的盘子边。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回去的路上,我们互相告了别。紫竹哥送郁小姐回去,我正好和徐锦哲是一路的。
我坐上他最高档最豪华的车子已经好多次了。
已经习以为常了。已经坦然的将自己当成一个富有人家的孩子了。
而这种生活所带来的空虚和无奈也深深的啃食我的内心。
说实话,我不相信徐锦哲会不喜欢郁美萱小姐。
因为她的美是那么的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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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哲的美丽的侧脸映在车窗上,“你知道我那两天上哪玩去了吗?”
他伸伸懒腰,叫司机把音乐放很大声。
我痴痴的看着他,不做声。
“你知道飙车吗?”我摇摇头。
“飙车特别爽,尤其是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和哭泣声。”他玩世不恭的笑着。
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说:“那么有意思吗?”
“当然,对你来说没意思,可对我来讲很爽哪!”他突然静静地看着我说:“你要不要试试。”
我很坚决的说:“不。”
他笑了,纯净而明媚。
如果看不见他的笑容,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呢!
“小雪,我的心肝儿,你真是太纯洁了,太可爱了。”这种像朗诵抒情诗一样的声调让我感到酸酸的可笑,我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方很知趣的把头扭向窗外,送给我一个黑色的背影。
“你就这么讨女孩喜欢啊!你不只是飙车吧!”
“真烦,笑得跟鸭子似的。”这家伙不高兴了。我憋住不笑了,过一阵子他又打开话匣子了。
“这两天其实我和萱萱就在北京,只是你们找不到我们而已,别的地方也没什么玩的,还不如在京几个哥们聚聚呢,你知道我有多嗨吗?我们整晚整晚泡在夜总会,那里的妞真他们没劲,就******认钱,只要哥一砸钱什么都来了,女人,车,房子,朋友,……钱真他们是个东西,可我有的是钱,我都嫌钱多得慌,小雪,你什么都不懂,你知道你身边的人都是干嘛的吗?赌博,吸毒,那儿的女人没有不玩***的,这次,我又搞到了几辆车,蓝色的保时捷,红色的法拉利,一辆兰博基尼,还有一辆限量版的英菲尼迪。”
虽然我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可是好奇心驱使我还是打算听下去。
“漂亮,那些女人都要脏死了,不过,谁又能抗拒的了那美丽的曲线呢,钱是什么东西,就是消遣品,炫耀富贵的产生品,就是用来砸的。”
我不知道他刚才喝了多少白兰地,也不知道紫竹是不是也喝的跟他一样。不过,他一定是喝多了。
还是这两天就有些反常,他以前是从来不提这些故事的,他也极其讨厌别人在我面前说或者拉扯我参与进去。
那时候他还是无害的。至少,现在我感到他的改变,不一定是酒精的作用。
他怎么啦,他现在陷入深度沉思中,他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脱下我的外衣轻轻披在他的身上,一种巨大的寂寞和悲伤笼罩着他。
“亲爱的,你知道吗?每当我吃饱喝足香车美女的玩完了,爽完了时,我是那么孤单空虚无聊,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只有我一个虚假的木偶,第二天我又会去消遣,去麻痹自己,去颓废,去填补无聊空虚的世界,最后我习惯了,就忘记了自己是谁,将来要干什么,我的生命里边只有花钱,只有消遣,于是,我每天都没完没了的花钱,小雪,那真是爽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没见到他如此难过。他把头深深的低下去,消尽了刁蛮的霸气,脆弱的像个濒临崩溃的孩子。我有些怕了,但我还是吩咐司机买些醒酒的药和一杯奶茶,我握紧他的手。他的手格外的凉,我亲吻他的手,把它们放进我的心口处,这样会温暖些。锦哲很痛苦可我看不清他的脸,司机把奶茶和药买来了,我哄他吃下去。他很顺从的接过来,吃了下去。车窗外是市井繁华,我只希望车子能快些开到别墅。
“小雪,你看到洛紫竹的十字架了吗?”
“唔!他常带着。”
“我是问你看到什么变化了吗?”
“唔!那十字架什么时候能找到呢?”
“小雪,你看到我哥戴的十字架上面的图形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那个他天天带着呀!”
“算了吧!你真是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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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到了别墅,李管家迎了上来打开了车门,我拉着锦哲的手,他的手现在已经被我捂得很暖了。我带他下了车,他像一个懂事的孩子跟着我的步子,不说话也不挣扎,我执意叫他躺在床上,他颓丧地低着头,他怎么啦!失去了那种空无一切的霸气,我为他掖好了被角,他故意把头扭过去,不让我看到他的表情,身体却在颤抖。
我说:“你醉了。”
他还是不说话,我担心他是不是病了,于是我起身想去摸摸他的头。疑心他是不是发烧了,可是当我就要触摸到他的的额头时,他却打掉了我的手。
他凝重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它是润湿的,泪痕依稀可见。他紧咬住嘴唇,拼命控制住了啜泣声,他手上的青筋鼓了起来,他的手指紧紧扣住床单。
他对我说:“你走。”很努力克制住他的情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他的灵魂。我怕的直发抖,紧紧靠在墙上。
“小雪,你离我远些。”他紧接着又说,那声音仿佛不是他的,像是从天际那边传来的。
无尽的痛苦,缠绵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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