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绚丽的一天,我打扮齐整,前往至理的邮轮,
他是在夹板上见到我的,船头,有服务生一路接我带到他身边,他当时在向下看海,我喊他,他才漠然回头。
“允宁在睡觉。”他说。潘西的妹妹白慕琪也在,不知在哪一处玩着,这邮轮分布太多,他大概是摸不清她在哪了。
我也跌至船头边,吹风,至理说船要在附近开开,想停就停,我点头,他随我一起就这样接着安静。
大概是在想要带我玩什么,不到半小时的样子就说走。
那是一个很奇妙的偌大的房间,画壁上都是海景,湛蓝色的,有岩石,峭壁,山壑,还有一座火山,头顶是日光,澄净的整面都是,我想象不到是什么颜料,跟另一个世界呈现在眼前一样,使我眼神变得有点精神。
没有摆设,只有一个椅子,至理说那里谁也不能坐,因为那椅子,一坐就散架了,乘不了几十斤,是特意那么设计的,那是天才的灵感。
在墙角有一个梯子,也是画上去假的,立体感超强,树木的皮粘在上面,他告诉我说,曾经有一只狗就想爬上去过。我笑了,他也不知道跟多少人谈起这事了。
这海水使人翩翩起舞,像是真的会渗透出来,假象会让我迷失,至理说“看来你不恐水,有人就受不了。”
我也认同,的确会有晕眩的效果,呆不了太久。
之后他问我饿不饿,因为不管想吃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他都能给我变出来,这是原话。
我不信,当然不信。也还不饿,还不到中午。
他察觉出我精神被那间屋子提振起来了,想到我会喜欢的,就说“闭眼睛,是一间新的房间”,我没闭,他问我为什么,我说怕黑。
“那不带你来这了。”
说着拽我走,只是意识性的,我只得在他身后问,“那里有什么?”
“黑夜。虽然也有星星。”我却有点止不住好奇。
“你跟我不嫌无聊么?”
“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那不喜欢我,就可以自己去玩了。”
“我没无聊。”
“那就是喜欢我或是这里,志趣相投。”
我没所以的恩了一声。
“她就自己走了。”
我得说我想到他话题转到的白慕琪,还问“谁?”
“潘西的妹妹。白慕琪。她什么都不怕,跟你不一样,她静不下来,一点都不像白潘西。”
我不答,听他语气,那是生气了,还很孩子气的。
“你就让我担心,她就乱闯一气,你总像是会受伤,需要白潘西保护你。”他坚定的说,我想至理是遇到爱情方面的困惑了,他怎么了。就因为没跟他在一起么。
说着走不动就在白色的木板凳上坐下了,那真的是木质,却堪称一种品藏,原因木的光泽度,香气不失,还有最重要的雕刻艺术,是一个少女在下托着一个平板,就是刚被至理坐下的地方,她是气色红润的,毫无压力,这设计想到了总得坐人的规则。
我也坐在旁边,两腿并齐舒展着,此时很放松。
眼对面是一个书架,真的很宽阔庞大的高阁书架,上面却只有三四本书。不是看他需要人陪,我会走过去看是什么书。我可以够到,说着应该是至理的个人偏爱。
“他就忍不住别人这样找你,早晚还得一点点回去。“他指回家的事,并确认自己的猜测,也是确认了解潘西,紧接着道“他这会儿也知道我找你和发生了什么,我也从前没觉得,他真的想给你藏起来一样。最好谁都别看你。这都是因为平时被白潘西灌输了太多,知道他想要你,还胆敢有拦路者。”说着不免透出一丝厌恶,被他听多了,还以为受到了威胁。
“你不说,我最近也有很多难想象到的。”
“你果真是不愿知道”
“开始没那么局外性了。”我想了想。
“就在我这里,他别想知道你的一举一动。他的火,得有人灭。”这我懂,至理不会让随便的人上船,潘西也不是不放心至理,是他自己说的,让我时刻感觉到他,随时有归属感。
“因为我喜欢白慕琪,他不放心我这情绪。”他今天的表现的确是让我知道了答案,他是不开心白慕琪对他的态度,可今天她也在。
“她有喜欢的人了。“
我颇为意外,肤浅的想到长相,我甚至觉得一般的女孩都不会拒绝至理。这也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条件,或是拒绝他了,没想到他因此失落。
没错,至理还没有初恋。
“那你还找她来。“
“不知道为什么,查不到是谁。“原来至理找人搜查过,白慕琪喜欢的到底是谁,我猜不出他喜欢白慕琪的程度,但他表情确实为此很伤脑筋。
查不到是谁,怎么会,这在我看来,可能性不就那一个,对方身份很受保护,不是寻常人。
至理挺不服气的,这让他失去了控制。
“我现在不是嫉妒,是竟然允宁也查不到,这人到底是谁?”他胳膊放在两侧,眼神在我看来是杀气。
“你怎么想到这时候找我出来。”
“不知道,就因为白潘西。他对你的感情,让很多人抵触,也可能是GS集团这股力量。这你可能还不知道,早前在平时你也可想而知,想接近你的人不止一点点,但在酒会上,白潘西那是在宣告全世界呢,你知道他有多久没穿那种衣服了么?“
我不知道,跟至理他们说话,永远像在被旁敲侧击,知道一些我从前没感兴趣的,对我而言的无知,对他们来说是公开化的。
“允宁说,潘西在提醒他,爱情很危险。”
“任何一种感情都可以变得危险,有时候你得做好准备失去。”
“失去什么?允宁怕,我不怕,我对钱。。。我做任何一种选择都不会失去钱。“
“允宁会么?“
“这不能跟你分析,你会受影响的。”
我直直的望着那几本书,若有所思。
“你不用想到那个,允宁不是需要别人担心的类型。”
我点头,也默认他想我所想了。
他说该去找允宁了,醒了就要吃东西的人。
我还是不饿,这会接近中午。
没有餐厅,有的只是至理的个人营养师,与不同种料理厨师。
约莫有200百平方米的一间房,是至理平时吃饭的地方,有幅莫内的名画料峭的挂在一整面白璧上,在这里,我果然见到允宁了,他专心致志在吃饭,没别的,就是炒饭,一杯白水。
看见我们,摸了摸头,隔着桌子两头就说,“再不来,我会以为这船就我一个人。“
“你就愿意只见你自己。“至理说,言下这船上还有很多至理邀请来的人,都在别处。
“吃完让你脱离我们。”至理对我说,允宁笑了。
“白潘西还是放心你,我真觉得他随时冒出来。”
“他现在能玩转医院。”
“恩“允宁赞同的连点头。
至理问我喜欢吃什么的时候,我才了解到,这么多料理师在这一艘船上,是他临时调配过来的,如果只是他自己,就是每天随机安排好,每天换人,每天一种口味。他说这是无聊的人才会有的突发奇想,允宁跟复北都来过,谁都有目的性的想要吃的,他就没有,他有的是选择恐惧症。
这一点,我雷同,我想我光是看那些料理师的国籍,就猜不准对应的是哪个国家,最终我在一时放空的状态下,选了中东料理,至于做出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
允宁看我懵然,一直摇头边吃饭边看至理也瞅我。
“白潘西那每天吃的都是什么。”
“这你也感兴趣。”
“我知道。”他骄傲的说。“他就是行。”
说着,我跟至理坐下来,他先为我安排好座位,又跑到老远,真正是谁跟谁说话,都不需要刻意大声的神奇状态,这屋子里有回音。
“我还是随便吧。“他对一个服务管家式的人说。
我们刚吃,允宁就吃完了,他临走时说“一会你们来。“至理点头。
这跟和云亦凡吃饭的时候,规律一样,至理也吃吃停停,他今天显得极为寂寞,我觉得我像在另一个半球,说到底,他这没有食谱,也不能有,那么多主题,要选也花费时间了。
我不会说,这样的一幕,谁看了都会心动,白慕琪站在台上,悠荡的拉着大提琴,她挺着腰身,长裙落地,没了高跟鞋,一头长发微卷的披散下来,表情凝神。身后有紫红色的天鹅绒布幕。允宁在台下看,还有十几个人,看的看,聊的聊。
那是我们吃完了,至理像是知道谁发出的乐曲般,拉开大门,我就看到了这一切。
这是她的另一面,静谧的迷人。
或者说,是音乐的特质能变幻人的神行。
我跟至理也坐到允宁的身边,在略黑暗之中,只有舞台上的镁光灯照耀着白慕琪。
允宁撇了眼我,他看出我今天已经有些累了,对至理说“我带她离开,你自己也提前走吧。“
我们等船靠了岸,允宁的车就在岸边,有一行保镖在保护车的安全,以及允宁落地以后的安全。
在车里,允宁边开着还在轻微摇着头“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来了,这有意思么?“
“是原本我感兴趣的事,后来无聊了。“
“这我不知道,崔至理本不爱较劲的人,谁让那人根本没有底细查得到。我都生气了。“
我这才感觉出导火索是什么,一个比一个不会就此了断。
道别的时候,至理看白慕琪的眼神就像解不开一道算术题,他的确需要自己思考会儿。
而我对至理与白慕琪之间的相处模式,没有研究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