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层的停车场。
至理含怨“就一瓶多特蒙德。我曾看过白世雄喝了几瓶都没事。”
“什么时候的事?”
“以前在我家的酒庄,白世雄跟我爸有来往。”气说“这怎么不遗传?也是,长相,性格,他一点都不随。白潘西长得一表人才。”
一起往前走,至理指了指方向,看到了他的车。
“我的意思,白世雄人有点传统。”他补充道。
“潘西跟家里。。。”我才开口。他相当敏捷。
“你想问?”
行至车前,我们站停。这里有些幽暗。
至理遥控车锁的声音。。。
“其实你不需要太担心他,那就是家,家的概念,有时会发生矛盾,硬是去解决是不行的。”
随后看我挂在脖子上的耳机“记得我跟你说过吗,我会离家出走的可能,我是智商解决问题,潘西是情商。”
“解决不了的,你也会离得远远的吗?”
“嗯。总比头破血流强。”
他很认真,在强调。
那就是我,不肯离开云亦凡的隐形含义。
“你看到的允宁,就是服不了这点的人。”
他为我开车门。。。
可是。。。我没想过会在这里看到他的身影。
一阵恍然。。。
是不是宋孝廷。
我对至理说“等下。”
拖着脚步走去对过。也听见车门的响动。
是吗?
背对着我,我抓住这个人。。。
宋孝廷面色诧异。
我惊喜是他。
开口就不吝则问“我爸爸在哪,带我去见他。”我觉得他已经消失了太长时间,我不知道他消失了有多久。
他凛然冷色的低头面对乍而出现的我。
瑟瑟扭转目光。
他不理会我,看了眼手表,我特意发现,他换了另一块,不是我想的那个。
至理走来,像是看出什么说“你有事,回头再见。。。”瞥一眼宋孝廷,迟疑不定。。。
“走了。”至理向我道别。
看似勉为其难的宋孝廷,我认为这是云亦凡愿意让我知道他在哪。
驰行在夜路,我坐车前,随手把耳机摘下来放在腿上。
精细的看到,耳机侧面上刻的翅膀。
是不对等的,线条有歪,这边不是要小一点。
应该是白潘西刻的,他习惯于这些小动作。
我摸了摸。
这是不会上市的。。。潘西利用GS集团的电子公司做的。
好漂亮,华彩剔透的水晶割面。
他的伤,已经不用缠纱布,持方向盘的手腕,只留一点疤口。
盛夏的夜晚,总算降下少许温度,连风都是暖的。
是他摇开的车窗。
我们穿行过一条隧道,开了这么久,他到底在什么地方。
也许是听到了海边的声音,车渐停渐靠。
我顾下眼前。
他是选择了另一条路来的,还多花了不少时间。
我笑着“这是故意的吗?”
“嗯。”他淡淡的答道。眼直视前方深不见底的黑夜。
“你不该就那么上我的车,董事长留在你身边的是晟豪。”
冷漠平静的语气,就像是我对云亦凡。又像云亦凡一向的惯用手法,“训练”我。
我疾而下车,尽可能快的朝他在的地方去。
是云亦凡,是他让别人以这样的方式,来处处提醒我。
他让我蜷缩在一个狭小的盒子里,透不过气。
你不让我去轻易相信任何人,可知我连你都不信。
这座庄园,他一直在这座庄园里呆了这么多天。
这里整片亮着灯,我的去路被四个守门的人拦住。
“让我进去,我是云昭妃。”
若说之前来这里还透着闲静,现在又似在发出警戒。
他要把这指挥的跟家里一样吗?
这些人听到是我,也都不放。又有谁能走进去?
我竟然腿过力的疼。
刚才一直想要快。。。
身后,我听见宋孝廷跟来的声音,挡在身前的人便散去。。。
他可以进。
而后,我走的很慢,他比我更慢,在后跟着。
这里换了个模样,几处安排着人,防守般的,就像要全权包围。
园子里放了一顶大型遮阳伞,有把椅子和木桌。
在走过瀑布的上面。
我欲上楼找他,宋孝廷一挡在我前面。
“董事长不在里面。”
听他的口气,他知道,到现在还是让我一个人围着团团转。
我的气都写在脸上,他看得到。
我置气而不问他,转身行在庭院中央。
停下脚步。
眺望着远处,海的方向。
是这样吗?
我感到从这里可以望见那儿,仿佛看到妈妈。
这里对着同一片沿海,一望而无尽。
不要去想象他的用意,还是承认他买下这里的理由。
我默默在心里自言自语。
怎么会傻到,还想要给妈妈另一个结局。
生命不存在了的意义,是我很想让他受到惩罚。。。
你呢?
要是像潘西说的就好了。
变为天上的一颗星辰。
那么多在笑的星星陪着你。
还需要看到,被我宣判的云亦凡,你的爱情。。。
心里不觉难受。
收到至理传来的简讯问我“还好吗,可到家了?”
“你也是吗。”我回。
“嗯,那个人。。。你也认识?”
他显然在说宋孝廷,我只回复“嗯。”
“潘西也认识他,白天见过,在电梯里。”
我想了想“怎么认识的?”
他却发来“不知道,问了也不说。好了,没事了,你休息吧。”
我还在想,潘西怎么也会认识宋孝廷,他出现在公寓里,也许住在那。我恍然记起,潘西的确见过宋孝廷,就在救我进医院的那天,他说看到宋孝廷也受伤了,似乎是这样。
还在琢磨着,不舒服的碰撞。。。手腕就被一个人用力牵起来,一直拽着走。
迎着夜晚的风,偌大的庄园,我对宋孝廷喊着,“你放开我,要带我去哪?”
他不回头,之后有意放慢脚步。
我根本挣不开他牢握的手。
也不觉得他这样的执拗,会放开。
一路被他牵出了庄园。
再次回到车前,他冷冷的说“上车,我带你去见董事长。”
我才弄不清楚他的目的,虽然看似荒谬,也很气恼。
但要见云亦凡,我还是任随他把我带到了眼前,这里。
居然看得到他在沙滩上站着。。。车停在海陆边,下行就靠近海。
我踉跄着几步,即使隔着很远,也很模糊。
却不会不是他。
宋孝廷真的带我见到了云亦凡,见到他,却不愿看到是在这里。
当失踪了几天的云亦凡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唯独看出了自己的愚蠢。
他没有必要悲伤给任何人看,他把我封闭在外,还因为掩盖不住跑到这里来看她。
他都不怕面对她,我却觉得这里有我进不去的网。
是他们的世界。
两点之间,我斜越过云亦凡,不想直面现在的他。
脚下没有动力,我也不知道,到底要离他多远,才不会感到缠绵悱恻的痛楚。
走不了了。。。我这样,拖着这双腿。。。就只够走到这里。
海浪一翻接过一翻地扑来,交响着神秘又莫测的生息。
茫然的感受到它的力量。相形见绌我内心情感的黯淡无光。
他竟就住在那座庄园里,那只戒指也在那。
无处挣扎也好,思念至极也好,都会让一个人大晚上站出孤绝的味道。
我也曾零距离地接触过这片海,现在换了个季节,是否就能不那样冷到骨头里。
再遥远的从前,也从没崭露过悲恸。
而我,害怕无法做主自己对云亦凡的感情。
他是不值得可怜,我又一直有多少勇气。
最有勇气的是妈妈,为了保护云亦凡,她连死都不怕。
到底什么是对的,那是她的选择,无关他吗?
我的身边走来了人,他知道我来了,也在这。
“小姐,回去吧。”
海风吹袭。云亦凡接近在不远处看着我,宋孝廷也在他身边。
暗夜漆黑的,我看不清楚他的脸。那一张稳稳凝视着我的脸。
可我的腿使不上劲,尤其是在细软的沙子中。脚底沉沉的,膝盖也重重的肿胀着。。。
我焦急的望着对面的他们,想发力走过去,却不能不顾及伤口。身边没人察觉,宋孝廷却走过来说“把小姐抱到车上。”他先随云亦凡往上走,我被人抱了起来。
我们没有坐同一辆车,云亦凡在他来时的车上,把宋孝廷换了过去。
我本摸不准他要回的是哪里,车子就停在了庄园口。
我不喜欢被人抱着,就说“我自己可以走。”
我们都是一路沉默,他看起来并不想跟我说话,漫长的黑夜里,他一动不动的面颊和我一瘸一拐的踏地音。
他带人上楼,我知道他这会儿不会管我,一个人坐在了草坪椅子上。
我的身边一直跟着人“小姐,这么晚了,不进去休息吗?”
我是累了,也不想在里面透不过气。
枕着一只胳膊,趴在木桌上闭眼。之后没人再来理我。
这一夜我终于累了,身体也折腾够了。
快趴到了天亮,胳膊麻了也不动,虽不知几点,可感觉时间过去了很长。
我没睡,一直都没睡。
我不知道凭什么认定是他,蹲在我眼下,他似乎把什么东西放在桌子上,又掀开我的裙子,膝盖以上一点。此时,夜是静的,风也是静的。院子里也是静静的只剩微黄的灯光寂寞的亮着,跟星空一轮月牙。看守的保镖与我还有他,宋孝廷。
我还缠着纱布,他小心翼翼的拆开,一层解一层到最后,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就睁开眼睛缝隙看下去。感觉自己也窃窃的。
膝盖的血肿是虚弱的,但正在慢慢回力。
他静静的瞅着,我只能看到他蓬松的头发微曲着,和他穿着的一身黑。他到底在打量什么?只想确定我的伤势,还是出于好奇,许久,一层一层又再为我缠上。
查看过我的伤口,我仍旧闭起眼睛,他在我的身上盖起薄毯。
让我觉得不知所以的温暖。。。
这一次,我真的睡了。
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