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无意的,宁笙的事情开始被宁如昔引出来。当然她总是十分的狡猾,每次都是让其他人把话题说出来。看着林沂和林永暄的隐忍暗藏苦痛的神色,宁如昔知道,她的目的就要达到了。
在一次陈崿莫潍也在的一天,大家怀念的谈起了他们五个人还在一起的时光。看着那张照片,宁如昔突然沉默的低下了头。沈未配合的问她,“阿昔,你怎么了?”“没什么,”宁如昔笑得灿烂,“我只是在想如果宁笙还活着,妈妈也许就不会出那个意外了吧。”她又摇摇头,“啊,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画画了。我先去忙了。”沈未也察觉到她的不对,“我陪你好了。”
那不过是借口而已。宁茹其实是自已害的。如果不是秦莬……走出房间,宁如昔按住自己的额头,心里面绞成一团。
够了,冷静点!现在这个不重要!如果不是宁笙的死,宁茹本来是可以好好生下她的孩子的,根本就不会领养自己,后来的那些事情也绝对不会发生的!都是林沂……
宁如昔咬咬牙,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挣扎着几步冲进自己的房间。良久,听到外面的脚步身渐渐远去,宁如昔突然冷冷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他会跟在后面?”沈未问。“当然了,不然我做着副样子干嘛?”宁如昔甩甩手,“不出这几天,他该来告诉我了。东西装好了?”“嗯。四个方位都有,绝对不会拍漏任何方位,也都测试过了。”“哇,装在那种地方,好厉害,也亏你想得出来!”宁如昔指着床头的小猫闹钟的眼睛。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才是厉害好不好?沈未腹诽,指向宁如昔的手腕,“不过那些都是辅助,这个才是主角吧?””那当然了!”宁如昔邪笑着晃了晃手腕上那个古铜色复古风格的宽大手镯,这可是她从那位教官那里淘出来的。说到这个,沈未还得再腹诽一下,原本拿出来的是一只男式手表,她把表拆了下来,用几只怪模怪样的手链,硬把它们组装成了一只精致的手镯,别说他,就连教官都是完全看不出来,狠狠的惊叹了一下的。
“我的手简直就是鬼斧神工之物,”宁如昔得意洋洋,“现在,我要用着双手去创造艺术的奇迹,啦啦啦……”
其实,阿昔,你那么痛苦的样子并不是装的吧?那一瞬间,你是想到了秦莬,才……
你不假装,用真正的痛苦的样子,因为你知道,那样林沂才会相信,才会更加的内疚,说出真相吧?有的时候的你,真的很可怕,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情绪都要利用。但是看着这样的你,我的心里面反而更加更加的后悔……那个时候,我要是要是,早一点,能够早一点,把你从秦莬身边拉开,就好了……
……
果然不出宁如昔所预料,林沂没有忍耐住,来了。他坐在沙发上很久,宁如昔自顾自的画着这两天一直在画的画。
“阿昔,前几天,你和阿暄去过警局的卷宗室了?”
“是啊,暄哥哥带我去的,他告诉我那里有我爸爸宁笙的车祸案的卷宗。”宁如昔笑得有些勉强。“是吗?阿暄他,还有说过一些什么吗,关于那个卷宗?”“没什么特别的,”宁如昔摇头,“不过暄哥哥好像知道些什么,但是我怎么求他他都不告诉我,只是说还不到时候。”宁如昔不满的抱怨,“哼,暄哥哥真小气!”
林沂沉默了。宁如昔把画添上背景,鱼已经上钩,现在只是让他吐出某些她要的东西了。
“宁笙的事情,阿昔很在乎吗?”“当然了。”宁如昔点头,“妈妈一直很在乎这件事呢,虽然她也知道车祸是意外,对方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她也一直希望那个人到爸爸坟前向他道个歉。”她竖起一根手指,“那个人不是逃跑了吗,谁也不知道他是谁。现在想起来,那个人也一定很后悔,每天都受着良心的谴责吧。”
“茹妹,原谅那个人了?”林沂有些艰难的问。果然一提到宁茹,林沂就有些动摇了。宁如昔叹了口气,“是啊,应该是妈妈一直在我耳边说这些,不知道怎么的我都有些可怜那个家伙了。不过,我倒是真的很想找到他,让他去和我父母道个歉。当然了,一定得是诚心诚意的!不然我绝对不会原谅那个家伙!”
“是吗……”林沂喃喃的说,宁如昔眼睛一亮,几步跳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林叔,你不是警察局长吗?帮我找找那个人吧!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做得到的吧!”
林沂表情复杂,什么也没有说。宁如昔愣了愣,忙松开他的手,“对不起,我唐突了。毕竟警察以前就没有找到那个人,因为关系到妈妈,我激动过头了。突然说这么任性的话,林叔,你不要放在心上。”
宁如昔站起来,低下头,转过身去,“那个,林叔,我……”
“阿昔,”林沂看着宁如昔倔强的背影,这一次再见到她,真的不想她再离开,再像宁茹离开的时候那么痛苦,他定定神,声音不自觉的有些颤抖,“你真的很想找到那个人?”
“嗯。“宁如昔点头,“这恐怕是我最后能为母亲和父亲做的事情了吧。我,不想她再有任何遗憾。”
考虑一件事需要很长时间,但是真正的下决定却只是那一瞬间。
不知道是多久的沉默,林沂终于开口:“阿昔,你已经找到那个人了。”
宁如昔转头,满是疑惑的望向林沂,林沂终于抛却最后的顾虑,“那个人,就是我。”
房间里的空气顿时一滞,宁如昔僵硬得像个木雕娃娃,机械的开口,“你说什么?”
“那场车祸,逃跑的那个人,就是我。”
宁如昔不敢置信的走到林沂面前,全身几乎都颤抖着,“二十二年前宁笙的那场车祸,逃跑了的肇事者,是你,林沂?”
“是的,宁笙的那场车祸,逃跑了的肇事者,就是我。”林沂沉浸在痛苦悔恨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宁如昔话语间的怪异之处。
“那一年,我一直在找茹妹,后来得知茹妹即将生产,便开车前往医院,当时我喝了一点酒,在高速上撞到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翻倒在路边的沟里,当时我逃跑了,后来我才知道车里面的人是宁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