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路跟着小玲来到一家店里,店名叫香静轩,里面卖的都是一些珍珠玛瑙,珠花发簪,胭脂水粉之类的,可以说是古代的化妆品店。店主是个中年男人,一看就是个很精明的商人,眼睛飘来飘去的。一见到小玲马上殷勤地走上前,说:“哎呀,杜小姐,您可好久没光顾我这个店了,我们可都盼着您来呢!呦,看您,都瘦了,是不是遇到不顺心的事了,看看,脸色都不好呐。这几天我店里的伙计在南方买来好几种新胭脂,您试试吧。”这个老板可真会说话。
我在店里也是兴奋地看着那些首饰,要知道,这些都是我和小如的最爱,看着那些做工精美的耳环和镯子我就流口水。只可惜我碰不到这些心肝宝贝,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小如就更出格了,不停地在柜台前狂抓着那些首饰,虽然知道那是碰不到的,可是她仍是一遍一遍地在那抓着,俨然一个疯子。我还有点理智,不再对这些东西上心了,转身去看小玲了。刚刚店老板叫她杜小姐,那小玲应该是杜府的千金了,赵府和杜府似乎不是一般的关系,看来赵明承背后的事还挺多的。
店老板笑嘻嘻地给小玲介绍着胭脂:“哎呀,杜小姐,这种胭脂如果是相貌一般的人用了,效果不会很明显,可是如果是像您这样的美人用了,那可就是九天仙女下凡了。”小玲并没有因为老板的话而眉开眼笑的,只是淡淡地一笑,牙齿都没露一下,说:“好吧,老板,这几种我都要了,您帮我包好!”
“杜小姐真可谓是大家闺秀,就是不一般呐,以后不知道是谁的福气,能够娶上您这种小姐,那可是祖上积德啦!伙计,来,给小姐包上!”
老板这几句话把小玲一下子说得脸红了,羞答答地就走出了店。丫鬟春花看见小姐出去了,急着把一锭银子塞给老板,提起装着胭脂的袋子就跑出去追她的小姐去了。老板看着手中的银子先是一愣,接着嘿嘿一笑装进衣袖里面,还喊了一句“常来啊!”。看来,多给钱了。
我走过去想叫上小如继续跟着小玲的,没想到小如还在那坚持不懈的抓着,可真服了她了,要是她学英语能有这股劲,就不会不及格了。我没经过她的同意,直接拉着她的衣领子就出店了。她一边挣扎着,嘴里还喊着:“我的首饰,我的首饰啊......”
小玲出了店也没走多远,就在一个捏糖人的小摊子前停了下来,她盯着小糖人看,看着看着嘴里还露出了微笑,那是真心的笑,因为我在她眼睛里也能看出笑容。
“姑娘,我看您挺喜欢这个小人的,您就买了他吧!”摊子老板摘下一个猪八戒糖人举到小玲的眼前说着。小玲接过糖人,对老板一点头就走了。春花取出一块碎银子给了老板。
“哎呀,小姑娘,我这小本生意,我可找不起您呐!”
“不用找了,只要小姐高兴就行。”春花说完已经走远了。
“人家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哪,掏钱真大方!”小如羡慕地看着小玲。我给了她一个白眼,说:“老姐,不是让你来欣赏和羡慕来了,咱有重要的事情,快点,跟上!”
小玲也没多逛,不一会就走到了杜府门口,她看着门梁上“杜府”那两个字,脸上闪过了一些细节,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就进里面去了。
我原本觉得杜府应该会有很多下人,可是并不是如此,一座大院子里空落落的,很冷清,不见一个下人,这点跟赵府不同,赵府下人很多,随时都会看到。听刚胭脂店的老板的意思,赵府应该是个大户人家,怎么会这么冷清呢?我正纳闷的时候,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走了过来,对着小玲说:“大小姐,你跑哪去了,你爹赵你呢,很着急呢!”这个女人虽有点老,但是风韵犹存,就是打扮得有些过分了:红色的嘴唇像是喝过血一样,眉毛画得太重,配上头发上的那朵粉色的大花,怎么看怎么像妓女。和一身素装的小玲形成鲜明的对比。
“知道了,三娘,我这就去见爹爹!”小玲看也不看那女人一下,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春花低着头小跑着跟上小玲。我注意到这时候那个女人的表情,冷笑一下,咬了咬牙就转身走了。
我们跟着小玲走进一间屋子,里面坐着一位头已半白的老者,小玲站在门口叫了一声“爹”。这位大概就是杜老爷了。
“她爹都这么老了,还娶了那么一个女人,我看都能当她叔叔了!他两房事能和谐的了嘛?”小如皱着眉头说着。
“你就不能操心点别的事吗,别成天光想着这个!”
“爹,听三娘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小玲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这两天郁郁寡欢的,爹担心你愁坏了身子。”
“谢谢爹关心,女儿没事。要是爹没别的事的话,女儿就先回房了!”
“别着急,爹还有话跟你说,你坐到爹跟前来!”小玲很听话地坐到她爹旁边的圆凳子上。
“女儿啊,自从你娘死了以后,你就很少开心过。爹又忙,没时间陪你。李文成和赵明承从小和你一起长大,你们三个的关系很好,爹也知道你对李文成的心思,爹本想给你们两定下婚约,可是谁想到他就......”说到这,小玲低着头,用手绢擦着脸颊。
“可是人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女儿你还是不要太伤心了,爹会给你找个好人家的!”
“如果爹叫女儿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那女儿就先走了。”小玲擦了擦眼泪,站起身准备要走。
“那好吧,女儿你还是不要太伤心了,小心身子!”
“恩,女儿记住了,爹,你也当心身子!”小玲出了屋子,向后院走去。
“为什么要她爹也当心身子呢,她爹不是好好地嘛?”我自己嘟囔着。
“嗨,还不是让他少做点那事,别累坏了身子嘛!这都听不出来!”哦,看来小如分析的也对,刚听小玲的口气就有点讽刺的味道,这么说来小玲和她爹的关系不怎么样了。我和小如正准备出去继续跟着小玲,这时刚才那个“三娘”扭着腰进来了,手里还端着碗,碗里面还冒着热气。
“老爷,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大补汤,对身体好着呢,里面的药材是从南方运过来的珍贵药材,专门用来补身体的,您快趁热喝了吧!”
“你先放那吧,我现在有些燥热,不太想喝。”
这个“三娘”放下碗,继续说:“什么事把老爷给愁着了,看老爷的样子,好想不高兴啊,能给我说说嘛?”
“还是杏儿你懂老爷,我正为小玲发愁呢,我本想让她嫁给李文成的,谁知道李文成突然就给自杀了。现在小玲成天伤心,饭也不好好吃,我怕她身子熬不住哇!”
“老爷,小姑娘的心思我最懂了,小玲现在是伤心,可是要是另给她找一好的,过两天就没事了,我看那个赵明承就不错呀,三天两头跑来找小玲的,他家与咱家也门当户对的,我觉得挺合适的。”
“赵明承我也想过,我也话里带话地问过小玲,小玲好像不愿意啊!”
“老爷,我看您啊就太惯着您的宝贝女儿了,就由着她这么下去,那可就不好嫁出去了。我看要不这么吧,这两天皇上正选妃子呢,我看咱家小玲长得就是妃子的料,肯定能选上!老爷,您觉得呢?”
“我舍不得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娘让我好好照顾她的。进了宫以后就难见着了。”
“我不也是她娘吗,老爷,这您就不知道了。进皇宫伺候皇上可是每个女孩子的梦想呢。我小时也做过这梦,可是我呢,从小家里穷,被买进妓院,要不是老爷您赎了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咱家小玲要是能进宫当上妃子,对她对咱家都好,就算是选不上,那起码也会嫁个王爷侯爷的。咱家又在京城,老爷凭您的财力和门路,咱家小玲会选不上吗,您说呢,老爷?”
“还是杏儿你聪明,老爷我没有白疼你。行,就照你说的办,我找机会给小玲说说。”说着还在那女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这个杏儿不是善者,几句话把杜老爷说得团团转,教唆杜老爷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可是小玲会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