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刚过,月白风清,花衣巷内灯火璀璨,火树银花。每日这个时候都是花衣巷里最热闹的时间。花衣巷众人理应席不瑕暖,墨突不黔才对,可是今日花衣巷五娘中倒是有三位都集中在了红雨阁前。
原因是今日早些时候,花衣巷大娘给四娘苏烟儿定了一门“择婿婚”,所谓“择婿婚”也就是女方找媒人带聘礼向男方提亲。
花衣巷五娘虽身处风尘之地,但除开大娘外,其他四人都不乏追求之人。“鬼娘子”邵药儿兰心蕙性,智慧超凡,华山弟子王长颀倾慕已久,其佩剑越溪剑至今仍在花衣巷紫楼里蒙尘;“钳娘子”霍苗儿色艺无双,秀外慧中,霸刀门祈温庭痴恋多年,曾当众弃刀舞剑只为博佳人一笑;“尾娘子”刘累儿虽然年纪尚轻,也有乔虹纠缠;“花娘子”苏烟儿在五娘中脾气秉性最差,却追求者最多,原因无他,只因这塞外第一美人的称号实至名归。
如果说大娘为苏烟儿定“择婿婚”已经让人钳口挢舌的话,那么择婿的对象就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大娘择选之人竟然是古北盟盟下排名最后一位的摸鱼门门主周瑾。
不只外人无法理解,就连花衣巷巷内也闹得不可开交。闹得最凶的当然是刘累儿,现在正不顾二姐、三姐劝阻,要硬闯红雨阁找大娘理论。奇怪的是,当事人苏烟儿并没有到场,而是躲在绿楼教习歌舞。
邵药儿虽然也气不过大娘行事,但毕竟自己是负责红雨阁护卫工作的,当然不敢让刘累儿真的闯进红雨阁,只得一边叫唐雨拉住人,一边劝慰道:“妹妹休要鲁莽,大姐行事一向公允,此事定然会有解释。妹妹莫要急躁惹事,反而误了四妹终生大事。”
刘累儿见唐雨拉着自己,正好把唐雨向前推了推:“唐姐姐最了解摸鱼门行事不过了,谎称佟白无为其所杀,逼我嫁娶是为无赖;用一发秃齿豁老人诓骗于我,是为无德;利用唐姐姐诱杀石夔,嫁祸方家,是为无耻;见唐姐姐有难,便将唐姐姐逐出摸鱼门以撇清干系,是为无情;行事苟且,蝇营狗苟是为无能;蒙荫盟内,却牵连古北盟,是为无道。我怎么能让四姐嫁给如此无赖、无德、无耻、无情、无能、无道之人。”
刘累儿的控诉把三娘霍苗儿给逗笑了,竟然替周瑾说起话来:“周瑾此人行事虽有不济之处,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
刘累儿还待争辩,只见前去摸鱼门提亲的队伍已经返回红雨阁前。媒人带回来的消息让在场的刘累儿一下子不知该何去何从,怔在原地反应了好长一段时间,刘累儿才向媒人确认:“你说的可是我四姐被周瑾拒婚了?”
没错,塞外第一美女,花衣巷掌管三楼的“花娘子”苏烟儿,被名不见经传的摸鱼门周瑾拒婚了。据媒人描述不但回礼没有,而且是直接闭门谢客。这下不只刘累儿暴怒了,就连躲在绿楼里的苏烟儿也坐不住了。
花衣巷一行怒气冲冲的来到摸鱼门的时候,只见到了门内扫地看门的黄大爷,周瑾和李久雨已经出门办事了。有火没处撒的刘累儿只得把摸鱼门大厅的桌椅都掀翻砸烂,心内才勉强舒畅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