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的月亮特别的大,好圆。每次月亮特别圆的时候,那个夜晚感觉就好安静。满屋子的月光,像离了人间。
李想就静静的躺在我怀里,我们好像习惯了彼此在一起时的安静,生怕一说话就吵了相聚,怕一开口就成了梦,我们的分别太多了。李想睡了,我环抱她的胳膊感觉到了她均匀的气息。我就那么安静的看着她熟睡的样子。密密的睫毛,小巧的嘴唇。就是这张脸,在扬起的那一刻,惊艳了我的整个青春,我多想就这样抱着她,一直到老。
李想睡了一会儿,就突然的醒了,睁着好看的大眼睛,嘴角带着笑意,轻声说道:“我怎么就睡着了呢,为什么不喊我?”
我笑着说道:“我愿意就这么看着你睡。是不是累了,多睡会吧?”
李想坐起身来,捋了捋散开的长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感觉到很疲惫,时不时的睡着了。”
我紧张的问:“该不会是病了吧?”
李想嘟着嘴说道:“乌鸦嘴,呸呸呸。”
我连忙呸呸呸,夸张的都吐出了口水,李想看着就笑,忽然迎上来吻住了我的嘴唇,我也紧紧的吻住她。我们长时间的吻在一起,我只有在那个时候,才特别喜欢亲吻,到后来,对吻就没了感觉,就像是一个特地道的菜,换了人,再也做不出那样的味道来一样。圆圆的月亮啊,你记得吗?
李想走的时候,给我们的小门面房规划好了效果图,在二楼她只要大大的窗户,她只要满满一屋子的阳光,还要一把藤椅,还要满露台的花。在一楼的门面要开一个她一直都想要的咖啡馆。里边都要放上她爱听的音乐。有朋友来时可以一边聊天一边惬意的喝着咖啡。我笑着答应她,等她下次再回来,就会给她想要的家。也许黄胖子说的是对的,爱情,是因为有了钱,才会更完美。虽然我一直觉得这大煞风景,但真的还离不了这俗气。我要赚钱,我要给李想她梦想里的一切,叫她不食人间烟火,叫她安心的躺在藤椅上看书,喝茶,晒太阳。还有一个很有格调的咖啡馆。
当我把这个决定告诉黄胖子的时候,黄胖子只是粗声的喘着气,脸憋得通红,我纳闷的问道:“什么意思啊这是?哪里不对了啊?”
黄胖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狠狠地说道:“我拿你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和本山大叔说的一样,你在我心里的英雄形象就是哪吒,三毛,金刚葫芦娃。”
看着黄胖子生气的样子,我也想调和一下气氛,毕竟黄胖子是为了我有更好的生活才为我考虑了那么多,就配合的问道:“为什么都是小孩啊?”
黄胖子仍是那么气呼呼的说道:“大人谁能干出这事来了?”
我据理力争的说道:“开个咖啡馆怎么了?李想如果真的回来了也可以有事情做,一举两得有什么不好?”
黄胖子撇着嘴说道:“你懂个屁。你也不想想,就咱这个小县城,有几个懂得喝咖啡的。就是有喝的,一般都是十块钱三代那种的,用开水一冲就是咖啡了。你要在咱这开咖啡馆,会有多少人能进到你那个店去喝咖啡的。”
对于这个我还真的一点考虑都没有,因为我根本就想不那么长远。黄胖子看我发呆的样子,叹口气接着说道:“老大,过日子是过日子,有了大米饭和红烧肉了,撑得直打嗝了,有条件的就喝杯茶,再有条件的就喝点咖啡,但你离不了大米饭苞米茬子。”
我虽然反驳不了黄胖子,但想起李想说的话,就仍然梗着脖子说道:“我想不到开别的,在说了别的也不一定能赚到钱。”
黄胖子瞪着眼说道:“有我黄胖子在,就不可能赚不到钱。弟弟我早就给你规划好了,你在那弄个海产品经营店,我给你最新鲜的海产品,咱小城里这样有规模的店一家都没有,你经营的高档的,一定能赚钱。还开什么咖啡馆,小孩子过家家呢?”
黄胖子看我沉默的样子,换了口气说道:“大哥,等你有钱了你得有多少咖啡给李想喝啊。”
黄胖子说的很有道理,但为了李想,我一点没有动摇。我知道在生意方面我无法说服他,而在李想那里,他也同样无法说服我。哪怕这个咖啡馆赔钱,我也要按李想的想法弄一个她想要的咖啡馆。
门面房按咖啡馆的规划开始装修了。黄胖子气的好几天都没搭理我。倒是许晓云还是和以前一样,来我这看了看,还给了不少建议。直到我托许晓云给黄胖子送了好几条阿斯玛,还有一大堆现磨的咖啡,黄胖子才极不情愿的在装修好了之后出现了。
咖啡馆的整体风格以深褐色为主调,包括灯光都是那种淡淡的褐色。论品味来说也算可以。黄胖子满眼挑剔的这摸摸,那碰碰,我板着笑陪在他身边,像上学那时候学着汪海的样子还给他摇着扇子,黄胖子在板了半天之后还是乐了,用手拍了我一下摇着头说道:“你呀,真是拿你没办法。”
那时候的咖啡馆慢慢的就成了我们高中同学在小城的的联络站,就特像古时候的驿站一样,谁到那都中转一下。或是带什么东西,或是明天办事来不及住一晚的,或是临时缺点什么也都到那找我。有什么聚会也都是到那集合,就是同学的同学或是熟人也都是介绍到那住一宿。咖啡馆基本不盈利的性质,也有点像共党在战争时期的一个联络点,用他来掩护一样。来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把我挤的都没地住,没办法了,我就在一楼打了一个小吊铺,来的人就在吊铺住,有时候住的人我认识,有的甚至我都不认识,我觉得我这个不应该叫咖啡馆,应该改名字叫新龙门客栈。
因为这个咖啡馆的特殊,倒真的成了一个情报部门,许多久未露面的同学慢慢的都浮出了水面。包括销声匿迹许久的张骁。
张骁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打扮,脸色还是那么苍白。而他现在谋生的手段还真有点符合他身上的气质,开了一个酿名馆。就在我门面房的附近租的门脸。生意和我的咖啡馆一样,门可罗雀。没事的时候老泡在我的咖啡馆里喝茶。他从来不喝咖啡。说我那玩意都是糊弄人的。我说你那一样,更是糊弄人的,放在旧社会你那叫四旧。就是一个算命的。张骁马上涨红着脸说道:“你懂什么?那叫心理咨询,比咖啡还时尚的职业。我上学那时候就是一个简单的自闭症,就是因为咱们这缺少能指点迷津的心理医生,才差不点给我弄得抑郁症。”
张骁确实比以前好多了,因为他住院治疗了,他嘴里说不是精神病院,是心理医生。不论是哪治疗的,张骁反正不那么寡言了,但好了之后的张骁说话语速特别快,就像那时候的被快进的磁带一样的声音,根本就插不进话去,在配合上他激烈的表情,一度叫我认为他的治疗过了头。
对于心理医生极度崇拜的张骁,因为没有科班的资质,于是就弄了一个酿名馆,同样的和我走在小城的前卫行业,生意惨淡的和他平静的表情一样没有亮点可言。而我在向黄胖子多次讨教如何能把咖啡馆走上正轨,黄胖子只是对我一副扶不起来的阿斗的表情,一副任我自生自灭的态度,逼的急了就来一句叫我在咖啡馆的门前摆摊卖鱼。打那之后,我也一样的和张骁无所事事在我的咖啡馆里用大茶缸子泡茶喝,说心里话我也喝不惯咖啡。
同样无聊,有时候我就质疑张晓的专业知识,多数时候都是我两在一起研究他的水平可信度。张骁往往语速极快的辩解。说到激动处就给我出题。
一天下午,又给我出了题,他习惯性的说曰:躲在下边一个月,老师一去就没了。可上可下算什么,马前开口怎么说。摇头晃脑的说道:“这里边就藏了四个字。”
我吸溜着大茶缸子里的茶水,皱眉说道:“这里边有啥机妙啊?”
张骁现在不光语速快了,性子居然也快了,马上说道:“有帅哥吗。”
我瞪大眼睛说道:“就这个?这算啥妙算啊?马前开口怎么说,就是吗字,这和什么天宫地格金木水火有毛关系啊?”
张骁现在说话之前脸肯定是涨红了才说的,就像是汽车必须泵上油才能打火一样,激烈的说道:“对于你一个外行这是最简单的入门知识,能猜字才能懂得字咋用。”
我不服气的说道:“这个不算,我这次知道窍门了,你再来一个。”
张骁也马上一副想叫我心悦诚服的表情说道:“瞎言四下瞧不够,日落惊走十字头。恙无心吴缺一口,砸碎大山妇人愁。”
因为有了第一个的经验,我就知道他这个就是拆字而已,太小儿科了,想了想就说道:“恙无心,吴缺口,就是一个美字。砸碎大山,妇人愁,就是女字,日落?日,日美女?什么日美女吧?”
张骁看我一脸沉思的样子,语气更加尖利的说道:“肤浅!肤浅!龌蹉!日日日的,日你妹啊。”
张骁急头白脸的起身就向门口走去,我在身后喊道:“急啥啊?那是哪四个字?”
走到门口的张骁停住身回头一字一顿的道:“谁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