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个无赖之徒
自从杨玉环被册封为贵妃,受到玄宗宠爱后,不只是她家里的兄弟姐妹各有册封,就是她的远房亲戚也跟着沾光。她有个远房堂兄杨国忠,原名叫杨钊,因为图谶上有“卯金刀”三字,大不吉利,所以当他任御史中丞时,玄宗皇帝给他改名“国忠”,而其为人并不像玄宗皇帝希望的那样。他早年是个无赖之徒,不治产业,三十好几还欠了一屁股债,糊不了口,所以邻居见他都躲得远远的。后来,杨国忠在家乡蒲州永乐(今山西芮城西南)呆不下去,便去四川投靠远房叔叔。
到了蜀地,就像有些植物能易地而生一样,杨国忠有堂叔的帮助,加上他能说会道,善于交际,渐渐有了名气。当地大财主鲜于仲通欣赏他的才能,不断在生活上接济他,使得他一改往日寒酸落魄样儿,竟也过得逍遥自在。当时剑南节度使章仇兼琼与当朝宰相李林甫有矛盾,怕受排挤,想借杨氏势力保护自己。经过再三考虑,章仇兼琼决定派自己的好友鲜于仲通多备点货去长安疏通关系。鲜干仲通马上把杨国忠引荐给他,章仇兼琼一见其人便甚感满意,而且当时杨家势力正如日中天,杨国忠怕是最合适的人选,便备了价值数万的宝物,送他去长安。
到了京城,杨国忠给杨氏姐妹一一赠送钱财,让她们个个心满意足。这样,她们只要一有机会接近玄宗,就大讲特讲章仇兼琼很有政绩、忠于皇帝、造福一方的好话。玄宗当时耳根很软,听说章仇兼琼有此治国才干,便把他调入京城,擢为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杨国忠本人也没少捞好处。
陪皇上赌博
玄宗当时正沉溺于声色娱乐之中,听说杨国忠精于摴蒲(一种赌博方式,以掷骰决胜负),正愁没人陪他玩,立即召见。为进出名正言顺,授以他金吾兵曹参军之职。樗蒲每轮结束,杨国忠很快能口算出输赢结果,分铢不误,玄宗赞赏他说:“真有度支郎的才干呀,可令掌管全国财赋的统计和支调。”于是便拜为户部度支郎中。杨国忠还常让杨氏姐妹探听宫廷动静,揣摩帝意,投其所好,很快就迁为监察御史。
与李林甫狼狈为奸
这样一个轻率之徒短期内骤然升至监察御史的位置,不仅使满朝惊讶,也引起了李林甫的浓厚兴趣。两人真是臭味相投,很快结为知己,狼狈为奸。在李林甫制造的一系列冤狱中,如果说李林甫充当了幕后导演,那杨国忠则充当前台总指挥的角色。当时,玄宗正考虑立太子一事,出于自身的利益,李林甫建议立寿王李瑁,而玄宗却立了忠王李亨,他深感不安,知道忠王一直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害怕将来受到打击,于是便设法要铲除李亨,还叫杨国忠注意寻找“线索”。
一日,李林甫正在密室中琢磨此事,忽有人报告杨国忠来访。只见杨国忠面露得意之色,李林甫不禁内心大喜:“事情一定有望了。”杨国忠问道:“李公,太子内弟中是否有个名叫韦坚的?”李林甫不解地回答说:“是有,怎么了?”杨国忠拊掌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也在琢磨这事。正巧听说他家来了个叫皇甫惟明的,说是河西节度使,二人欢饮达旦,谁知他们搞什么名堂。”
杨国忠话里有话,却欲言又止。李林甫追问说:“这人我听说过,但皇甫惟明和太子并没有交往。”杨国忠说:“李公,他两人若犯了事,还怕追不到太子身上吗?”李林甫恍然大悟地说:“是的,顺藤摸瓜,不怕整不了他。”杨国忠进而献计:“依我看,就说他们唆使太子早日篡夺皇位,你看怎样?我不好直接出面,你找一个人告他们就行了。”李林甫说:“此计甚妙。侍御史杨慎矜比较可靠,如有差池,可先杀他以灭口,千万不能走漏风声。”杨国忠说:“此事保管万无一失,他两人下了狱,太子还能消停得了吗?还愁追不到太子身上吗?今儿个叫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几天后,杨慎矜将此事上奏玄宗,李林甫从旁添油加醋,玄宗下诏将韦坚、皇甫惟明二人下狱。杨国忠纠集杨慎矜、御史中丞王铁、京兆府法曹吉温等人,在京城另设置推院,对二人严刑拷打。结果,韦坚被贬外地,皇甫惟明降级后被杀,财产籍没。
在李林甫的唆使下,杨国忠大兴冤狱,将与自己敌对的人全都铲除。最后,连办案人员也跟着遭殃,杨慎矜在审理案件中,发现玄宗无意废黜太子,所以持观望态度。李林甫与他本相友善,此时反目成仇,指使杨国忠、王供诬告他,致使杨氏三兄弟被下狱处死。
至于太子李亨,自知情事危急,忙上表父皇,声明自己与韦妃感情不和要求休掉韦妃。在危急时刻,李亨为保全自己,竟抛弃了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结果韦妃被逐,削发为尼。好在太子平时言行谨慎,加上大宦官高力士有意保护,才幸免遇难。李林甫没有达到打倒太子的目的,恼羞成怒,大造冤狱,被诛杀者竟达数百家之多。杨国忠也乘机大树淫威,并受玄宗赏识,不久,擢升为度支员外郎,兼领十余使,权倾朝野,每天四方贿赂的人,络绎不绝,杨氏一门更加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