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要借着辽国之行,拉近一下两人的感情,可是有些话还未等祁连熠怀说出口,就已经被尔岚自动曲解了。
归来邛国的一路上,二人不要说交谈了,根本就没有共乘一车。
尔岚刚刚回到栖凤宫还没有坐稳就听到武凝析那不拘不束的声音:“哎呦呦,姐姐可算是回来了,都想死我了。”
尔岚听罢,险些没有将还未咽下去的茶水全部喷出来。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去外殿迎了迎武凝析。
“无事不登三宝殿,嘴抹了蜜似的还不是有事相求。”尔岚掀开了珠帘,将武凝析引入了内殿,将四下的侍女们都遣了出去。
“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武凝析不见外的坐在椅子上,并未行礼。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把玩了起来:“谁说我是来求你的,我是来抱怨的。你们不在,可是把我郁闷坏了。”说着,武凝析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平常都是清静惯了的,怎么还郁闷上了!”尔岚不在意的浅笑。
“我说你是真糊涂,还是故作不知啊?”武凝析用手指了指尔岚的额头,俨然拿出一副长者的姿态。
“我是却是真的不知,倒是出了什么大事?”尔岚讪讪的揉了揉额头,糊里糊涂的望着武凝析,这些日子她一直都为箬儿的事情心焦,又哪里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若说事大,带也不大,若说小,可也不小。”武凝析手回了手指,幽幽的长叹。
“倒是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尔岚着实也是好奇,能能让武凝析忧心的事又怎么会是小事呢!
风徐徐的刮着,带来些许的桂花香,记得离开这里时,木樨花还未开,如今却是开的正艳。裙摆所过之处亦是沾染了些许的落花残叶,鹅黄色的花蕊有着与这宫廷不符的淡雅。
玉石长阶,香气更加的扑鼻,尔岚又想起了武凝析的挂花糕,浓而不腻一如这木樨的香气。官道上的宫女垂首于两侧,似也是沉醉了一般。
宫这个地方,总是处处藏着明媚,明媚之后又是暗藏杀机。所以尔岚不喜欢这里,若不是在武凝析的口中得知太后的近况,她仍是无法想象是一颗怎样阴暗的嫉妒的心,才能促使她对太后如此的毒辣。
“皇后被废黜了。”武凝析的话犹在耳畔。“家姐入宫为太后诊脉,不巧装上了皇后。得知家姐的身份后皇后嫉妒成性,在家姐给太后的药中投了毒,险些令太后命染黄泉。皇上得知后命人勘察此事,因对于家姐的了解,皇上并没有相信是她所谓,而是由皇后那里查了起来,最终正式是皇后所为……”
一百一十一白玉石阶的尽头,是扑鼻的药香。就连满园的木樨也遮盖不了的药香。
提裙,迈入永寿宫的殿门,荀嬷嬷在殿门口掩面抽泣着,隐忍的哭声却是狠狠地刺痛了而尔岚的心。
“太后……”尔岚哽咽,不敢大声,只是一句问候也不知该如何说得出。
“怀王妃吉祥。”荀嬷嬷吓了一跳,急忙行礼问安。眸中的晶莹也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可是醒了?”尔岚记得她由这里离开的时候太后便是嗜睡的很,太医为此也很是焦躁,因着太后是旧疾本就不好治愈,切这些年但凡病发她都强忍着,怕的是她稍有不慎就会被别人钻了空子。那份坚毅的心,尔岚是懂的,若不是如此,也不会换来现在的安宁,太后作为女人并不成功,但是作为邛国的皇后,作为皇子们的顶梁柱,她着实是别人所无法代替的。
“刚刚醒了过来,吐了几口红,现在又睡下了。”荀嬷嬷说着又是哽咽了起来。
尔岚踏入主殿,跪坐在病榻之下。
此时的太后清减的有些恐怖。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枯黄的肤色没了往日的神采,瘦如柴骨的身子,裹在水蓝色的锦被中,显得更加的嶙峋。
尔岚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几个月前还风华正茂的太后,不敢相信她就是曾经叱咤邛国半壁江山的皇后,不敢相信,如此强势的女人,竟然会变得如此模样。
现在的太后,完全没了以前的样子。
“皇上来过了吗?”尔岚轻声的问,怕是不小心吵醒了睡的正熟的的太后。其实并不用如此的小心翼翼,若不是太后自己醒过来,怕人很难将她叫醒。
“早朝前过来一次,给太后渡过药后便离开了。”荀嬷嬷换下了太后额头上的汗巾,又将太后的被角掩了掩。
“将军……夫人呢?”尔岚也不知这样的称呼武凝烟可不可以,但也确实是担心着她。武凝析说皇后被废黜后,便是没了武凝烟的消息。
荀嬷嬷的手一顿,皱眉,幽幽的叹气。指了指后殿,无奈的摇头。:“说是太后不好,她便不离开。”
尔岚松了一口气,既然是她执意留下便好,还以为她是不得已才留在宫中的。
“皇上也是劝了,但她就是执拗的很。说是身为医者不能放任着病人不管,或许也是她的悉心照料,太后娘娘才有些好转。”
荀嬷嬷只是随口一念,但不知为何尔岚听入耳中便是有些幽幽的揪心,武凝烟如此悉心的照料,便是如今的模样,那之前的太后……想至此,心微微的钝痛。
“之前太后转醒,曾交给老奴一件东西,叫老奴务必转交给王妃。”荀嬷嬷忽然想起来什么,收敛了一脸的苦涩,将尔岚带入了偏殿。
尔岚有些好奇,对于太后,她们之间也只是在她生病的时候才有了些许的交集。如此太后又会有怎样的东西是需要交给她的。
荀嬷嬷在前面引路,尔岚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直到到了偏殿的最里层荀嬷嬷才是止住脚步。
里见是一个修小的卧室,里面陈设的物件都是许久以前的了,桌子上已是不满约有铜钱厚的灰尘了,看来这里平常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
“这里是筱尘公主死前住的地方。”荀嬷嬷替尔岚解惑。:“就是这个,这是太后让我转交给你的,说是王爷看到这个便是知道太后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