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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三万英尺的眼泪(3)

从这里到燕子所说的高空缆车,光车程来去就要4个小时,可是我不管了。

婚礼前两个小时。服务人员给我们扣上安全带,然后我们一齐滑向了无尽的高空,听风在耳边呼啸,看下面的一切都像是蚂蚁。

燕子欢呼着,大叫着,就像得偿所愿的孩子一样高兴,可我清楚地看见一滴豆大的眼泪溢出眼眶,滑向她的腮边,然后在三万英尺的高空迅速坠落,直到我看不见它的去向。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这个缆车突然出故障,就让我摔向这无尽的高空,去追逐这个女孩为我流的那一滴无声的眼泪吧。

可是一切都没有问题,20分钟后缆车到达尽头,我看着燕子,恍若隔世。

燕子默默地帮我解下安全带,说,何夕,谢谢你。

然后她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华美的盒子,说,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结婚礼物。我尴尬地笑了一下,她接着说,这个礼物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你可以向小雪解释你为什么婚礼前会迟到一个小时,因为你心血来潮地想去买这款卡地亚的"缘定三生"定情戒。

我的心在那一刹那被震撼。多么细心的女人!这样心细如发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是在嫉妒她的完美?她一直不说破,是保留我们那可怜的自尊还是为了配合她悲哀的爱情?

燕子把我送回婚礼现场时,她望了望在神父面前焦灼地跺着脚的一身洁白的小雪,微笑着说,进去吧,我就不进来了,请允许我缺席你的婚礼吧。我流着泪打开盒子,盒子里钻石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我没有想到,燕子这一次缺席,会从此永远缺席我的人生。

6

在婚礼进行到高潮,一屋子人笑着闹着的时候,隔着人丛,我恍惚看见燕子在朝我举杯。

我一仰头干了杯中酒,抬头却不见了燕子的身影。

后来,听说燕子去了澳大利亚,有人说她闪电式的找了个外国人结婚了,有人又说她好像还单身着。但我从此再没有见到过她,更不知道她确切地点在哪里。就像当初她突然加入我们这个圈子一样,她突兀地消失了,好像不曾来过。

没有人知道她那么热切地爱过我。而那天我离奇地缺席婚礼一个小时曾让人生疑,但当我捧着燕子的礼物出现在婚礼现场时,所有人都笑了。

这个女人就用这样一种方式成全了我的爱情和婚姻。

爱一个人究竟可以有多久?我想,如果只是在心里,是可以一辈子的。

他以为,他抛弃了她,她就只能自生自灭,

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嫁了,无所谓爱与不爱。却

不想她威风凛凛地杀了个回马枪,致使他武功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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