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胜手拿着拂尘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黑漆漆的,昨夜你和公明哥哥同住的一屋。”
“呃。”沐桦恨不得抽自己嘴巴,天啊,我都说了些什么?
“不错,好得很。”公孙胜眉毛微挑,勾了勾嘴角,转身就走。
沐桦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觉到不妙,他就把她一个人扔到这里啊!
“公孙胜你个妖孽~~等等我。”沐桦赶忙快追几步,去看他越走越快哪里是自己能跟上的。
心里着急,腿一阵疼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她曾受过夹棍,差点把脚废了虽然好得很快,留下旧患却也是免不了的。
沐桦沮丧的看着自己的腿,心里骂自己,你真是废物,你都不能照顾好自己,笨死了。
怪不得妖孽都讨厌你了。
“你还想在这样坐多久?”一个声音响起。
沐桦抬起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好看的桃花眼。
“噫?你回来了。”沐桦欢喜道。
公孙胜眼里露出一丝不忍。四下看了看,走到她身边背对着她蹲了下来,拍了拍肩膀,“上来吧,我背你下山去。”
沐桦一听,顿时惊呆在当场。
公孙胜转头看到她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的咳了一声,“既然你不需要就算了。”说着就要站起身来。
沐桦赶紧趴了上去,“要的,要的。”
沐桦一手搂住公孙胜的脖子,一手拿着他的拂尘,摆呀摆呀摆。
公孙胜被她晃得头晕“不许晃了。”
沐桦道“你不觉得这个很像马鞭吗?”
公孙胜差点被这话说的栽倒在地,狠狠的掀了她一下,“再这么罗嗦就下去!”
沐桦被他吓了一下,赶紧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我不下去,不下去。”
头顶夜幕似织,梁山泊的夜色也是很美,青青芦苇荡,瑟瑟清风凉。
沐桦瘸这个腿,却还是有条不紊的让小喽喽把酒送到聚义厅中去,今天两三百人上了梁山,必是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看着酒都运了过去,沐桦懒得凑热闹便一个人往后山溜达,远远的看见有两个人在似在交谈什么。
月色很淡,落在她的侧脸上朦胧,却笼不住如玉的一抹流光,沐桦眉梢淡淡一掠,是吴学究和公明哥哥。
他们怎么不在聚义厅来后山做什么?
吴用一声袍服雪白,手拿羽扇一尘不染。连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沐桦又发起花痴,怎么不论什么时候看,都看不够呢?
正想走上前,却被一只手拉住,只见来人斜戴着一顶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花,披着一领棋子布的衣衫,半露出胸前刺着的青郁郁一个豹子来。
“是小五哥哥啊!有事吗?”沐桦问道
来人正是阮小五,就是阮小七的哥哥,阮小二的弟弟,
沐桦曾经问过小七,为啥他家兄弟起名要隔着数,为啥不叫小一小二小三,而叫小二,小五,小七呢?
小七才道,曾有兄弟早夭,剩下来便只有他们兄弟三个,相依为命。
“公孙道长让小兄弟快些去一趟聚义厅。”
沐桦哦了一声,不甘心的看了看远处淡白色的人影,还是转身跟小五走了。
进了聚义厅,沐桦就后悔了,场面那叫一个血腥,眼看他们一个个拿刀割自己的手,把血滴到酒壶里,什么歃血为盟,这明明就是自残吗?她都替他们疼。
沐桦靠着边边角角凑过去,拉了拉公孙胜的衣袖,小声道“叫我干啊?”
公孙胜斜白了她一眼,把刀递过去。
“啊?我也要自残。”沐桦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不不,我怕疼我不干,这屋里盟誓的都是你们这些有名号的,我一个无名小辈参和什么。”
“割不割?”公孙胜不耐烦的道。
“不割……死也不割。”沐桦别过头去。
“呀!!”沐桦心疼的看着手指上鲜血淋淋,颤抖的指着公孙胜“你……”
公孙胜不由分说抓起她的手,让血滴进酒壶里。
又硬逼着她喝下那混着各种鲜血的酒,沐桦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快要吐了。
等到宣完誓,沐桦赶忙跑到厅外,一顿干呕,这个死道士,死妖孽,死变态。
“你没事吧。”妖孽的声音又传来,要不是你我肯定好好的。
“死道士,你是不是割到我的动脉上了,怎么总是出血?!!”
“别嚷嚷了,你忍忍,一会我就拿止血药给你。”公孙胜小声道。
沐桦坐在厅外的青石上,看着厅中觥筹交错,快意恩仇,其实梁山上的生活确实要安定幸福的多。
最起码没有贪官污吏,没有贫富之分,因为有天王哥哥在,天王哥哥最是重义气,断不会让人欺负梁山兄弟。
?不对啊!一百单八将里有天王哥哥吗?
身后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怎么不进去,在这里做什么?”
沐桦心里正苦恼随口道“我再等那个死道……”突然感觉不对,茫然转身,心脏猛地跳漏了半拍,嘴中不自觉接着说话“公孙道长拿药。”
“让小生看看。”从他拉起她的手开始,沐桦已经完全没有招架能力了,连动都没敢动。
他的手指白皙冷凉,仿佛雨中的凉姜花瓣,那姿势也极温柔。沐桦看的眼睛都直了。
吴用从怀里掏出手帕,替她缠上,轻声问“好点了吗?”
沐桦傻愣愣的点点头。
“怎么,小生很可怕吗?”吴用疑惑。
沐桦点点头,也发觉不对赶忙摇摇头。
吴用到被她憨痴的样子逗乐了,笑得湛湛如清水。
沐桦猛地一怔,这笑容,就如她小学时收集的小浣熊的卡片上的人物,一段记忆猛地冲进脑袋,排名第一的是,及时雨宋江,第二是玉麒麟卢俊义,第三便是智多星吴军师,那天王哥哥被摆着何处。
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晁盖让位或者是……
她天性纯然,什么话都是由心而发,如今一连串的突如其来的疑惑逼得沐桦禁不住问道“军师哥哥,如果有一天有人想要梁山泊接受朝廷招安,你说天王哥哥愿还是不愿。”
吴用的手一顿,松开了她的手“你偷听了我们说话。”那平淡的声音变得冰凉,眼中也划过一丝锐利。
看的沐桦暗暗心惊,难道宋江和吴用在后山便说的是这个话题,赶忙摇头“没……没有。”
“你听到也无妨。”他偏转头看着星空,又是那般语气,平平淡淡,或者,还是带着些许残忍……
沐桦心中在乎便不由的急了,声音中透着有些恼怒的不解。
“我承认我对别人说过谎话,但是我绝对不会骗你的,你要相信我。”吴用看着沐桦慌乱的模样又笑了,笑得真切却生疏“小生相信你便是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沐桦看着他打得背影,心里懊恼的恨不得自己抽自己,说的好好的,干嘛要说招安,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想说什么就脱口而出了呢,天王哥哥不会有事的,不能再瞎想了。
许多年后,吴用想起沐桦那句恼怒的话,像极了公孙胜对自己的判词,你这一辈子有太多劫数,躲都躲不过去,自己当时却笑着不在意。
这一生好像说过很多话,很多很多话,因为他是军师,军师总是什么都能想到的,而现在他才明白所谓的劫数是什么。他想,我失算了。
道是不相负,仍不免辜负了另一份衷情。
见众人都走了,
吴用走到公孙胜的身边,瞧着沐桦一瘸一拐的背影“道长一心让她与众人结交,一同盟誓,是怕梁山亏待了她吗?”
公孙胜笑笑道:“军师多心了!”
吴用也笑着道:“多心的怕是道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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