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鸥在这酒吧里,对着他们自己排的新戏只是看着热闹,心里却在时不时地盘算着现在所揣的银子有多少,能存的宝物又值多少,到时尽量带些个轻便的东西落跑时速度快而不会耽误。因此,她几乎是每天都仔细地打量那些收集来的东西,虽说有些个磁瓶拿到现代可能已经身价百万,可是对于她现在的状况只能放弃。她选择了一些个容易携带又不易被人发现自己逃跑企图的物件。现在除了她那个来自现代的上网本,手机和太阳能充电机,小背包里还有皇帝赏的珠宝,四爷送的玉佩,还有陈近南给的金牌(据说是红花会里专用的牌子,可以确保她在江湖上方便,可是她却看重这是个纯金打造的牌子,砸下几角还能应急不是?),还有就是那一摞摞攒起的银票了,现在算了一下,自己这些东西也可以说得上身家百万了吧。后来,她又利用这间酒吧结识了一些文人墨客,讨了些扇面和手抄本的书藉。这些东西再往她那牛皮质的小背包里塞得是鼓鼓的。以前总是骑着小毛驴逃走,现在如果还借助这牲口,估计是又不灵活又容易被他们给抓回来。
她又寻思着把那几个相熟的铁匠给找了来,她把自行车的简图给画了出来,又把几个大件的零件分解着画了出来,让他们严格按尺寸打制,大概到了秋末时节,她在清朝的第一辆自行车终于出现在了她的后院里。
这天,酒吧的生意还没歇,可是只要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围着这个新奇的东西看来看去,有的还好奇地摸摸。等吕小鸥挤进人群里,看到这辆自行车时,还是叹了口气,这车子太笨重了,与现代新型材料制作的自行车肯定是没法比的,虽然她也强调用空心管子做车架,但是这车一骑就感觉到太重了,速度没办法提升。她无奈之下,又让铁匠把这自行车直接改成三轮车了,厨房里伙计在她的指导下得了个省时省力的运输工具,但她那逃跑的工具是彻底断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三轮车一问世,就引起了轩然大波,且不说她把历史给改写了,现在因为这三轮车的方便好使又耐用,四爷和八爷那边都得了信,居然跟她订做了几十辆,并早早地送上了银票,吕小鸥眼巴巴地望着那几匣子的银票,再看看前来的几个公公,有好多是王公贵族家里的人,并不是她这个市井小民所能得罪的。而陈近南那边也早早就知道这事了,在问清了成本价格后,也象征性地尊重地问了问吕小鸥的意见,然后给了她千两银子,让那个铁匠帮他们做了多少辆车子。也不知谁多了嘴,让这些个王公贵族知道了价钱,纷纷地送上定金过来要买车子。从四爷的来信,吕小鸥隐约感觉他们把这三轮车当战略物资了,那势头还要控制着,不让外面的人买。她觉得自己快要抽了!这三轮车又不是汽车、坦克的,至于吗?而这边八爷来的人也是气势汹汹,那意思如果这三轮车不卖给他们而卖给了不相干的人,她就等着被收拾吧!
坐在酒吧包间里的几个公公和仆人各自品着茶,等着吕小鸥给予的答复。吕小鸥却在楼顶的阁楼里发呆。玉环在她身边着急地徘徊着,姜成柏在那包间里也快要支不住了,已经几壶茶下去了,这事如果处理不妥,失去这个酒吧事小,惹了朝庭的注意,更得罪这些达官贵人,只怕以后的日子也不会轻松了。
吉祥匆匆地送了一壶茶到包间后退了出来,又赶忙上了阁楼,“小公子可想到怎么答复了?”
玉环摇了摇头,问:“那包间里的那些人现在怎么样?可有说些什么?”
“一个字都没说呢,只是那么平静地喝着茶,里头有几个不对眼的,也只是干瞪着,然后互不理睬,却没一个跳起来发脾气的。”吉祥紧张地说,“怎么看怎么就透着那么怪呢?小公子……”
“沉住气,你先下去,再探探虚实,过会儿报于小公子知道。”玉环打发她下去了。
“小姐……”玉环轻声地询问,“您这些日子一直沉默寡言的,怪吓人的,心里头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她见吕小鸥仍不作声,又说:“外间都传小姐是个古怪的人,又有天神护佑,谁能得小姐相助必然心想事成。现在弄得外面沸沸扬扬的,不少人前来搭讪,想要靠小姐爬得更高呢。皇宫那边也惊动了,现在不仅四爷关注您,八爷和太子爷都知道了小姐的本事,也想拉小姐入他们的阵营。”
“你倒是个什么都知道的。”吕小鸥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以前也是在大户人家里做事的吧?是个什么样的大户人家?”
玉环愣了一下,立即跪在她的面前哽咽着说:“小姐,玉环对您是真心的。奴婢以前侍奉的那家原是个高官,一门上下也有十七八个官员,只是惹恼了皇帝灭了全族,我们这些个奴婢和官府里的女眷卖的卖,死的死……后来我和姐姐被红花会分舵的一个苏舵主给买了下来,分在院子里做粗活。后来……”她的泪开始成串地落下,“小姐,您不知道,我和姐姐命有多苦……我和姐姐在那个苏舵主家里……家宴的时候,被……被他们那江湖上的什么人趁酒劲……我们……我们弱女子哪里反抗得了……”她此时已经是泣不成声,却原来她们在这所谓的帮会里也只是被人蹂躏的奴隶,吕小鸥立即扶她起来,“我跟我姐姐恨他们,恨这些江湖大侠,可是我们知道小姐是好人,小姐不该跟他们来往过密。小姐有心要走的事,我偷偷地告诉了姐姐,姐姐已经偷偷地将您给她的地卖了,还有私下攒的几百两银子,大概合在一起也有三千两了。现在换成了银票,只等小姐一句话,我二人愿意跟小姐逃出这吃人的魔窟!”她忽地抹了把眼泪,“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思,你觉得王爷那边已经有了福晋,在那里做侍妾也是受苦受屈的,这点我在原来的主人家里也早看透了。这姨娘是绝不能做的,小姐也是不那受委屈的人。小姐有着这许多本领,以后有了这三千两银子,我们躲在某个小山村里住着,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求小姐带上我姐妹二人,好不好?”
吕小鸥犹豫了一下,自己一个人逃尚且还不一定能逃得出去,仅姜成柏那样的江湖高手,只怕自己刚逃出不到两公里就能给抓回来了,再带上这两个丫头,只怕目标大,那边的四爷,八爷盯着,根本就无法逃出去。
玉环见她有些迟疑又跪了下去:“小姐,只要小姐带着我们姐妹二人逃离此地,哪怕是做牛做马,为奴为婢我们也是愿意的。”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她越是这样,吕小鸥反而越是害怕,如果她们姐妹俩不是真心要逃,只是为了盯着她,这样子岂不是自缚手脚?这世上掏心窝的话好说,可是这心可从未见到掏出来的。
吕小鸥只是轻声地安慰了几句,让她也平静平静,然后又坐回了阁楼窗前,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后,才说:“让那些人把银票都拿回去吧。让他们把话带给他们的主子,只说这三轮车的制作一事,我会让匠人把图纸和制作方法带到京里上交给皇帝的,以后这三轮车,我们是不做的。想要的话,跟皇帝那边申请吧。玉环,你让人带话给姜成柏,让他告诉陈总舵主,这三轮车以后别太招摇了,会惹事的。至于你和玉明要跟我离开的话,以后再也不要提了。不然别说离开,恐怕小命也会丢在这里的。等有了合适的机会,你们找了人嫁了,我会想办法给你们多添些嫁妆的。去吧。”她连头也不回,直接把这事处置了。然后又端起望远镜看向那酒吧包间,那包间的窗子开着,只是那些人并没有在意窗外的景色,也没有感觉到别人的窥视。而吕小鸥看着那一匣匣的银票,心里只能叹息,这银子可不能随便拿的,太烫手了。
眼看着那些人有失望的,有愤怒的,有冷嘲热讽的拿回自己的银票匣子陆续离开,吕小鸥明白自己这回是切实得罪人了。只是他们不敢惹那上面的皇帝罢了,只是以后这酒吧的小鞋子必定是穿上了。
待那些人都走了,她才叹了口气,收好望远镜,她的这个小巧的望远镜的由来,还是在看到几个洋人拿了那种单筒望远镜在那市集上销售时,想到让姚掌柜改进后做出来的。当然,这回她学精了,没有让姚掌柜直接做成成品送来,而是让他做了不少的万花筒,又做了不少的放大镜,当是玩具给弄来的大堆镜子,然后她又新手做了一些个小零件,把这个精巧的小望远镜拼装了起来。还偷偷的用,不敢让他们明白自己玩的是望远镜,只让他们误解为这是两个筒的万花筒。所以,现在这望远镜暂时没有成为三轮车那种军用物资。她咬着唇,心里却在难过,又错过了一个可以大把收银子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