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不是我的初恋,也不是我唯一动心的女孩,但却是真正闯进我的生活,带给我从没有过的舒坦,爱过了你,我永远不会后悔,非常遗憾陪伴你一直白头到老的不是我,如果这一切可以重来,我定不会再辜负了你。”
一杯杯白酒灌进了喉咙,那种烈火燃烧的感觉,暂时麻木了他的难受,可脑海里依旧回放着:你我一起牵手走在沙滩上,相随相伴到白头,永不后悔。
“要是此时站在你身边,陪伴你走下去的是我,你还会不会这么幸福?”乔洋苦笑,“嘿嘿,都过去了,就当彼此没有相遇,祝你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
乔洋回头看了看,一对被亲朋好友祝福的新郎新娘,那张熟悉到心痛的脸蛋,展开了满满的笑容,今天的她很美,很美。
失魂落魄的乔洋走在大街上,两天前李梦然给他打过电话,说自己后天结婚了,听到这话乔洋没有难受,反而真心的祝福李梦然。
这不是虚伪,换在以前的乔洋肯定不舍得,就算结婚那天也要去问:你还爱不爱我。如果李梦然回答:爱。乔洋百分百不犹豫的拉着李梦然,跑出婚姻的大堂。
但是现在,就算对方彼此都爱,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因为乔洋已经不是当年意气风发,年轻有为的商界精英。
大学毕业后的乔洋,如愿的进入自己所学的电子专科公司去,但干了一年多,觉得工资少,没什么前途,就另找谋生之路。
后来在朋友的游说下,加入了皮带行业,两千年的阶段,皮带的生意比较好做,而且成本又特别低,干了零售一段时间的乔洋,发觉这商机不错,就跟有意向的合伙人商量,注册属于自己品牌的公司。
不到两年,公司开始发展了起来,然后一步步的走上了轨道,就在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一场金融风暴的席卷而来,而公司受到了牵连,因此亏了很多钱,也慢慢进入低潮期。
一点点风波,打击不了坚强的乔洋,因为他始终相信公司能挺过来,可接下来雪上加霜的事情,让乔洋意识到真正失败了,而且还是败得永无翻身之地。
原因是在公司陷入危机的时期,合伙人却把挽救公司命运的资金卷走了,从此公司倒闭,他还背负了巨债。
曾经的乔洋有冲劲,怀着一颗上进不言输的心,如今却变得意志消沉,穷苦潦倒,仿佛人生已经彻底的失去了方向。
试问现在这样的乔洋,如何配得到李梦然的爱,而自己又怎么敢爱她,居然知道自己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那就不要耽误她了。
乔洋并不想去参加李梦然的婚礼,因为害怕见到李梦然,害怕控制不了想念她的情绪,也害怕让她看到自己这副“野人”的模样。
可乔洋有一个心愿没了,只要完成,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见她,让她永远的埋在自己的心中。
“大叔,很久不见,然然想你。”李梦然看到乔洋能来参加她的婚礼,欣慰的笑着迎上去。
乔洋注意到李梦然展开双手准备拥抱的举动,立即后退了一步,愣了愣的李梦然无所谓的笑了笑,但她的笑有点勉强。
“嗯。”乔洋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但他内心却在说:然然,大叔我也特别的想你。
“大叔,你能来参加然然的婚礼,然然很开心。”李梦然故意把婚礼两字说重点,不是示威,也不是在炫耀,而是在观察乔洋的变化,可乔洋表现得很平淡,让李梦然心里一阵心揪。
“李梦然,还给你,祝你永远幸福。”乔洋拿出了个小木偶,上面雕刻着李梦然的名字。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那么的讨厌我,在你的内心世界就不能留下,对我那么一丝丝的牵挂?”李梦然几乎对乔洋大吼,悲恸的拍打乔洋的胸膛,她知道乔洋还给的小木偶代表了什么,对这样的结果她不能接受。
“我真心的希望,你能跟你的老公好好过日子,所以你的生活里不能再有我的存在,要不然就是对你的老公不公平。”乔洋还是保持一脸的平静,没有掀起出一丝可以让人察觉的复杂情绪。
接过乔洋手中小木偶的李梦然,看了看乔洋,心中惨然脸上却自嘲的走了出去,但最后那句像在询问,又像在说无关痛痒的事,深深刺痛了乔洋。
“曾几何时,有一个人说过,会永远守候在你身边,让你成为无忧无虑的心肝宝贝,但这个人违背了他许下的诺言。”
……………………………..
烈酒的醉意涌上头了,乔洋头很晕,不知道是酒,还是他心里难受造成眼睛的猩红,停下脚步直直看着前方,慢慢地视线变得很朦胧,那里有一对男女。
然而,一幅幅画面引入了乔洋的眼帘,无尽的伤感涌上了心头,因为那都是跟李梦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在乔洋开启大学梦期间,遇见了刚读高中的李梦然,不管过了多久,都忘不了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因为深刻的烙印在乔洋的脑海里。
“大叔,给我一支烟。”
当时刚过十六岁生日的李梦然,打扮得已经浓妆艳抹,衣着更是跟上性感潮流的步伐,在乔洋看来十足小太妹。
“你年纪应该不大吧!”乔洋给李梦然点燃了烟,看着她本来就很精致的脸蛋问道。
“一支烟就想跟我拉近拉近关系,我没那么廉价。”李梦然朝乔洋翻了个白眼,就扭着小蛮腰走下舞池。
从洗手间出来的乔洋被撞了个满怀,细看之下认出了李梦然,迷迷糊糊的李梦然,露出哀求的表情:“大叔,带我走。”
乔洋看到软绵绵的李梦然,猜到七七八八了,就这样,那晚电视经常播放的英雄救美的狗血剧情,出现在乔洋和李梦然身上。
乔洋和李梦然相差了五岁,不但两人没有什么代沟,反而成为年纪特殊的好朋友,应该是叔侄关系,因为李梦然直呼乔洋为大叔。
忽如其来的“侄女”,让正处于低潮阶段的乔洋,暂时性的扫走那些把他折磨得非常痛苦的阴霾,使他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所以乔洋很喜欢和这个李梦然呆在一起。
李梦然就像一个小精灵,在你有烦恼的时候,她总会趴在你面前的桌子,支起了小下巴,并且还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大叔,你不开心,你的侄女也会跟着你不开心,你忍心吗?”
每当这样,乔洋就振奋起来,用双手搓着李梦然的长发,故作生气:“小心我告你污蔑罪,你大叔我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有什么事情会困扰得了你大叔。”
“我跟你拼了。”披头散发的李梦然,化身小母老虎,张牙舞爪的扑向乔洋,然后,一个大逗比,和一个小逗比纠缠在一起,整个房间回响着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
“大叔我喜欢你。”李梦然鼓起勇气表白。
当时有女朋友的乔洋,听到这话如同晴天霹雳,他在安慰自己听错了,可看到李梦然真诚的眼神,和固执的表情,他就跌倒在椅子上。
乔洋对李梦然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对她只是一个小妹妹的对待,或者如她叫的大叔那样的对自己侄女的好,还有为了让她不要误入歧途,时不时照顾和关心她,给予她很少体会到的亲情温暖,可没想到弄巧成拙的让她爱上了自己。
感觉要奔溃的乔洋,绝对不能接受在传统观念里面认为的“忘年之恋”,虽然他只是大了李梦然五岁,可未成年和已经成年在一起,这是跨越很大的一条鸿沟。
那晚,乔洋把李梦然赶出了宿舍,无论李梦然哭得多痛苦,他装作无动于衷。
“小然,你还小,不懂男女之事,所以大叔不想污染你正盛开的青春,希望你能原谅大叔的用心良苦。”乔洋把背靠在门上,自言自语。
没过几天,李梦然家里破产了,父亲被巨债压得喘不过气,只能选择结束了生命,而她母亲受不了惨重的打击全身瘫痪。
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李梦然带着她母亲离开了这座城市。
乔洋后悔了,因为这一次过后,找遍和李梦然曾经有关系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搬去了哪里,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
以为这两人的一生中再没有任何交集,可在乔洋大学毕业后,出来工作的第二年,就和李梦然再次相遇,但却如同陌生人,曾经的熟悉都随着岁月流逝了。
李梦然变了,再也不是曾经的纯真干净的少女,现在的她沦落成了风尘女子,装作不认识乔洋。
穿着暴露,脸上浓妆艳抹,扬着长长的假眼睫毛,翘着两郎腿,抽着香烟,一副看淡风云,练就金刚不坏之身,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天真无邪的李梦然。
乔洋看到李梦然吞云吐雾的样子,他内心在惨笑,感叹时过境迁很可怕,生活太多了无奈。
据说,李梦然家中衰落后,她就没有再读书,一个人肩负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生活的打击让她成熟了很多,不再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疯丫头,一天打了两到三份的工作,也没有跟谁倾诉她有多苦。
可她母亲的病恶化,要很多钱医治,金钱的压力下,她不得不赚快钱,就此她进入了三陪行业。
这么多年过去,乔洋一直担心李梦然过得好不好,偶尔睡梦的时候都会浮现出和她在一起的情景。
忘了?不,根本忘不了,原来一直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不管李梦然有多恨乔洋,不想和她沾有一丝关系,可乔洋没有放弃,死缠烂打发挥得淋漓尽致。
最后二十五岁的乔洋,和二十岁的李梦然相恋了,那段时间他俩爱得很快乐,只不过这段差点到谈婚论嫁的恋情不被祝福。
种种原因之下,两人以分手收场。
当天,乔洋和李梦然说分手的时候,两人都表现很坚强,可在谁也看到不到谁的角落,哭得很悲伤。
……………….
“回想完你和他的故事,有没有什么感想?”一个心声轰炸在乔洋身体内,像是抽走了他的时光,一下子老了几十岁。
这时,乔洋犹如失去了所有力气,泪水也渐渐的模糊了双眼,只看到强力的灯光,等到躲避不及的面前,才知道那是一架速度非常快的奔驰。
忽然,眼前黑漆漆一片,乔洋知道自己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脑海里浮现了李梦然俏皮的样子,我舍不得离开你,想永远的当你大叔,静静的守护着你。
“如有来生,我定不会负你,可有来生吗?”
前方双手撩起婚纱裙子,脸上写满担忧,跑来再熟悉不过的倩影,她抱着乔洋的身子,哭得一塌糊涂,哽咽的说出让乔洋迎来久违幸福的话,却带着遗憾悄悄的走了。
“你若不在身边,我如行尸走肉。”
……………………………
“头好晕。”
趴在椅背用手轻轻拍打后脑,在周围投来异样的目光,乔洋一下子的站了起来,双眼迷茫的四处打量,眉头紧锁了好几分钟,慢慢的舒展开来,脸上也露出了精彩的笑容。
“司机停车。”可没到站的司机装作不听到,但似乎神经走错线的乔洋不断的重复这句话,看到非常着急的乔洋,司机只能无奈的停车。
刚打开车门的乔洋就冲了下去,重生的乔洋根本没有好好的整理下复杂的情绪,就马不停地朝李梦然的住所跑,一边在心里祈祷:这不是梦,一定不是梦。
看到那房子的样貌没有什么改变,让气喘喘的乔洋把身上的大石头放下了,一张贴在墙上的A4纸吸引了乔洋的目光,一股惊喜若狂袭击了心头,果断的按下门铃。
打开门是一个将近四十年龄的妇女,让乔洋再一次证实那不是梦,因为那是李梦然的妈妈。
“请问你是…”李梦然妈妈先开口。
“你这里是不是聘请家教。”乔洋展开笑容的询问。
“是啊,你…”李梦然妈妈打量着乔洋。
“虽然我高中,但成绩不错,初中的课程难不倒我。”乔洋语气真诚,态度谦和,而且还表示出一副很需要这份工作的表情。
乔洋真的很想得到这份工作,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上一世遗憾终生的李梦然。
聘请家庭教师纸上写着大学文凭以上,乔洋不想李梦然妈妈怀疑她担不了这个责任,所以赶快用保证打消她的顾虑,毕竟这是一次接触李梦然的好机会,绝不能搞砸。
“好,进来吧!”
等李梦然妈妈请乔洋进门的时候,他知道过了李妈这一关,额头的冷汗都差点彪出来,很久没有这么激动过。
“小然,下来。”李梦然的妈妈冲楼上喊了一声。
很快,脸上写上不爽的李梦然,懒洋洋的走向乔洋。
“然然。”
看到了李梦然,乔洋很想把她拥抱在自己的怀里,告诉她自己好想好想她,不再让她离开了自己。
李梦然这个最爱的女孩,默默付出的女孩,多少个日夜魂牵梦萦的女孩,燃烧了自己生活的女孩,给自己带来欢乐的女孩。
到头来却无法实现了自己对她承诺的女孩,自己带着遗憾、愧疚、痛苦,离开她世界的女孩。
乔洋永远永远忘不了,就在生命走到了尽头,闭上眼睛听到那句撕心裂肺的话:你若不在身边,我如行尸走肉。
“然然,大叔我等你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