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颠簸的马车里,挑开的窗幔,飞驰的风景,飘乱的思绪。
良久,倾绝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切木已成舟,自己又无回天之力,只好面对现实走一步算一步了。
细嫩的小手攀附上额头,重重的按压在太阳穴上,一切的风浪似乎都已经退潮,仿若没有发生过,只有奔跑的马车告诉着自己曾经发生的一切。
马车的车帘随着奔跑的速度起伏,那一袭修长背影若隐若现,让倾绝再次叹息,做戏做足,当这位嚣张的太子爷不容质疑的把自己丢进这辆马车,自己充当车夫,打算跟自己回太极门趟浑水,就知道前途有多凶险。
青布短褂也掩盖不了龙族天生傲人的气质,耀人的光辉,怎么当小厮呀!明摆的西洋镜,一看就穿。
“臭龙,死龙,烂泥鳅。”倾绝忍不住低声咒骂起来。
“别骂我,怎么我给你当小厮丢你脸面了。”龙烨可爱俊逸的俏脸满面春风,反正自己无聊,陪这小丫头玩玩呗!
“骂你怎么了,就骂你,死泥鳅。”
“死鸭子嘴硬,我可有把柄,别自以为聪明,本太子屈尊帮你,你不感激还骂我,小心我把你的秘密抖落出来。”话音落,手一翻那马鞭如灵蛇般飞向马屁股,位子力度都恰到好处,原本有些降速的马车又再次飙升起来。
“啊………死泥鳅,你想摔死我呀!”马车里的倾绝被突如其来的提速,摔了个狗啃泥,恨恨的对着龙烨大骂。换来得却是龙烨爽朗的大笑。
轻车骏马,穿山越林,已经来到太极门外山。
“怎么跟你的人马汇合。”
倾绝不理会,自顾自说道:“拜托,龙大少爷,我真的雇不起你,你行行好放了我。”被窗外的景色晃花了眼,干脆躺着软被上歪着脑袋盯着那抹背影,对龙烨如此超速驾车甚为担心,满身的神经都绷的很紧,自少在发生翻车事故的时候自己能够逃生。
“怕什么,我又不要你付工钱,而且我又能当小厮、书童、保镖,若你需要,暖床我也是不二人选,比那个老大叔强多了。”一股酸风直接熏挂了倾绝,这条酸龙一路上总是跟漂亮大叔比,虽然不知道大叔是谁,但他能让自己安心值得依赖,仿若亲人一般的舒服。
“哼,少臭美,我莫名其妙失踪,又莫名其妙回来,还带个身份不明的明艳动人的小厮,你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倾绝撑着酸痛小身板坐起来,一路上絮絮叨叨的龙太子,让她异常痛苦,这太子一定是鸡年出生的怎么那么八婆。
“这个解释我会圆好,只要你附和一声即可,你要耍滑头想把我赶走,或者让我露出马脚,我定让你计谋落空。”
“你不是常同你师父来太极门诊病,难不怕人家认出你,到时你赖我头上,这不公平。”倾绝愤慨的说着。
“绝对不会,师父都没见过我的真面目。”龙烨抖着缰绳降低速度,前面就是外山裂隙边那片接近水源的坡地,自己掳走月倾绝的地方。“丫头要到了,怎么跟你的人打招呼,省得误会得打起来。”
“揍扁你最好。”倾绝撅着嘴低骂一声,“你自己说的三日完璧归赵,我怎么知道。”
龙烨用力拽了下缰绳,马车停了下来,转身挑开车帘,对着倾绝路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倾绝立刻觉得犹如被春风拂过面颊,那舒适春光如此自然。
“天下的二世祖都一个德行。”那尘封远久的记忆,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容,一阵锥心的疼痛。
“丫头,你怎么了?”那张如花如月的精致小脸,被镀上一层莫名的哀伤,那双晶透明亮的眼瞳擎着泪光,一股心痛怜惜感觉堵住了龙烨的心头。
“没什么,臭泥鳅,你就只会欺负我,哼……。”倾绝白了龙烨一眼。
坐了好几个时辰的马车,浑身腰酸背痛,这个白痴太子,不要命的超速驾驶,要放自己那个时代,非罚他个倾家荡产不可。
“今天是最后期限,等不到我也不会撤走,估计是躲起来了,你让我出去,自然有人回来接应。”倾绝垮着小脸对着龙烨喷口水,眼见龙烨举着袖子抹脸,倾绝心情就大好。
“丫头,有必要说的那么用力嘛,看喷的我一脸的口水。”
他们俩如若无人的斗着嘴仗,掩藏在周围,毕宗仁的亲卫们发现了这俩怪异的马车。两人互相低语几句,一个亲卫轻轻离开盯梢点,赶着回去报信。
离开草坡不远处的一处密林里,简易的帐篷里,望春、芦秋一脸愁苦的盘坐在一张矮几前,俩人正沉默着思考着,帘布一翻惊动了沉思的两位佳人。
“毕将军,满目喜色,可有好消息。”芦秋率先开口问道。
“芦掌宫,圣主她回来了,刚才亲卫来报,草坡发现一辆怪异的马车,我又遣人去打探,看到圣主正安坐在马车里,快点我们一起去接圣主。”毕宗仁绷紧的弦总算松了下,多日暗叹自己倒霉,每回碰到这个圣主,总能折腾出麻烦,如此多来几次,自己必定能提前华发白头。
“若是圈套该如何?”望春面无喜色泼着冷水。
“以命相抵,誓死也要找回圣主。”是圈套也要钻,豁出命也会把你的小主子找回来,一颗大大的定心丸扔给了望春,引得旁边的芦秋掩袖偷笑,却直接被望春的眼刀戳到。
一群人来到草坡前时候,龙烨和倾绝还在拌嘴,他们知道这里眼线众多,就是时间问题,望春一定会找过来。
“小主。”望春一眼就瞧见依靠在车栏边,同一个年轻男子说话的女娃就是自己的小主,情不自禁的惊叫出口。
“姑姑。”倾绝甜糯的回了一声,不在理会身边那条泥鳅。
望春一把搂过倾绝上下抚摸,眼中泪花闪亮,仿佛挚爱的珍宝失而复得,心中感慨万分。
随后,芦秋和毕宗仁都上来见过理,众人才想起被凉在一旁的龙太子。
这等相貌绝非凡品,一身粗布青衫也难掩奇特的光辉,他是谁?
望春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有疑惑大增,刚要开口说话。
“噗通。”一声沉闷的膝盖落地,让倾绝顿时惊得张大嘴巴,还好此时所有的目光都被龙烨引走,没人注意到她。
“诸位贵人,小人名唤阿龙,是我家主人赠与圣主的小厮。”龙烨唇齿翻飞,珠盘如玉清脆声音,更增加不少喜爱之分,让望春同芦秋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主人名号小奴不适合同各位贵人叙说,前主人让我代为请罪,用了不光明的手法掳走圣主,实乃大错,若众位贵人要惩罚,阿龙代前主受过,请各位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且饶恕一回,前主人把送我给圣主也为了诚心悔过,阿龙做牛做马为前主赎罪。”
所有人都被这一连串的话音说的哑口无言,倾绝也震惊异常,这龙太子的最可真利索,当医生实乃可惜了,他适合做律师,绝对是个铁嘴钢牙。
“呵呵,哪家主人那么大能耐,连个小厮都培养的如此出挑,瞧这嘴皮子翻得如此利索都能翻出花了。”芦花被龙烨的话逗得咯咯直笑。
“起来吧。”倾绝面色若冷,瞪着龙烨,心头微微冷笑,你到能演,让我给你做龙套,哼,没那么便宜的事情。
“姑姑,你觉得这小厮如何,常言说奴才太伶俐早晚杀主求荣,我看还是放他自由吧。”倾绝眯着眼天真的看着望春。
“新主子,阿龙绝对不会做那种伤尽天理的事的,何况前主把我赠与圣主,我的命都是您的,您若不要我,那还是赐我一死,也算代前主还了一份罪业。”龙烨面带悲愁哭腔,心里头则骂着,臭丫头你还真胆大,没一会就给我下药,我这做戏做足,屈膝跪地,不让我起来还想整我。
“小主,无论三日发生何等事,如今你安全归来,想来他的前主也算个仁义之人,说话算话,莫不然小主也要凶多吉少,既然人家能把这么伶俐俊俏的小厮赠与小主,小主也就不要为难一个奴才,好生用着,望春给小主多教导,将来小主人前人后也需要帮手打理。”
“阿龙谢谢这位贵人姑奶奶,您真是个好人。”这位大姐是好人,不像某些小人,人不大坏心贼坏。
此言一出反把望春说的啼笑皆非,这算哪门子的称呼。
“哼,你驾车跟在队伍后面。”倾绝没好气喝道,龙烨立刻装出非常恭敬神色,屁颠屁颠跑去驾车。
倾绝被接回主马车,又惹得雷雁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好容易安抚好,倾绝才抽空观察望春的神情,却得到一个失望的结果。望春已经恢复从前的静默安详,真仿若事情从没发生过。
车子再次出发前,芦秋用太极门专用传递信息的方式通知了太极门,一群车马来到太极门正殿前,殿门外乌压压的矗立无数人头,想来是太极门出动了最高的礼仪仪仗。
白眉白须,道骨仙风掌门主事甩着他那锦藤八宝拂尘,步履匆匆从一千零八十一级台阶上奔跑下来,身影轻灵毫无老态。
“太极宗门,第五百二十一代主事孔易怀携宗门弟子拜见圣主金安。”主车架驶到主殿前的台阶处,太极宗门的掌门已经带领弟子们叩头请安,如雷般的欢迎阵仗让倾绝着实的吓了一跳。
“姑姑,太极门不是称为仙门,怎么那老道自称宗门。”望春抓着梳子正给倾绝整理发髻,高规格的盘龙宝髻,缀上名贵的霞玉,金雀屏展为底衬,芙蓉色金边霞帔,小模样被一收拾,出挑的让雷雁雁赞叹不已。
“姑姑,有必要穿成这样吗,太恐怖了。”倾绝浑身别扭,小手扯着窗棂不肯出去,望春抿了抿嘴说道:“小主,你代表天界尊贵超然,若是只见国母,随意点也无妨,但此次我们是代天界巡视,不单是省亲。”
“妈呀,敢情还带有政治色彩呀!”心头苦水打翻,没人告诉我傀儡圣主也要参与政治,还要充当天界形象大使,弄得像只花鸭子般,这般小的个子怎么打扮都是不伦不类,还要假惺惺,装模作样的阿谀奉承,明争暗斗的同那些老怪物周旋,这简直是要我的命。
倾绝被望春明拖暗拽的弄出了马车,齐刷刷,百来对眼睛如利箭般射了过来,这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月梵国灵气最足的地方熏染的傀儡也是一等一的优良品质,首次外交出场获得满堂喝彩,倾绝满脸皮肉已经麻木,微笑的表情已经僵硬。自己还庆幸没有被吓死真是万幸。
然而,整个太极门八卦传送阵算是正式开启,犄角旮旯的太极门弟子都知道,当今天界圣主虽然年幼却出落的最贵超凡,绝世无双的风骨,传的神乎其神。
隆重的拜山仪式,在一百零八声吉祥平安钟叩毕后开始,太极宗门原本称为仙门,后人怕于仙族相冲突,改为宗门,至今也有叫太极仙门还有称为太极生门,总归就一个称号,普通民众就喜称之为仙门,总是把太极门假想成神仙府邸罢了。
矮小的倾绝被望春和芦秋搀扶着跨过,有史以来最高最厚最雄伟的大门,几乎是望春和芦秋把她像小鸡仔般提溜过去的。
三香捻过,上拜无上天尊,下拜仁德地君,感恩再世天界诸仙,曲膝弯腰,把上辈子没磕的头都给补上了,晕菜的倾绝仍旧被望春和芦花搀扶着离开主殿。
百花园,很俗的园名,却有着天下最为名贵的花草树木,坐落在太极门东岳峰,太极宗门十代长老一一拜见,倾绝尊老之情如滔滔海水,低眉顺目一口一个爷爷叫的那群老头子心花怒放,一会腰包里就揣进世上千载难逢的旷世之宝。
轰轰烈烈拜山初步仪轨,在一众哗然的赞颂中落下帷幕。从倾绝到宗门大殿约午时,各种拜山之礼约花去了六个多小时,也就是三个多时辰,让原本颠簸得快散架的倾绝苦不堪言。
酉时,送走了众位长老,眼皮子直打架的倾绝一粘枕头就睡着了,衣服首饰如如何卸下,如何净身更衣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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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难得可以抽出时间写了,莫名其妙的中暑了,这算什么事哦!
真是太悲催了
不过反过来想想写了总比不写好嘻嘻!
夏天当心中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