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K的笑容如春水一漾而开,看着她婉转的眉眼,心里升起一种莫可名状的怜惜。
“下着雨,怎的不怕感冒么?”
“我喜欢下雨天。”念奴低声,暗中瞪了图雪一眼,上前挽了哥哥的手,“我身子不大好,以前亏了个神医百般调理才缓过来,那时候,看着屋外面下雨,最大的愿望就是在雨中好好跑一番了。”
“怎么以前没听你说病过。”阿K低眉拿起念奴的腕子诊治起来。
“你想听的话,我就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说着抽出了手,声音清好,“哥哥,我的病已经好了,不需要这样了。”
他揽过她的手,他抬起眼睛笃定道:“灯儿,你记住,不要再叫我哥哥,你是我的妻。”
图雪向后退了一步,眼中是无可诉说的绝望:“主人,你说,这个女人是谁。”
他回过头,念奴想他的声音就像劈下的刀子,让图雪无可遁形。难道不是这样么?
“我想说,灯儿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对待她。不论她怎样,我都觉得她是好的,不论她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
好像一壶暖酒倒进了自己的心杯中,甘甜醇美,醉人如梦。
他咬着她的耳朵:“你可满意?”
如果是书生,会给她一耳光吧。如果是寻若的话,会不动声色地背叛她吧。她的心早被磨练的麻木,被各种茧子刀疤包裹着,于是他们做什么都不在乎。在他们心里,自己不论做什么都是卑贱的。
她定定看着阿K,吐字温软:“像个傻瓜。”
“即使知道你要来这里,也无法,我只能再你迟迟不归时来寻你。怕你着凉。”他无奈道。
“夫人……”
念奴被这个称呼惊住了,扭头看着那个孤高的女子。她娇纵,她凌厉,她锋芒毕露。那是一个凭借一把长剑屠戮整个军营的女子。她此时只是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眸子如此冰冷,心里却跳动着火焰。
“夫人……图雪见过夫人。”
念奴知她心中怨恨,但面上却不露:“明日月出之时,我将为哥哥鼓琴,哥哥可喜欢?”
“一切随你。”
清晨薄凉的风吹起时,念奴薄薄的衣料在房顶随风而动。她抚摸着军中唯一的琴,蚕丝饱满光滑,每次揉弦拨弦间念奴都在反复尝试,反复修改。
那歌声到底是怎样的?
琴声掀起片片涟漪,可她触不破的心,如冰。
“这样不行。”她指尖僵硬,伏在琴上,泪落入珠,砸到琴身细腻的纹理上。
她从日出弹到日落。弹到指尖鲜血迸溅。弹到心力交瘁。但是仍然不起作用。
阿K始终在她身旁看着她。
她已经可以熟练的弹那曲子,却始终唤不起曲子间的法力。
月光如烟,他立在她的身旁。
“你的心,已经死了。”
“我知道。”她道,“很久以前就死了,里面曾经是满的,可是后来空了。心也被那样东西带走了。”
“我可以做你的心么。”
她用残破的指尖拨着玉弦琴,丝丝疼痛连着心,她却越弹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