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养伤的日子里——
“阿姐,你——喜欢萧儒云什么地方啊!”
两人躺在同一个床上,离花移动身子枕在姐姐的肩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一点方向问道。
“不知道,你怎么问起这个,而且谁告诉你我喜欢他来着。”
离兰娇臊的摊开手中的丝绢盖住自己不经意羞红的脸庞恼羞着,
“我家阿姐不老实,每每不说真话!花儿原来都不是阿姐能够谈心的人。”
离兰微微侧头向上移了移转动眼神,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
“——花儿?花儿?”
离兰移开丝绢摇了摇赖在身上的妹妹,见妹妹不理她,咬了咬红唇思索了一番终于道,
“好了,怕了你了,谁叫你是我阿妹啊!”轻轻点了点离花的脑袋,思索后带着梦幻的神采对离花说道,
“从小就知道有他这个人,每日里的学习和刺绣为的都是他,自然他便生在我脑子里了,再也风吹不动,雨打不走!一直期待着能见上一面,结果那日庙里无意中见着了,心中甚是满意,决意自是他,不变了。那应该——便是喜欢了吧!”
“如——如果要是他心里有别人了呢,——厄,阿姐可莫急,花儿只是个比方。”
离花翻身趴在离兰的身上,她要确实知道阿姐对箫儒云如何个想法。尽管她知道阿姐光华倾城,自成清美之色,是个男人都会喜爱吧!这是无疑的,只是阿姐心里会有如何的打算?
“——花儿,阿姐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女人出嫁从夫,我没想过那人会一辈子不纳妾啊,那是我该考虑的吗?而且阿姐从来没有考虑过,将来的良人会不是他,不然这些年我也白为他活了,那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
“··············”
离花呆愣住了,她的阿姐真的被阿娘教的很好,这就是所有男人眼中的最佳媳妇,也是所有婆婆心目中的佳媳,已经把箫儒云视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呵呵!”离花瞬间的眼神黯淡后,迅速勾唇一笑,
明明是她和这个世界不对盘,是她的想法太过自我,是她不行,是她不该,还妄想获得一个属于她的奇迹发生。从此她坚定的决心不会再动摇了!
“花儿,你笑什么,阿姐说错什么了吗?”离兰莫名的直视着离花,随即又低下眼眸轻轻吐话,
“阿姐也知道,我是个很没主见的人,女人该有的观念深入我的心灵,阿姐已经无法改变自己了,其实有时候,我也会很羡慕你,可以自由的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和自由,可同时我又是觉得很不能理解的思想,——诶呀!阿姐不会说话啦!”
“阿姐就是我阿姐,不用想太多,我保护阿姐和守护阿姐的心永远不会变。不管任何事情发生,阿姐都是我第一个考虑的对象。”
离花扬起嘴角的笑容,朝离兰朗声说道,家里既然没有男孩,由她来守护再好不过了。
“傻丫头尽说浑话,你该考虑的是自己的婚姻大事,你也老大不小了,咦!”离兰忽地想到什么,望着离花的眼神带呈现一丝神秘的神采。
“怎么了?”
“你知道,阿姐经常被箫夫人接去箫府做客?”
“知道啊!我还知道,箫家已经在准备你和萧公子的婚事了。”
离花习惯了故作轻松的样子,没人能识破,可是——她好想避开,避开能触动她心里那根绷紧的情玄。她向来的举止奇异也怪不得家人识不清。离花趴回自己的睡姿,重新躺回她的位置上。
离兰嘟着嘴埋怨着,
“死小菊,一回来就给我嚼舌根,回头我定不饶她!”离兰每次去箫府带着的是回古家不久的小菊,她也生怕萧夫人会看不起花儿,为难花儿,只是可惜的是总是见不着心上的人,倒是——”
“你认识一个叫于剑的人吗?人家可是有问起你哦。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有多久了,我看他不错,阿姐觉得你们很相配哦!”
离花不免挑了挑眉毛,她都不知道她的阿姐是个啰嗦婆子,于剑是箫儒云的关系伙伴,她不担心他会对阿姐嚼舌根,江湖人不是都讲个义气之类的吗?
“阿姐啊,他是和我姐夫一道救我的恩人而已啦,现在说的是你的事,——不对,你怎么会认识他的,连姓名都查清楚了。”
“这样啊!——呀!你个丫头,别乱想,我在箫府是被他的啸声所吸引,闻声而巧遇,没想到他即知晓我,也知道你,因男女有别,我可没有聊很长时间,不过的他的音律气节高雅,余音袅袅,风雅至极,由此可以得知此人人品不错,花儿?”
离兰纵多乐器里最喜欢是箫律,终日里无聊之时便闲来奏之,遇上一个知音律的人不免多留意了一眼。
“好了,阿姐,我要不是了解你,定认为你喜欢上那位于公子了,这些话要是被我姐夫听到了,你可怎么办哦?”
“诶呀呀,你这死丫头,定是皮在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离花成功转移了离兰的注意力,两人开始笑着嬉闹起来。
已入秋却迟迟未见转凉的天气,午后吹来的风中仍然透着一丝热意。
箫家酒楼的雅致包间里有两个人。
“姑爷似乎忘记月儿的话了。”
“儒云不曾记得承若月儿什么?许是我记错了?”
离花愣愣的注视着有些皮赖的箫儒云,精致的脸庞似笑非笑的,他是打算坚决失忆不曾。
离花犹豫了一会儿,慢慢起身绕过茶桌走至门口打算离去,实在已没什么好谈的了。
“月儿何去?”
“消失在公子面前,实现月儿许下的承若,永不见公子。”
离花没有回头,说完该说的便举步离开,可惜箫儒云的一句话止住了她的步伐。
“月儿和离兰姑娘关系很好哦!”
箫儒云淡如白云的轻飘过一语,顿时令离花镇住,缓缓回过身躯,正视他,
“什么意思?”
箫儒云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表情微皱,“真苦!”却还是吞入肚腹。没想到要停住一个女人的注意,还要利用另一个女人来抑制,他嘴里的苦涩泛滥了,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没用了。
“月儿啊,儒云是真心喜爱你,为何你不接受我?离兰姑娘再好也不是你,虽说我不会苛待于她,可你曾想过,儒云的心不在她身上,今后若有一日离兰姑娘嫁与了我,你觉得受你尊敬的离兰会开心?会幸福吗?”
离花心头一跳,想要开口质问,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立场,本就打算好的事,怎会因他的几句话就彻底弃甲,箫儒云可知道,女儿家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倘若阿姐与他解除婚约,那她伤的就是她阿姐的命了。
而且她该死的却是坚信,箫儒云会善待阿姐,即便阿姐不识得****,但她肯定了箫儒云便是她的一切。
暗叹口气,转回身,挺直了背脊背向箫儒云,一字一句清楚的说道,
“这些没有用,月儿的坚持是不会改变的,若是公子的行为伤害到小姐,那也是她的命,”
箫儒云没有出声,
没有出声,就是他生气了,尽管看不见,但她就是知道,一个天之骄子,江湖豪雄,才貌俱全卓尔不凡的一个气质人物,却为了一个不知所云又不识抬举的野丫鬟,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屑拒绝,任谁都会盛怒,甚至会口出无言都极有可能,而凭他的涵养对她古离花已经算是好的了。
那——她何不做个彻底,再这样不断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断了吧!痛就痛吧,也就这一次了,离花低垂下头,眨眨眼睛,再次扬起笑脸道,
“公子是个聪明人,不会傻到没有脸皮的继续纠缠一个小女子,月儿实在是觉得很困恼,也很无奈,但凡稍有血性的男儿都不应该做出让女儿家为难的事来,公子适可而止吧!不过依公子上好的皮相可不要想着故意勾引月儿来让月儿屈就。”
箫儒云本是一脸怒气,听到此处,呆立住,想到那晚他吻上月儿的事。
“勾引你?”
略呈苍白的面色,浑身犯凉,他被冻结了,箫儒云只觉得有种透心的凉意深至骨髓。一样的人儿,同样的音调,却化成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脏,他第一次不想承认,这个月儿是他认识的,看似无心却是有情的勇敢女孩。是他错了,所在认为月儿的眼神中有他,错在月儿是心口不一的为了古家而逃避他,更是错在他竟然误会月儿是喜欢他的。
多么离谱的一个误会,也多么让人无地自容的一个错误,他箫儒云会让一个女孩认为诱惑是一种追求女人的手段?
细长的眼眸望着那个纤细的背影上,原本僵直的面孔,突地张扬而起,黑亮的双眸中不再映入任何的渴望跟爱慕,打破无声的僵局,仰天放生大笑,
“月儿姑娘言重了,箫某还至于那么急不可耐的做出有悔声誉的事情,别的箫某不敢说,但是承认之美的气度,箫某还是有的,以后咱们的见面机会只怕非常有限,不,——应该说是不会再见了,他日路上相见,也只当不识吧!”
离花听闻,轻露笑颜,回身一礼,“多谢公子成全了。”
语毕脚布停步的朝外走去。不再回头了!
萧如云决定不再唤回了,不唤了,唤来的也是人家不要的东西而已,算了,放了吧!
一直,他将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去,久久未曾移动过,半天,再抬起时,他的神色已如往常的文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