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闺房中的少女,约十八出头,一声的粉色长裙坠地,长发整齐的束起披于脑后,头也不抬的专心刺绣。只是偶然间会蹙眉沉思着。
“好香啊!”已经十六的花儿笑嘻嘻的凑近姐姐的身旁,用力的吸入一口,花离兰,浑身香气袭人,不似脂粉的俗香,少女的浑然体香每每让她称奇。
“阿姐,你又在绣嫁妆了啊!”
十八出头的少女正是花儿的姐姐兰儿,不是她花儿夸自家姐姐好,脾气佳,绣功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翩若惊鸿的女子当属她兰儿了,要不然怎会有那么多的王孙公子不死心踏破了她家的门槛,为的就是想获得美人青睐,可惜啊,阿姐她早早就许配给了箫家的人。
见花儿打搅了她的工作,兰儿也不生气,甚至嘴角浮起愉快的笑意。
“就你贫嘴,我是在给你绣的啊!”
仍旧没有抬头,自顾自的做自己的活,因为她不想看到妹妹的那身衣着,肯定又是男人打扮。有时候她真埋怨阿爹怎么会想起这个主意来放纵花儿。以后可怎么嫁人啊,在古家,外人总是认为她还有个弟弟。这可让她哭笑不得,为此没少闹出笑话来。
被点到的人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
“阿姐,我还小呢,你这么想着我,要是你嫁了人,难道还要把我给带过去不成?”
“你这样成天在外晃荡,以后嫁了人也这样的话,还不如跟着我,省得受婆家气。”
兰儿答得很顺口。
“呵呵,阿姐怎么知道你就不会受气呢!那:箫家有那么好吗?要不我跟过去也好,谁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让他哭爹喊娘的见到你就怕,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阿姐不疼我了,不喜欢花儿了吗?”
花儿用力拍拍脸想挤出几滴泪水出来,顺便调整一下自己的气色,就怕阿姐看到她熬夜贪玩的脸色。
“别打了,你那张脸我不用瞧也知道是什么色儿!”
虽然嘴角隐着笑,兰儿还是语气较严厉的。
垂下手臂,耷拉着身体,靠在兰儿的身上,懒懒的说,
“阿姐最疼我了,你可不要告诉娘哦,咱家没有男孩,你就当我是弟弟,要是你家相公欺负你,好歹我一定给你出气。而且我一定想着法儿让他对你好。”
兰儿终于抬头瞧着挂在她身上的妹妹,花儿嘻嘻一笑,搂住兰儿,
“阿爹说箫家是名门望族,知书达礼,我嫁过去不会有人欺负我的,”
兰儿扶住花儿,让她舒服的靠在自己肩上,同时脸上隐约有着女儿家的羞怯之意,庆幸花儿看不到,不然口无遮拦的她一定要嚷嚷了。
花儿听了阿姐的话,眼珠咕噜噜的转着,阿姐的事就是她的事,借助他男装的方便,箫家的底细她大致打听了个七七八八,如果真是阿姐那样的说法就好了,她总觉得这个箫家很神秘,祖上时代是官宦世家,太姑奶奶那一辈还出过一个贵妃,要说是名门中的名门不假,做官的不知书达理好像也说不过去,可是问题是箫家现在的当家人,也就是她的未来姐夫,神龙不见蛇尾的,就是没让他跟踪到真面目。而且——
“阿姐啊,你都没见过那个人,为什么就想嫁给他呢?”
“谁喜欢他了,不是阿爹定的亲嘛!”
兰儿反射的推开花儿差点让没防备的花儿摔一跤,还好她伸手利落的稳住自己。
(这还不算喜欢,那什么叫喜欢啊!)
“阿姐啊,我怀疑你以后嫁了人就只会疼姐夫,不疼我了。”
“你又跟我贫嘴,那我这个小坠子就不给你了。”
花儿忽然见到兰儿手里变出了一个漂亮的手工绣品,面色一喜,连忙接过,她就缺这一副啊!小巧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君子兰花图,上头还有一颗白色的珍珠,她呵呵的笑着说,
“阿姐可真疼我啊。”
“有什么好笑的?”
兰儿不禁没好气的点了一下花儿的脑袋,想着不要纵容她,手上却偏偏念着她的喜好。
是没什么好笑的,阿姐嘴巴心里不一致,尽管不喜她的习性,却还留心她的脾性。
箫儒云,二十二岁是箫家现在的当家人,他气质高雅,全身儒雅温和,面如冠玉,十八岁那年家里早早为他定了一门婚事,对此他并无想法,成家是迟早的事,至于对象是谁,他不介意,只要端庄合礼,能与双亲和睦之女子便好,因为他有太多的公务要处理,商场上千变万化,一刻也轻松不得,就算将来遇上自己喜爱的女子,根据自己能力,不在乎形式,拥有她并满足她就好,而且他坚信自己喜爱上的女人一定不是斤斤计较的女子。
也因为他的优秀,不少名门千金不愿计较名分,甘愿做小,只为博得箫儒云的倾情一爱。一个长相文雅气质好的优质男人却能把家族企业经营的有声有色,全京都城没有箫家不涉及的范畴。
就在箫家的茶馆里,花儿每天都要来这里守株待兔一番,为的就是见见未来姐夫的庐山真面目,外界怎么盛传她不管,一定要亲眼见到的才能让她放心,几年都未能见到面的人,不是古怪就是有不能见人的长相,要是阿姐嫁给这种人,再好的条件她也不答应。
“就这些?”
“你还要怎样?我的古大少爷。”
刘若平伸开五指给自己扇着风,打开茶碗,喝了一口饱茶,跑了一天,累死他了,认识古离花算他倒霉,成天给她指使不算,还要替她圆谎,离花是女儿身的事,朋友圈里可只有他知道,就因为这个,他被套牢了,认识古离花是个错误的话,那他就是那个明知是个错也心甘情愿范的人,谁知没心没肺的古离花只当是哥们义气重。
诶!——
“你叹什么气?小胖又没跟上吗?”
离花打开骨扇悠然的打着扇,看得刘若平心里直痒痒,伸手欲夺,却被伸手敏捷的离花闪过。他撇撇嘴皮子说道,
“没有啦,小气鬼!”
她微微嘟起的嘴巴,看了看对面的刘若平,心里暗暗寻思着,箫儒云一次也没来过她家,就算两家隔得有点远,一个城东一个城西,可是也没道理在这几年里一次也没碰上过,而且还是自己刻意找寻的动机下。难道被他发现了吗?
“不过,流子带来一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听,——诶哟!”
花儿用扇头敲了一记悄悄接近她的若平。
“快说!”
“流子的姑奶奶在给箫府送针线活的时候听到箫府管家打发人安排他家少爷的行程准备,无意中说给他听了——诶哟,你干嘛还打我?”
“说重点,谁要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天,福艳楼!”
“啪!”又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刘若平的头上。
“——诶哟!又怎么了?”
“说清楚!”
“后天晚上,箫儒云要去东门的福艳楼妓院谈生意。”
“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