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黑衣人就这样死在一杯茶水下,同行之人不由的心中一阵扑腾,他们的对手究竟的多厉害,能以毫无力量可言的少许水将同伴“泼”死。
“你们真是奇怪,明明要抢我的茶,好心给吧,还不让接,不接就不接吧,用不着这样就自我了结啦,生命可贵,知道不?”宛惜的摇头,拎起壶,给空了的坏子酌满。
黑衣人被吓得不轻,下意识的后退数步,直到为首之人凌厉的目光射来,复又极不情愿的上前。
士气已摧
“丫头,别得意太早,有本事你今晚就不要交出血玉。”
房门被巨大的外力撞开,东阳焦急的跑进来,“歌儿……李纨她……”
不用说下去,黑衣人更加得意,残歌镇定自若的神色少变,尖锐的目光仿佛要洞穿黑衣人的身体,冷冷地对踌躇满志的人尖刻道:“你们还真是够侠义的啊!今天我算是开眼了。”
低沉的士气得到恢复,东阳着急地看着残歌,他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别说救不回李纨,还会连累他人,他只能干着急,却无他法。
客栈内本不适合打斗,况且这是残歌的地面,黑衣人思索片该,纵身跃出:“想救人就带着东西跟我来。”
东阳只听见杯子和桌面接触的声音,残歌就消失在暮色中。
随着急驰而来的是烈烈冷风,心中某处的情绪被撩得痒痒难奈,脑中盘旋着东阳低压压幸福的声音:“过了这次我就带她走……我们只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
绝不能让李纨到手的好日子就这样被毁了,残歌暗下决心。
黑衣人的轻功本就不如残歌,况且他们是故意要引来追他们,约摸一柱香时间,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阴翳的群山压制人的视神经,微若的光线星星点点,斑驳陆离,目力能及的范围内只看到地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蠕动了一下。
“把人放了。”仿佛冰山的硌人之声砸在空荡荡的山野间,异常寒冷。
为首的黑衣人得意的笑道:“你好像还没弄清事实,现在是你求我们,不是我们求你。”
惯常慵懒的蛑子在夜空下闪亮着蔚蓝色光芒,黑袍周围是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气,这些人成功的挑起了残歌体内沉睡的暴戾恣睢,玉扇生温,召示着主人的愤慨:“你放……还是不放……”
见识过滴水杀人的厉害,黑衣人也不敢太过于张狂,残歌清楚地知道李纨还活着。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片该之后,东阳滴着汗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他喘着粗气,“对不起,我知道来只能给你添乱,可是我不能不来,她在这里。”
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听得人暖洋洋的:“你放心,我会救回她的。”
黑暗中,残歌感到东阳无力的笑了:“不要有负担,有你这样对她,我们很满足了,若没有你的相助,我们跟本无法认识,已经够了,谢谢!做你该做的就好了,不用顾及我们,如果她有三长两短,我会去陪她的。”
静静看了一眼东阳,他的信任给了残歌无尽的力量,冷凝的眼色看得整个夜空更加阴暗:“放了她,我们慢慢商量,否则,任何人别想活着走出这里,你们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
黑衣人忖度一番,“放了她我们不是更耐何不了你?”
杀机起,白色银光微弱一闪而过,瞬息的事,趟着的黑影旁多了两个横亘的“物体”,黑衣人大惊,残歌的人还在原地,不曾移动半点儿,可是自己的人确实是死了。甚至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终于明白为什么来之前长老会对这里的一切这么重视了。
“东阳,带她走,再也不要回来,从此我们互不相识。”话很绝决,语气却很温和。
东阳手脚麻利的解开李纨身上的绳子,扶起她离开这是非之地。李纨如何愿意就这样丢下残歌一人在危险的境地独自面对,残歌对东阳了然的摆头,手一挥,执拗的女子软倒在结实的怀中。
“不要让我发现你对她不好,或者你们不快乐,否则我定会一掌辟了你。”无视黑衣人的存在,残歌送别二人。
直到二人消失在视线中,残歌悠雅地转身,齿白唇红间含着笑意,在闪烁的光线中咄咄逼人:“几位掌门,这下轮到算我们的帐了。”
离都十月的暗涌(三)
几人暗暗吃惊,她以掌门相称,难道已经知道身份了。
残歌冷哼一声,玉扇啪地打开:“既然能查到我是女子,难道我就不知道你们是谁,赤掌门,你说是吧?”
石破天惊,黑衣人竟然是七掌门中的人,山影中陆续走出几人,定睛一看,除了绿无影和紫竹,竟然悉数在场。“残歌,你虽然厉害,但也未必是五掌门的对手,劝你识相点儿,交出血玉也就没你什么事儿了,过去的我们可以继住不究。”
威胁,他们不知道某人是吃软不吃硬的,犹其讨厌被威胁,晚风扶起散落的秀发,残歌静静的立于天地之间,空蒙的眼中没有山没有水没有自以为是的五掌门,玉扇在零星光辉中盈盈有光,“你们可以不同意我们有做法,但若是帮着北茗逸捣乱,可不会跟你们客气。”
气氛紧张到极致,六人对峙,谁也不敢先动。主将不动,虾兵蟹将们自然只能在一旁准备,只是焦急而无他法。
月上梢头,清风玉露,五掌门是经历过风浪之人,自不会不知先出手的避端,手下之人并未有他们的耐力,轻微有风声传来,残歌蜜唇含笑,终于有不忍不住了是吗!
张开的玉扇应声而出,接住对方盛情,手腕婉转,风声再起,只是方向凌乱,音量及低。高手之间的较量牵一发而动全身,六人齐齐动手,皆是杀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纵横江湖这些年,如何不懂,况今日之事要想善了,很难。
五掌门既是武林执牛耳之辈,功夫自不差,单打独斗已少对手,五人联手,其势不可想像。却只残歌不急不慢,仿佛游戏,玉扇开合翻飞间,五掌门的各式兵器被一一挡开,偶起左手,轻呼一句:“小心暗器。”
对手瞬间撤回攻势自保,机不可失,趁着空档,玉扇合作短棍,打在黄飞长剑之上,握剑的手顷刻之间酥酥麻麻,长剑脱手,整个膀子好像不是自己的。黄龙剑出道以来,尚未受过此等屈辱,岂肯善罢甘休,府身欲拾剑,玉扇刮起烈烈之风再度袭来,为时已晚,黄飞此时只有等着挨扇的份儿。
赤火虽然块大身肥,反应却不和谐的灵敏,初听得呼声收剑回防,片刻之后便识破这是空城计,又见黄飞长剑受制,料定会有下一步,早准备好一掌七八分功力,打向残歌后背。冷笑复起,玉扇攻势不变,只是空闲的左手往黑衣上一抹,捏着兰花指暗运内力于指尖弹出。赤火只觉掌心冰冷,掌力被化得无影无踪。
这边扇骨抵在黄飞脖子上,青筋暴起,已经动弹不得。
五人失了二人的攻击力,实力大减,剩下的人急忙对同伴施救,银针随着血液在身体内游走,痛苦不堪。黄飞还在残歌扇下,一个不爽,随时可能去见阎罗王。
收罢玉扇,残歌笑得无辜而可恶:“几位掌门真是的,人家明明告诉过你们小心暗器,怎么还是出事儿了,不听好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
赤火本就是急暴之人,被一个毛头小子受,很失面子不说,哪能再经受这般嘲弄,只觉得血气沸腾,胸中一热,喉咙腥甜,“噗”地吐出一大口血,指着残歌“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晕了过去。
橙新老道,情知不妙,扶起赤火,缓缓输入真力,其于二人守护在前,防止被袭。小喽啰门不心慌的挪动脚步,绕得残歌头晕:“烦,都给我消停点,或者我帮你们入睡?”
比圣旨来有效,可怜的“小家伙们”乖乖地停在原处不敢稍动,这个笑容可掬,看着赏心悦目的人可是十足的杀人不眨眼的。
“呵呵,果然是个厉害的角色,这样独特的人物,难怪若明都要另眼看你。”明灭处,满头银丝抢入众人之眼,五掌门大喜过望,残歌的脸上却没有丝豪改变,看来人样子,已然猜出他的身份,既然来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吧!
“银老……”老者并不看呼叫他的青若彤,径直走向残歌的对面,身后的气流不安份的四处乱踪,那是人的气流,准确地说是“影卫”,这些已经不是人的不的人腐蚀气息。不愧是雪空的后代,用半死人的确要比活人安全放心。
面对强敌,竟然没有半点怯懦,即便是对立的人也不得不佩服。
“影卫”是雪族人通过自己的法力集结身强体壮因意外而将死之人,炼就的活死人,一百多年前雪族族长雪浅明令禁止再炼影卫,没想到今天还能在这里出现,按场面看,雪胜培养他们不是一两年了。
越是紧张的时候,残歌越是不在乎,蔚蓝色早退去,剩下的满是不以为然的心不在焉,“和你们这些行尸走肉没什么好说的,要动手就动手,何必婆婆妈妈。”
论实力,在场所有人加起来也不能耐何残歌,只是现实是,这里不仅有足以让人头痛的人,还有大把大把的不是人。雪族的力量无人知道究竟,影卫的难缠却名传四海,恐怕非得凶多吉少了。
“哼”,银伯冷冷的嘲笑,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广袖一挥,训练有素的影卫从四面八方一拥而上,残歌哪还敢大意,只是习惯了行云流水的挥洒自如,哪怕是在逆境中,玉扇的一招一式依旧飘逸得不真实,潇洒得让人嫉妒。
黑白相交,刀光剑影的斯杀也可以这么赏心悦目,白玉在暗光下格外醒目,饱含鲜血的扇骨散发出灼灼红光,艳逼血莲,妖娆动人。影卫义无反顾地倒下又毫不迟疑地爬起来,无穷无尽才是他们的绝杀之招。
“恶心的东西。”十足憎恶的吐这一句,几道白光直直划来,右手扇过,左手银针钉中几人的百汇穴,那是影卫的死穴。
雪若明连雪族最重要的保密都告诉她了么,这么说,她便成了他的死穴,好,好啊!雪胜心中乐开了花儿,不管是人还是神,只要有了在乎的东西,便再也不会无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