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大早就敲开莫然的房间门,“小姐楼下有个包裹指定要您亲自签收。”
莫然已经起床了,今天是范子琰毕业的日子,她答应了他要成为第一个给他送花的人。看了看一大早花店送来的矢车菊,她幸福的扬起嘴角。遇见幸福,一切真的像范子琰说的那样,遇见他是她的幸福。
她接收到的是一个很小的包裹,被人精心包装了,但是没写明送件人是谁,她本能的想到了范子琰,因为他喜欢给她惊喜。花了一些时间准备,她已经没时间慢慢将包裹拆开仔细验收,捧了花就出门,在车上,她小心的拆开那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里面,是个一个款式新颖的iphone,看得出来价值不菲,一看就知道是范子琰的品味。她笑意盈盈的按下了播放键,期待着范子琰精心准备的惊喜。
琰,你觉不觉的最近有点无聊?
有话就讲!
干嘛那么冷淡嘛,偶尔配合一下怎样!
没话说就滚,别在这碍眼。
干嘛那么心急,我又没说不说。琰,你难道不觉得你跟那个莫然的战争,你处于下风,这样下去,你好像很难雪耻。
然后?!
根据她的资料,她好像没有男人,如果你能顺利的当上她的第一个男人,要了她再抛弃她,我保证就像你说的那样,她会生不如死,惨不忍睹!
你小子讲点人话行不行?要我去追那种女人,除非我脑残!
没人要你去追她,你不是想要让她生不如死吗,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不管是真是假,就算世界上的女人都死光了,我都不可能对那种女人产生半点想法!
···
她认得,这是范子琰和他的两个弟弟的对话。这段话是什么意思?范子琰为什么要把这样东西给她?他追她就是为了耍她?!
对话还没听完,她的脸色瞬间刷白,她不敢想,但是心里的不安已经将她脆弱的信任一点一点的瓦解了。身边嘈杂的鸣笛声她惘若未闻,直到她看到迎面而来的车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上了反向车道!她慌忙的急踩刹车,剧烈的冲撞让她狠狠的撞上方向盘。
她的耳边不断的回响刚刚听到的录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脑子顿时成了一团乱麻,就像跌进深不见底的黑洞,她感觉全身无力,孤立无援!
几秒之后,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号码,是范子琰的!她的理智还在,她知道她应该向他求证,希冀他告诉她这只是他的恶作剧,没想到他立刻就传来简讯,难道是为了安抚她?她急忙打开简讯,上面只有短短的一行字--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学校见。
惊喜?这也是他所谓惊喜的一部分?想到这,她心里的不安少了一点,她是那么信任他,交往这半年来他对她一直很好,简直可以说是对她予取予求,她相信他不会那么残忍的,相信他,可是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已经开始颤抖。
她没时间害怕,拉起手刹,踩下油门以风般的时速向大学飙去。耳边回响着在iphone里听到的对话,渐渐地,她的脑子里空白得放不下任何想法,就连拼命回想范子琰的好,都无法安慰她现在的惊慌。像是能先知一般,她浑身发冷,握着方向盘的手发青颤抖,她只能狠狠的踩着油门,来减轻她莫名的恐惧。
她的银色宝马俨然脱了缰,疾驰着冲进学校的操场。
她才刚打开车门,经过的同学就不断的对她指指点点,看着她的眼神又回到之前的那种排斥,甚至,轻蔑!布告栏前挤满了人,本该满座的毕业会堂空旷得能听见她的慌张的心跳声。她握紧了拳,艰难的朝着布告栏走去,原本蜂蛹一样的布告栏前的同学看见她,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当看清布告栏上的东西,她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布告栏上满满的,是她跟范子琰欢爱的照片!
她脸色惨白的瞪视着那些看她笑话的人,再看看布告栏上浪荡的自己,享受的躺在范子琰的身下,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心死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根本还来不及惊慌失措,她的手机又响了!
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范子琰!
手机,无力的从她的手中滑下,伴着她鲜有的泪水,狠狠的落下。他,真的一直在耍她!绝望?悲痛?凄惨?都有!更强烈的恨意!撕心裂肺的恨!她癫狂的推开布告栏前的人,发疯的将贴满的照片撕下,撕烂,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直到她撕得手都红了。
她愤恨的捶开范子琰教室的门,在泪被她逼回眼底之后。
范子琰不在,只有范子珺和范子瑜,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发生什么事!
“范子琰在哪里?!”莫然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是更多的是愤恨。
子珺和子瑜面面相觑,无言以对。莫然哭了,她的眼睛很红,但是,他们真的不知道范子琰在哪里,今天发生的一切,就连他们都是在到学校以后才知道的,而范子琰一大早就没了人影。
算准了她会来找他算账,他已经不打算再跟她有任何交流了?!莫然在眼泪再度喷发之前,逃了,是的,她是逃的,不是因为愤怒而离开,她是逃离了这里,惊慌失措而逃离。
爱她疼她的话还不绝于耳,可是此刻他已经颠覆了她的世界。她把人生最后一点希望交给他,把对爱情的希冀交给他,可是他很好的利用了她的弱点,让她陷入生不如死的深渊。开着车,飙着泪,耳边萦绕的是他曾经说过的话,还伴着撕心裂肺的声音。
她是怎么回到家的,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泪洒了一路,她连开家门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的按门铃。
佣人看见是她,顾不得她苍白的面孔,慌张的开口,“小姐,董事长和夫人到律师楼签字离婚了!”虽然这是迟早的事,但是夫人是将行李收拾了再走的。
她连哭,都没有力气了···
该拿什么词来形容她的人生?凄惨,悲凉,不幸?呵呵,竟然没有一个词足以相容,她,如今绝望得想死···
只听见佣人惊慌的叫着她的名字,在她失去意识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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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告诉她,她小产了。一个5周大的婴儿,在还没看见阳光之前,就被判了死刑。那是她和范子琰的孩子,在范子琰无情的伤害她之后,他也不愿意留下来。面色苍白的坐在病床上,她的父亲背对着她,看着窗外的眼睛里不知道闪过什么样的神情。莫明什么都没问她,管美云自从离开莫家后就不曾出现,仿佛不曾有过莫然这个女儿。
身边再也没有范子琰那虚假的温柔,她还是她,依旧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