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又长帅了。”黄小赞气还没喘过来,小家伙就撅起屁股,一边扑腾扑腾地翻黄小赞携带的行李,一边大声喧哗。林晓丽和老妈去厨房忙活,老爸则带着他的命根子空空看病去了,空空是谁?空空是一条斑驳血红的小金鱼。
“大家都这么说!”
“长得帅的人,一般都会给孩子买礼物,礼物呢?我怎么没看到?”
“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乖,嘴这么甜呢,原来是有目的性的。”
“我没有啊!我只是看看你带礼物了没有?说你帅是顺便的,但是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我很严肃地告诉你,你是我见过最丑的人。”小家伙翻遍了行李箱后,异常认真地打量黄小赞。
“这句话太让我伤心了!知道吗?爸爸每时每刻都在想你,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你现在怎么变得那么虚伪了?”
“不明!”
“你想我,连件礼物都没有,骗鬼啊?”
“难道你就这么肤浅吗?一定要物质才能体现我的思念之情吗?”
“是你变高尚了?但是我更愿意相信的是,你在鬼扯。”
“我从始至终心里都爱你们的,我觉得咱们不需要那些俗礼俗物来证明咱们的感情了,你看你妈咪,她就很懂我,我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还好意思?你还好意思提妈咪?你过份了!不带礼物就算了,还洋洋得意啊,有你这样做男人的吗?”
“你妈咪就喜欢我这样,你不知道吗?”
“气死我了!”
“看你大义凛然的,其实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没错!你没带礼物,我就是生气了。”
“你听到声音没?”
“什么声音?”
“礼物飞来的声音。”
“哦!”小家伙一脸恍然,飞快跑到大门外,一辆车赫然在门口等待保镖检查,林菲终于露出了两只小虎牙。
晚饭,韦琼兰停下给小家伙夹菜的日常工作,这让她很不满,因为平时她爱吃的菜都到黄小赞碗里了,满满当当的。
“奶奶偏心。”小家伙嘟起了嘴,把不高兴写脸上了。
韦琼兰楞了楞,回过神来,笑吟吟的把一块甜肉馍夹到小家伙碗里,柔声说道。“那菲儿也多吃点,快高快大。”
“妈,你就是太宠她了。”林晓丽在一边看不下去了,转而又对林菲说。“你爸爸一年到底都没几天沾家的,那么辛苦工作,好不容易回家休息,你一点孝心都没有,还耍横,妈妈平时是怎么教你的?你读的什么书?”
小家伙呐呐不敢应声,只是埋头扒饭,在这个家里,她最怕的是她老妈,最不怕的是黄小赞,没人的时候,小家伙还直呼其名。要问为什么,是老妈太严厉?还是老爸太逗比?,谁知道呢?
“听到没有,以后要乖,知道吗?如果听话,爸爸就给你买糖吃。”黄小赞嬉皮笑脸地说着,把本来有点严肃的气氛搅得荡然无存。“莫老师,你别在意,女人牙齿露风,在胡说八道呐。”
“没事!是我没教好菲儿。”
林晓丽一下反应过来,孩子的班主任还在呐,自己刚才的话,不就是明晃晃打老师脸吗?赶紧道歉解释道。“莫老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说你教得不好,我是说她没听进耳朵去,我的意思是不怪你……”
欲盖弥彰,越描越黑。
“行了!别说了,菲儿性格就是这样,和我呢,是没大没小的,莫老师别放在心上,多吃菜,这些鹅肝酱是法国带回来的,味道不错的。”
“是啊!老师多吃菜,菲儿那么调皮,还要莫老师多费心了。”黄朝棣也开声。
“没事!我会尽最大能力教好自己的学生的。”
晚间,黄小赞熄灯躺下,伏在林晓丽突起的肚皮上,倾听自己孩子的生命脉搏。
“你说,莫老师会不会生气啊?”
“人家的肚量可没那么小。”
“都是给菲儿气的,都懵了。”
“我觉得菲儿挺好,活泼可爱。”
“你跟妈一样,就知道一味宠着她。”
“有你这严母就够了,再加个严父会把她逼疯的。”
“哼!你的意思是说我来做这个恶人?”
“是严母!什么恶人啊。”
“就知道贫。”
“我不贫,怎么泡到你啊?”
“我知道你厉害了,不用炫耀了。”
“我也这么觉得,要是我不厉害,你肚子怎么可能给我吹大呐。”
“不要脸。”
“别说那么大声,儿子会听到的。”孕检的时候已经确定是男孩了。
“就是要让他听到,他爸爸欺负他妈妈。”
“这么说,你就是要耍无赖啦!”
“很明显了。”
“你赢了!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这还差不多。”
“我听到你肚子里的儿子在抗议咧,他说他要睡觉了。”其实黄小赞觉得困。
“嗯!晚安!”
“安!”吻过女人的额头,黄小赞倒头就睡。
这是黄小赞半年来睡得最快,最安稳的一觉,沾床即眠。半年的时间,杀手的催命丧钟无时无刻在他耳边响起,脑海里恐惧彷徨挥之不去,心里从未停止波涛汹涌起伏。外面的世界,他是一颗无根的浮萍,他一直置身无尽的黑夜中,飘啊飘啊,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惊涛巨浪的海水淹没。
但是和家人在一起,黄小赞觉得既温暖又让人心安,一切事物都在他脑海里消失,他沉溺在欢声笑语中,他沉浸在舒畅快乐里。他不再惧怕这个世界,不再惧怕杀手,不再惧怕生命会流逝,因为有他们,他的家人,他心灵的寄托。
家是永远的岸,带给黄小赞梦魂萦绕和永远的牵挂,如果把人生比做一次飞翔,那么家是一只小小的风筝,家是宽广的天空,家是永远的线.如果把生命比做一次旅行,那么家是沿途最美的风景,家是旅行的全部意义和最后的终点,家也是他永远的避风港。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觉他还活着,只有在这里,他才能安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