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静挑了几个模样精灵的姑娘做贴身丫鬟,之前的一些关系及能力不怎样的被辞退了好些个,一些资格老的奴婢知道静王妃在王府的陈年旧事。私低下嘀咕新任王妃的身份,一点嫉妒的当头还有一些羡慕,心里总有个声音提醒说:瞧瞧,这么个臭丫头也能麻雀变凤凰。想起自家的那些女儿,脸色不太好看。跟王妃想比,总觉得是老天太偏爱静王妃的缘故。
这些闲言杂语的被传到白静耳里,白静也只是笑笑,又漠不关心的继续绘画着手上的东西。金妈小心翼翼的端上茶水,白静皱了下眉头:“金妈,以后你负责后院的活吧,这些繁琐的事还是由其他奴婢来好了!”抬头恶狠狠的瞪了白洁一眼:“白洁,你好大的胆子,在本宫面前还胆敢如此偷懒。”
白洁的满脸委屈,这个她只是稍微跟白清闲聊了会,哪想到金妈这么快的手脚。而且,主子不是说了日后金妈只负责后院的活么,这人也是越活越不要脸皮,死活不要脸的往主子身边凑。
“做为惩罚,罚你抄完这本诗经。”白静气恼的说。金妈如何听不懂王妃的指桑骂槐。急忙应声退下去。惹得白洁暗自送了好几个白眼给金妈。
金妈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会不知白静有意排斥她,压住心底的不满,暗自骂了几句王妃的坏话,心里才稍稍有些平衡。
白静又何尝不知金妈的不满,但是,与其留她在身边还不如让她到后院,对她二人都好。白静揉了揉太阳穴,身体疲乏的靠着太妃椅心安理得的闭目养神。
“咦!主子画的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白清凑上前,好奇的打量着桌上的画纸。听她这么一说,其余的两个脑袋也凑了上来。
“我看莫不是葫芦吧?”白玉眨眨眼,又挠了下头发,神色疑惑。
“不对不对!葫芦哪能这么扁?”白清神色坚定的抗议。两人不由得挠头搔耳,仍旧是猜不出个所以来。
“你们啊!好好练书写字。如果你们成绩好呢!我就告诉你们。”白静敲了下面前的三个黑亮的脑袋,笑道。在她的这四个小丫头面前她从来都以我居称。也就刚才骂白洁的时候才用了本宫。
一旁罚抄的白洁神色好奇的看着这边,想起王妃对她发的脾气,又倔强的不肯过去观看,只好羡慕的看着四人三人打打闹闹。
“主子!”白冰的声音打断了屋子里的吵闹,脸上的神情喜悦,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她。
“主子,边寨捷报,我看王爷过不了几日便回来了!”脱下大貂裘外袍,去掉身上的一股寒气。白冰话音刚落,几个丫头不由的低声欢呼起来。只有白静仍旧面无表情。
“你们好些练习,莫要辜负了你们学生的希望。”白静淡淡的说,转身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
四个丫头纷纷背对着白静做了个鬼脸,白静刚离开,屋内就是一片纷乱的笑声。白静摇摇头,果然是三个女人一条街。脸上却不由的挂起一抹醉人的光彩——王爷就要回来了么?
城里比较偏僻的一处破旧的房子里走出来,白冰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只有她才知道这抹笑容才是最最满足、真实的她。三三两两的小孩子从身边走过,衣着破烂,神色却是天真喜悦,一个个的向白冰暖声问好后才肯离去。
一抹灰色的臃肿身影从一旁匆匆走过,来到白冰身边时不小心滑倒了一下,白冰眼疾手快的伸手扶起。
“谢谢姑娘。”那人声音苍老浑浊,似是重病在身般重重的咳了几下,一张沟鸿难填的脸出现在白冰面前,吓得白冰脸色发白。
一双眼如针芒般冷飕飕的冷笑着看了白冰一眼,一语不说,便体态蹒跚的往拐角处走,待白冰反应过来,那里还见那人的身影。白冰跌坐在地,脸色煞白,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手心的纸条早已被捏得汗湿淋淋。
“主子真好,不但教我们念书写字,还把卖玩具的钱都开了学堂了,那些可怜的孩子总算有些希望了!”白洁一边和白清兴高采烈的聊着,完全没注意一旁默不作声的白冰。
“就是!过些时日资金也筹够了,我们就可一盖家学堂啦!那些孩子就不用日晒雨淋的啦!”白清眉开眼笑。她们都是穷苦人家的女儿,自然懂得穷人的难处。
“开学堂?”白静笑了:“这是官府的事,我们顶多也就只能救助一会。”不是她泼凉水,这本来就是国家的事情,就凭她那点银子,只怕能够捱一阵就不错了。这个还需要发动社会的力量,光是她们这点微薄之力,是远远不够的。
两人一听王妃这么一说,秀丽的小脸立即皱得像根苦瓜。
“不管如何,还是尽我们的绵薄之力。”白静无奈的摇头,看了一旁神不在焉的白冰,关切问道:“冰儿,你没事吧。”
白冰慌忙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先回去休息吧!”白静看她脸色不太好看,语气关心。
白冰点点头,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冰姐这些天都怪怪的!”白洁皱下鼻子,疑惑的说。白静没吱声,冰儿做事一向沉稳,看来是遇到什么棘事了!
这几日雪已经下的差不多了,看着这个银白的世界,几个女子燃着炉子神色认真的倾听老师的授课。白静在一旁半躺着闭目养神。
“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白静耳里传来昂扬顿挫的声音,若是在配上古琴箫笛之类的,怕她就要沉醉在里面了。
“将军白发征夫泪!”好一个征夫泪。过往的种种回忆顿时翻山倒海的涌泻而来。只觉的满腔的惆怅,如以往盈盈的春水堵住了胸口,肋胀难泻。
“将军、白发,征夫泪!”白静叹一口气,站起身来,望着院子里争相开放的梅花,眼角溢出一颗泪来。王爷,臣妾真的好想你。
“主子莫要哀愁,王爷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白冰体贴的为她披上貂裘。声音细软。
“冰儿!”白静握着白冰温热的手,强忍着激动的情绪梗咽道:“我真的好害怕唯独不见他。”
“不会的,王爷机智神勇,是天生吉人天相。金妈帮人看相可是很准的。”白冰拥住白静颤抖的肩膀。语气坚定。
白静笑着抹去脸上的泪珠,似乎被她这么一说给逗乐了!
“你呀,有事的话可以跟我们商量,不要舍弃集体的力量!”白静拍了拍白冰的肩膀,自觉的无视她神色异常,往走廊深处走去。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站在王府的大门,看着银装包裹的白雪世界,荒无人烟的巷子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天幕渐晚,看来今天仍旧是未回来的,白静惨淡一笑转过身王府内走去。
“爱妃!”
止住脚,缓缓的转过身,不远处一马一人,满脸风霜的出现在白静面前。看着那张熟悉的脸白静忍不住热泪盈眶,两人具是惊喜交加的紧紧抱在一起。
就要过年了,府里这几日是格外的热闹,白静有模有样的包着饺子,眼看着锅里的饺子露出肉馅来,不由的哈哈一笑:“这就是你包的饺子。”
冷澈羽一旁紧皱眉头,语气别扭:“这本来就不是爷们干的活。”
两人说笑间,管家上前道:“王爷,太后有差人送来了饺子。”
白静在一旁浅笑:“看来我们也该去给母后拜个年了!”
皇宫都结灯挂彩,热闹非凡,宫里的宫女都身穿大喜的红色,在广阔的皇宫大殿穿梭来往。个个面带喜气的笑容,一副喜气洋洋的画面。
太后任由白静捏着肩膀,身轻体爽,眉开眼笑:“静儿,你的手法可是越来越好了!哀家都差点离不开你了!这几****可得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啊!”
白静笑道:“母后,只要您愿意,静儿陪着您便是!”环顾四周,疑惑道:“落雪呢,这么热闹的当头怎么能少得了她呢!”这段时间,两人经常在皇宫里碰面,又都受太后喜爱,自然话语多了许多。
白静喜欢落雪纯净的气息,落雪也喜爱白静明朗的性子。两个人一凑在一块,不由得就滔滔不绝,以致于成了良好的伙伴。在这个皇宫里,能有伙伴实属不易,两人也只是对对方有一定的好感,只希望这份感情能够继续下去,大有加深的希望。
“别提那个丫头了,这几日老是神不守舍的,我看八成是看上那家的小伙了!”太后嗔怪道,脸上却是满脸喜色。精通马屁之道的白静自然明白老人的心思,应和着她说:“母后,落雪可是您掌心的宝贝,您可舍得把她嫁人?”
“天要下有雨,我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太后嘴一撇,满脸无奈:“到时哀家就真是哀家了!”说得白静忍不住笑了。
“我看,母后就是疼爱落雪,现在都有个静儿陪了,还想着念着落雪,母后偏心。”白静嘟起嘴,模样娇俏可爱。
“你这个伶牙利嘴的,刚才也不知是那个冤家提出来了,现在倒是母后不是!”太后差点着了她的道,反应过来,笑骂着白静几句。殿内顿时传来阵阵欢笑,惹得一旁的宫女太监不由的低头浅笑。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