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正翱翔于天际的小灰发出一声急促的鸣叫,和它心意相通的龙城闻声,若有所思的向着驰道的正南方向望了一眼,“收拾一下东西,走吧,有车队过来了。”
白玉堂闻声,一双眼睛别有所思的四处望了一眼。
确实该收战利品了!
刚才刚睁开眼睛不久,白玉堂就用了通灵眼,四处张望。
猛然,白玉堂发现一具尸体的怀中,散发出点点赤色光芒。
走近一看,只见那人一只手被压进怀里,手腕上的一串手链,散发着淡淡的赤色光芒,一连串的“8”字符飘然而出。
“八就八吧,再小的蚊子肉那也有肉味啊,更何况眼前有这么多条蚊子肉,够吃一顿了。”
弯腰下去,扯出那串的手链,仔仔细细数了一遍,整整三十一颗黑色小石子。
“收获248枚空间币,也不错!”
虽然如此,白玉堂对于位面交易空间的怀疑越来越大了。
这东西的规律实在是太差,好多特别宝贵的东西,在它那里一文不值,让白玉堂心生愤怒。
别的东西且不说,便是那铁扇书生剩下的那一柄奇特的重型铁扇,其中加入了深海铁母,可谓宝物中的宝物,却依旧分文不值。
“不收就不收,哥才不稀罕了!”白玉堂只好用阿Q精神安慰自己,“这东西,老子要将它融化开来,铸造自己的超级武器,打遍天下无敌手!”
而后,又收起了银票等既值钱体积又比较小的东西,都被白玉堂装成了一个个包裹,背在背上。
龙城则简单的多,只是收起了铁扇书生怀中的武功秘籍和一些珍惜丹药,而后又在小路旁挖了一个深坑,叹了一口气,将铁扇书生的尸体埋葬了。
“一入江湖见生死,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就会变成一具尸体,被人随意的埋在小路旁!”龙城目光带着一点忧伤,浑身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不会的,”白玉堂义正严词、面色严肃,眼中却闪过一丝丝戏谑,“若是你死了,我一定会来给你收尸的,你就放心去死吧!”
“去死,”龙城大骂一声,转头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白玉堂的屁股上,“见到你小子,老子就浑身晦气!”
白玉堂丝毫不以为意,爬起来,拍拍屁股,一阵大笑。
这个战斗之地乃是一个小峡谷式的地段,两边高,中间底,再加上赤道两旁茂密的树林,四方合围成了一个小盆地。
南面的高坡下,小灰正挥着翅膀,耀武扬威的恐吓着那些驶来的车队,一匹匹健马,被这气息凶猛异常的超级大鸽子给吓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这个人数众多的车队也就被迫的停了下来,虽不知这巨兽出现的因由,但这些常年走南闯北的商人眼色极好,猜测等人或许是遇到了不想被打扰的某个高手或者某个势力,将凶兽安排在此,阻挡过往行人。
小盆地中央,龙城拖起那条硕大的金环蛇软绵绵的蛇头,双手狠狠的抖动了几下,这条昏迷不醒的倒霉大蛇就被抖散了全身骨骼,整个身体都变得软绵绵的,犹如一团棉花。
“这条蛇还不错,”龙城双眼放光的望着大蛇,自顾自的感叹起来,“这条蛇虽然卖相差了点儿,但实力和小灰相差无几,且有一招忽然缩小的神通,偷袭起来,很难防备,且潜力不低,智力也不错。”
“若是识趣,就收来当宠物,若是不识趣,就养来放血,做蛇血酒,味道绝对顶呱呱!”想到美好处,龙城双眼放光,似乎看到了一坛一坛的蛇血酒被送到面前,那感觉真是爽透了。
“咳!咳!”白玉堂走过来,清清嗓子,“好像,这条蛇是被我砸晕过去的吧,似乎应该属于我吧!”
“呵呵,你小子倒是大言不惭,专说鬼话,”龙城转过头来,对着白玉堂嘿嘿一笑,那尖细的笑声,着实有些渗人,“这条蛇之所以被你小子砸晕,还不是靠着我家小灰紧紧的缠绕着它,不然,你小子哪来的机会。”
“嗯,这个,”白玉堂苦恼的挠挠头,对于龙城的厚脸皮也有了一层新的认识,“其实,我非常感谢小灰兄弟的帮忙,我也心甘情愿的拿出一些东西来补偿小灰。”
似乎下了一个好大的决心,白玉堂决然地说道:“为了补偿小灰,我准备将这条蛇杀了分尸,我将最好的蛇胆和蛇肉都送给小灰,这样总成了吧。”
白玉堂之所以如此胡搅蛮缠一般的为难龙城,却是为了刚刚被他丢下小树林的那一番事件,白玉堂心中不爽,却不敢在这件事情上和他讲道理,只好在其他方面为难龙城,不求分享利益,但求出一口心中恶气。
小灰听到白玉堂的言语,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小灰的智力差不多是十多岁的孩子,心智比较纯洁,且性情多变。
龙城只是轻轻一笑,挥挥手,将小灰招了过去,叽里咕噜的乱嘀咕一阵,小灰眼中的疑惑顿消,不再理会白玉堂的挑逗。
白玉堂见此,面色猛然一苦,心中感慨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龙城和小灰之间的感情,小孩子最容易被感情所动,可惜了!”
龙城得意的大笑一声,“真正说起来,小灰的功劳不比你差多少,按江湖规矩,你便我的小灰打上一场,谁赢了,蛇就归谁,如何,公平吧?”
白玉堂非常识趣,见到没法再坑龙城一把,就主动退让了,苦笑一声,“算了,就算我送你半分人情,我不和小灰争了!”
“娘的,和一只飞在天上的变态大鸟打架,我可没那么疯狂。”白玉堂暗想到。
龙城对刚才白玉堂的胡搅蛮缠心有不满,不愿意轻易妥协,于是乘胜追击道:“我呸,你小子倒是想得美,你有种就答应我的小灰,不然,就不要和我讨人情!”龙城得意洋洋的抱着手,成心要看白玉堂的笑话。
“嗯,好吧,我答应。”白玉堂的回答出乎了龙城的预料,“江湖规矩里,并没有说比试什么时候开始,那我就无限期推移,这条蛇便先养在你那儿,等几年之后,我有时间了,再向小灰挑战。”
“好个奸猾的小子,居然被你找出了漏洞,这次便宜你了。”龙城暗骂一声,便懒得和这个贫嘴的家伙吵架,吹了一声口哨,正在驰道上懒洋洋的散步的小灰,猛然睁开巨大的鸟眼,精光一闪,振翅而飞。
龙城提着软绵绵的金环蛇,迈上小灰的背,一脚将正在往上爬的白玉堂踢飞出去,并且丢给白玉堂一根绳子。
白玉堂站起身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可怜兮兮的看着手上的这根熟悉的绳子,“哎,我说大哥啊,我可是刚刚救了你一命,就算你不念我的救命之恩,那你看我,”白玉堂可怜兮兮的介绍着自己的伤,“满身红肿,一身是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如此可怜,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同情心,一点爱心?”
“没有,一点没有,”龙城使劲的摇着头,“老子要是有同情心,早被人砍死十遍八遍了,哪里还活的到现在,”龙城砰砰砰的拍打着胸脯,指着白玉堂脚下的绳子,说道:“少废话,爱上不上。”
“我呸,我才不傻了,挂在爪子上飞,还不如老子自己走路。”见到龙城毫不松口,白玉堂也有一些恼羞成怒,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这个讨厌吝啬的家伙。
“嘿!”龙城乐呵呵一笑,“你爱干嘛干嘛,我也不拦你,既然你没兴趣和我一道走,那你就慢慢的骑马回去吗?”
说完,吩咐一声,小灰一飞冲天,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天际。
白玉堂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只见一地的尸体,苍蝇嗡嗡嗡的乱叫,非常恶心。
思索片刻,便用一柄钢刀,在驰道旁的一面青石壁上写到:“林家马队覆灭于此,无双城沧海阁!”
又四处望了一下,见到一些受惊的马匹四处乱跑,就将之找了回来,寻出三匹好马,一匹驮着杂物,一匹驮着铁扇,白玉堂再骑一匹,三匹马并行而走,狂奔而去。
听到白玉堂的奔马声,南坡后的小车队这才翻过小山头,走进了一片狼藉的小峡谷………………
夏天的白天很长,白玉堂骑马奔走了好长一段路,天空的夕阳才恋恋不舍的落下的地面。
天黑了,却没有见到客栈。
这也怪白玉堂自己贪心,早在半个时辰以前,就在赤道旁见到了一个贸易小街,白玉堂却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赶路,因此错过了最后的客栈。
此时,天色已暗,白玉堂亦全身上下无处不痛,虽然涂抹了玉蜂蜜,消了肿,但是那讨厌的玉蜂针仍旧留在了身体里,忒不舒服。
慢步缓行,走过了一个高坡,渐渐的靠近了一片翠绿色的小盆地。
远远的,便看见了那袅袅升起的炊烟,人烟依稀可见,刚刚升起的一点孤寂,转眼间便消散无踪。
人是一种群居性动物,即使是短短片刻的孤独,也让人极不舒服。
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又何尝不是一种透骨的寂寞!
白玉堂并未策马前行,而是选择在驰道旁边停了下来,下马,眨眼间便钻进了驰道旁的小森林。
一并大砍刀砍出了一条小路,渐渐的,白玉堂靠近了小森林的中心,那里,赫然有一个二十多米宽的小湖泊。
兴高采烈的奔上前去,见得那湖水清澈透明,一股悠悠的凉爽逼人而来。
两盏茶的功夫,白玉堂便已经梳洗一番,四处凝望片刻,便找到一块干净整洁的地方盘坐了下来,准备运功驱毒。
这几天时间,青龙门发生大变,白玉堂整日忙碌,很少有修炼内功的时间,因而内功没有丝毫寸进,仍旧是刚刚打通右手阳明大肠经的状态,真气依旧稀薄,但是,少林童子功的真气乃是提取先天一点真阳,极为纯净,疗伤效果非常不错。
此外,运起少林童子功的时候,金钟罩也被慢慢的带动起来,自动运转开来。
金钟罩和少林童子功合起来的力量,相当不弱,片刻之间,便将白玉堂身体表面的毒素清理干净了。
此外,利用金钟罩的控制肌肉的效果,使劲的挤压肌肉,那些深深刺进皮肤的玉蜂针,便叮叮当当的的掉落出来。
一盏茶功夫过去了,白玉堂睁开眼睛,闪过一丝精芒,精神盈盈。
低头拾起地上那半寸不到的小针,只见这小针通体呈白玉色,玉蜂针大头的一面上,有一点淡淡的青色。
仔细分辨一番,便发现那个头越大的玉蜂针,其青色越浓。
白玉堂撕开一匹布,拾起地上的玉蜂针,细细的包裹起来,藏在胸口。
这玉蜂针可是好东西啊,不但锋锐无双,而且轻巧若云,扔出手去,悄无声息,偷袭效果非同凡响。
马也累惨了,特别是驮着白玉堂的那匹马,此时已经口中吞风吐云,气喘不息,就差没口吐白沫了。
白玉堂有近两百五十斤重,一般的马,根本负不起。
白玉堂现在骑着的这匹马还是一匹名马,名叫雪蹄青骢马。
雪蹄青骢马高达九尺有余,长也有一丈二三,四蹄雪白,浑身青棕色,即使在无双城,也算是一匹难得的宝马。
牵马慢行一段路,白玉堂终于临近了这个安静的小村落。
这个小村落,给白玉堂的第一感觉就是穷。
到处都是低矮的草棚房,不但破旧不堪,且大都只有白玉堂一般高低,地面坑坑洼洼,凹凸不平,勿说马车,便是行人走动,也会不小心磕着脚,且遍地的牲畜的粪便,又脏又臭又乱。
此时,白玉堂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觉得是否有走进去的必要,便是在那小森林中歇息一晚,也远比呆在脏臭的地方要强得多。
但是,既然走进来了,就进去看看吧,白玉堂自我安慰道。
牵马前行了一段路,终于见到了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院子。
抬头一看,只见那院子里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穿着一身打满补丁、洗得发白的粗布衣服。
这衣服虽旧,但是看上去洗的很干净,给白玉堂的第一感觉还算不错。
哒哒的马蹄声传过来,小男孩抬头一望,就看到了一人三马奔行而来。
“娘,”小男孩倒也不怕生,笑嘻嘻的指着那黑皮大汉,兴奋地说道:“那边来了一个人。”
爱热闹,是小孩子的天性,更何况这冷寂小村的孩子。
低矮破旧的沙土房里,走出来一个灰衣妇人,只因天色太黑,看不清其面目。
白玉堂缓缓走进,终于看清了两母子,那妇人的穿着,却也和小男孩差不多,也是破的厉害,补丁满身,但洗得发白,再加上那妇人脸上的温和笑容,让人丝毫不觉得难看,反倒有一种朴素的美感。
这是一个贫穷而干净的家庭!
“这位大姐,在下连夜赶路,可否在此讨碗水喝?”白玉堂拱手问道。
“客人哪里的话,小妇人一家贫寒,若是客人不嫌弃,就在舍下歇息吧!”妇人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在下乃是江湖人,不喜客套,这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玉堂豪迈一笑,也不再客套,便将三匹马栓到小院子旁边的大树下,解下包裹和铁扇,走进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