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就凑合算了!”
“不是吧?”柳俊生听了差点晕倒。
“多吃点身体好!”他娘补充了句。
“你们嫌我吃得多吗?”姑娘气乎乎地站起来,准备向外走。满脸的油脂在红通通的脸蛋的映衬下变得更加油光湿滑。
“不是,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俊生娘连忙赔着笑解释着。同时,她朝柳俊生努努嘴,示意他赶快去哄哄。
柳俊生的心里已是厌恶到了极点;但看到娘眼里饱含的期盼和脸上焦急的神色,他还是忍住了,搓着双手说:
“姑娘别激动!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翠花看着柳俊生帅气的脸庞,身体像不受控制似的坐到了凳子上。嘴里柔声问道:
“俊生,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柳俊生望着她臃肿的身子和强作的娇气,只觉牙齿酸酸的,胸腔里也积压着一股闷气。于是,没好气地说道:
“有话就说!”潜意识的下一句就是“有屁就放!”不过,因为有娘在跟前,他没说出来。
“我想问的是:‘假如我和你娘同时掉进了河里,你第一个会选择救谁?’
听了她这无厘头的话,柳俊生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臂就想扇她一个大嘴巴子。可娘正狠狠地盯着他,他悻悻地把手臂放下了。同时,勉强地回答道:
“我们这里的河水很浅,淹不死人;而且我娘也不会掉河里,至于和你同时掉河里,我认为那比火星撞上地球的机率还要低。”
“结婚后,我要当家!家里所有的钱粮都要归我一个人掌管。”翠花又趁势提出了另一个要求。
“这个听你的。”柳俊生还没答复,他娘就抢先表了态。
“我和你结了婚以后,必须要把你娘分开!”翠花直白地继续说道。
“什么?”柳俊生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来他与娘相依为命,娘把他当作自己的心头肉。他也把娘当作自己的精神依靠。现在却要他这么做,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他窝住心里腾腾升起的怒火,冷冷地说:
“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俊生!人家是想和你过二人世界!你娘现在不是什么都能做的吗?又不需要人专门侍候?”
“你给我闭嘴!”柳俊生“蹭”地窜到了她面前吼道。
“俊娃子,咱们听她的,娘还没老,自己可以单过!”说完,他娘脸上显过一丝凄凉的神色。然后,又对着翠花说:
“姑娘,你说的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只要你们两个幸福我也就放心了。”
“不行,我不答应!”
“你马上从我面前消失!不然你会后悔生到这个世界上。”柳俊生怒气冲冲地冲她威胁道。
翠花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五官,知道彻底没戏了,口里不干不净地骂道:
“也不瞧瞧自个是什么德行,你就守着你娘打一辈子光棍吧!”说完,摔门而出。
这下除了柳俊生,基余的人全都傻了眼,王二娘摊摊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然后径直离开了。
看着不断唉声叹气的娘,柳俊生的心里像针扎一般,他陪着笑安慰着:
“娘,你就放心吧,不出两年,俊俏的媳妇一个个地争着进咱家的门。”
“就知道吹牛,反正娘已经老了,以后就全靠你自个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柳俊生总是小心翼翼的,每天公鸡打鸣后不久就起了床,再也不是以前那样睡到自然醒。
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半月有余,一天,他又到集市上去买些生活用品。走到半路上却听到有人指指点点。
这个说:“你们知道老柳家的后人吗?挺大个人一天不干些正事……”
“是啊!听说给他介绍了两个媳妇,都被他给气跑了。”另外一个人掺和着。
“可不是吗?听说他娘又托人给他说媒呢,不过呢,听说……”说到这里,她四处看了看,显是怕有人听到。
柳俊生赶紧把头转向了别处假装看风景。
这个长舌婆可能是察觉到没人注意到她们的对话,于是,放心地又说了下去:
“你们知道吗?听说这回给他介绍的姑娘是个独眼龙呢!”
“啊……”听了她们的话,柳俊生完全蒙了,心里百般不是滋味。
他集也不赶了,发疯似地往家里跑,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家得赶快逃离,不然自己的幸福生活没准真得会掌握在那些奇葩的人手里。
当机立断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他草草地收拾了几件破衣服,找出藏在枕头底下的私房钱。留恋地看了看家里,心里默默地说了声:“娘对不起了,儿子得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过段时间再回来看您!”
他决定先到县城去碰碰运气,于是,在一个小时以后。他顺利地搭上了去往县城的汽车。
这天的人不少,座位早就没有了。他只好立在过道中,把自己帆布行李包放在脚下,右手紧紧地抓住扶手,随着车身的颠簸,身子也来回晃动。
在这有节奏地摇晃下,柳俊生感到特别的困,不一会儿就耷拉着脑袋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就被一阵嘲笑声给惊醒了。
他看着大家直直射过来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部,看拉链是不是忘记拉上了,检查了一番,是好好的。
他正准备不予理会的时候,大家的笑声更加大了。他用探询的目光看着对面一位身材瘦削的小伙子。小伙子朝他身后打了一个手势。顿时,他就看到了令人有趣的一幕:
一位背对着他站着的一个中年人,因车上阳光的照射,再加穿的裤子颜色有些浅,屁股上惊现了“净重50KG”的字样,难怪人们会笑成这样。
柳俊生明白了肯定是这位中年人家境不好,才想到用化肥袋子做内裤穿的。
他看着大叔头发有些花白,黑膛色的脸色有些憨憨的,穿的粗布衣服已经严重褪色发白了。他心里不由涌现出了同病相怜的感觉。同时毫不犹豫地用身子挡住了大家的视线,还用肩膀顶着他向后靠的脑袋。
大家看着他这一不同寻常的举动,不好意思再看,纷纷收转了目光,和自己的同伴近邻寻找新的话题。
到中午时分,汽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几年时间没见,县城变化很大,宽阔的道路四通八达;高楼林立;各种娱乐场所也是应有尽有。
柳俊生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应接不暇。他拍了拍空空的肚皮,心里想还是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他提着行李包,初春的气温还是很低,但他照常敞开衣襟,头发也是乱篷篷的,神情沮丧,脚步虚浮,活脱脱就像刚从非洲大陆逃难回来。
从汽车出来往西走了不到五百米,就老远看到了一块硕大的牌子,牌子上写着三个鲜红的“必来客”大字。
走近一瞧,面积还真不小,推开沉甸甸的玻璃大门,两位亭亭玉立的迎宾小姐轻启朱唇,弯腰弓背,甜腻腻地说了声:“欢迎光临!
柳俊生吓了一跳,然后一双眼定在了两个服务员的身上。他凭着目测,先大体测算出了她们身高大概在一米六八左右。接着就是考察重点部位,也得出了具体数字;其次,他将这些数字在大脑里经过了周密的计算,最后得出了结论:两人的三围全部达标。
其中左边女孩的黄金比例相似度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八十,右边的也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五。
两个女孩子见客人迟迟没有反应,既不往里面走,又不向外去,呆呆愣愣地杵在那里瞪着黑眼珠在她们身上四处乱瞄。又见他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喜笑颜开,时而抿嘴苦思,心想他定是不怀好意,在那里琢磨肮脏下流的事情,不禁又羞又怒,憋得满面通红,更增几分俏丽。看得柳俊生不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两位姑娘齐声叱责道。
柳俊生心里一惊,以为心里的丑事被她俩瞧出来了,讪讪地说:“看着眼前的美景我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古诗。”
“什么诗?”
“人面桃花相映红。”
“有什么含义吗?”
这是形容女子相貌俊美的,接着他把有关的数字以及如何推算出她们身体比例一古脑儿全说出来了。
听得这两位姑娘又惊又喜,不由得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男子细细打量起来:一件破旧的茄克衫,头发要多乱就有多乱,基本上处于根根倒立的状态,胡子也是老长,像极为了逃荒的难民。为了配合她们的目光,柳俊生也故意挺胸抬头,深邃的目光好似在眺望远方,实际上是在偷偷瞄着两个女孩子的胸部。
“看够了吗?”有个女孩子似乎发现了他的阴谋,冷冷地问道。
“嗯、嗯,这儿的风景真是太美了,柳俊生讪讪地笑着,大踏步地走到了里面。
大厅里面的布置也是匠心独运,煞费苦心。
天花板中央一盏华丽的水晶灯正发出的柔光使四周看起来美仑美奂,别具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