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支线的故事,我当成番外来写,表示不喜欢的可以跳过去直接看第三卷,不过个人建议还是看一下,主要是写383年-385年的事,慕容泓死了开始,苻坚死了结束。
牡丹眼神一瞟,仿佛已经把相思看的透彻,先声夺人道:“可别说你什么也不会,若是不会那边只能如同下等妓一般以身示人了。”
这样一说,相思也把到嘴的推脱吞了回去,讪讪道:“我擅长的是跳舞,还会一点胡琴。”
牡丹点头,“看出来了,身量修长柔软,骨骼清奇,是块跳舞的料子,至于胡琴……龟兹那边来的乐器,会弹就很不错,哪怕并不精,客人总喜欢这些稀奇。你好生休养两日,第三日缓过来后将你所会得舞跳一边给我过目,若是入眼便是挂牌艺姬,若是不好——我宝嬛阁也不会养多余的人。可懂了?”
相思连忙应诺着,直至目送牡丹离开。
这一下她便是连床也不敢躺了,不知有多久未进食,见着桌子上有牡丹先前放那的粥,便三下五除二的喝光了。
相思晚上便知道了现今所处地为长安,时间是公元前383年——相思看镜子里自己的脸就知道自己还在慕容卿盏的身体里面,只是却在这十三年内没有改变。
如今正是淝水之战发生的那年,而苻坚的大军已经驻扎在了淝水……墨相思不敢去想那即将会发生的惨烈,她想要去那里找苻坚,他们如今没有了时间距离,没有了空间的距离,却唯独有了身份的距离。
可是她比谁都清楚,正史的无可变更。眼睁睁的看着,却无能为力。她在第二日找到牡丹。
“牡丹姐,我叫……”
“哟,还是别了,名字这东西最是虚假,我可以是牡丹,你也可以是牡丹……不过现今此事并不重要,我们在红尘从不问名字,出了红尘,你仍然是你——只要你出的了。”牡丹拎着细嘴茶壶,慢慢的倒上两杯,七分满,天青色的瓷杯中是琥珀色的茶水,无暇抬眼去看相思,直接开门见山:“有事直说,虽然这宝嬛阁不归我管,可我总该还算个能管你的人。”
“牡丹姐,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清楚花多少银子才能给自己赎身?”相思坚定的说。
牡丹放下手中的茶壶,仿佛是刚涂上的桃红色胭脂好似烟霞一般在脸上晕开,眼角的金粉妖娆的如同凤凰一般:“赎身?呵呵,还未开始挣钱便想着要赎身,想你这身段着容貌,当晚宝嬛阁的头牌不过早晚的事……说明你赎身要做什么。”
相思眼角噙泪,“我的爱人去了淝水,此去他必会受到伤害,我想在最后的时候陪他……”
牡丹懒散的打量着相思:“明日在前院的大台子上跳个舞,若是来钱快,一万两白银便放你自由。”
“可以!”相思又惊又喜,却没有因此昏头,冷静下来,一字一句的强调道:“我要字据,口说无凭。”
牡丹算是爽快,抽出纸,相思磨墨她写,很快便写完了。相思点头收回单子服帖的贴在胸口,感动的说:“谢谢你——”
牡丹摆手,“谢谢?只怕别在我背后骂我!”
相思划了一套衣服和鞋子,鞋子的小部分加工全是相思亲自进行的加工。她满心期待着能赚够了一万两白银,去找苻坚。
第二日的夜晚来得很快,特别是当晚霞出现的时候,就代表又一个夜空的来临。
从和牡丹谈话的当天开始,墨相思就拼命演习着一切能记得的属于清河公主会的舞蹈。宝嬛阁在长安是最有名的高消费娱乐场所,顾客并不在话下,只是要让他们甘心拿出自己的腰包为自己疯狂的买账却是万分艰难的。
正想着,牡丹推门而入,神色微愠,上下打量着相思。相思与她相处的这三日在印象中却是没有见过她这般摸样,顿时起身看着她。
牡丹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手指托了托发髻上的花朵,道:“唱曲的那蹄子失了声,你就一并带唱了!”
相思想到慕容卿盏的这个缺陷不由遗憾的摇头:“我唱歌有障碍,只要大声就唱不出来,不敢欺瞒您牡丹姐。”
牡丹神色带着狐疑,“话说的倒是清爽,莫不是为了不唱曲找的理由吧?”
相思连忙摇头否认掉,牡丹眼睛一瞟,“量你也不敢拿我开玩笑。”
相思点头称是:“虽然我不能唱曲,不过我会弹胡琴,今晚绝不会让牡丹姐失望!”
今晚并不是相思一人的独场,她紧紧是一轮又一轮舞者中的一位,唯一得天独厚一些的是,场子是由她开场。高筑的台子粉纱缦绕,莲花灯笼高高挂在梁下,相思在台后观看着台前喧闹纷扰的样子心里却是浮现着一丝不安。
宝嬛阁前车马如龙往来,一辆色调低沉却不失华贵的马车打门前路过。马车旁骑马的男子年约四十,微圆的肚子掩盖在锦服之下,一张脸的褶皱被油水撑的蹭光瓦亮的,看起来竟如同三十余岁一般。
马蹄声缓慢下来,车内一直修长白皙的手伸出撩拨开帘子,比夜色更加明亮夺目,楼阁前的灯光照亮他的轮廓,神秘中透着惊人的绝艳。
“宿大人,府上可想再添的十九房姬妾?”阴测测的言语让宿勤崇色心一惊,面目变换,诺诺言道:“臣下不敢,只是王上有说今晚会来此……”
“八哥?”表情兴味的看着灯光下桃色迷离的招牌,帘子放下,清幽魅惑的声音传出:“宿大人就留在这。”
宿勤崇游刃有余的在宝嬛阁里寻欢作乐,只是那个性子诡谲的主子的话他却不敢小觑,一想到此身上不由的一阵冷汗,把色心惊醒了不少,抖抖衣上的褶皱,大步的直奔内阁。打赏了不少银两,交付了几锭金子,总算是开了个小后门,把楼上的雅间腾给了他,宿勤崇不敢久坐,在楼上够着身子看着全场寻找着慕容泓的身影,好不容易找着了,却被漫天洒下的茉莉花瓣晃了神。
四散的水蓝色绸带从头顶甩下,牢牢的系在舞台的柱子四角。三道彩色的身影自上而下,手缠绸带如仙子般徐徐降落,转而又收回系绑的绸带,挽在两臂,甩开如同涌动的云层一般。宗人惊魂未定惊艳之下却又见一道白色的清丽身影以绝美的姿态,让人窒息的美从天而降,脚尖点地,绕着绸带踮脚旋转着,衣摆散开,好似开在凡间的仙花一般不染尘埃。
三道彩色的人影即使衣着艳丽也无法掩盖住白衣少女身上的淡雅惊才绝艳,所有人都将目光转移到了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