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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在等待,只是,一直不知道等的是什么。

时间从来都不遥远,有时候我们反反复复厌倦不堪,只是因为时间一直不曾离去。

可是当我们忘记它的时候,亦是很美好,如同唯美的童话。

那天,绮阁去念云轩的时候,走近的时候,看见姐姐在弹琴,一丝丝音律环绕在整个天际,一场华美的宫闱,多少人在藏着眼泪,放不下心里的情感。

自己走了过去看着姐姐,姐姐给了自己一抹淡淡的笑容,在不经意间抹着眼泪说,绮阁,你怎么来了。

“姐姐啊。”绮阁走过去为她拭去眼泪,儒衣说:“绮阁,姐姐没事,只是有点想家了。”

很多人看着寄瑶这么受宠,觉得心里很难过,于是就要开始算计,可是自己无论怎么说寄瑶也是自己的好姐妹,自己怎么下得了手呢。寄瑶,其实绮阁知道那天巫蛊的事一定不是你做的,因为那天自己经过桦妃身边的时候,听见桦妃在和平儿说一些什么事情,于是就想平儿不是寄瑶的宫女吗,装作不经意地走了过去,听见她们隐隐约约在说:“把那个放到洛妃被子里,要趁没有人的时候……”

自己也没有挺清楚她们在讲什么,但知道平儿一定是桦妃安排在寄瑶身边的线人,于是自己很想去告知寄瑶,又不能很快就从桦妃身边走开去找寄瑶,这样会让桦妃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于是只好装作漫不经心地离开。

自己只是答应,本不该管的太多,可是心里就是那样难过,毕竟寄瑶,她一直都是自己的好姐妹啊。

再坐回座位的时候,看见玄烨坐在寄瑶身边,抓着寄瑶的手,很是亲切和爱怜,自己早已习惯这样的冷落,就算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后来寂寞的烟火,缓缓降落,自己看着那天的璀璨,就在想,不知姐姐一个人在念云轩里,在做什么,也看着这样冷淡的烟火,思念着董郎吗,宫里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宫里有一个湘妃,湘妃早已成了一个摆设,再大的封位也掩盖不了内心的忧伤。

灰白的天空上,飞鸟掠过,我左手抓着回忆,右手藏着眼泪,陷入深深的寂寞。一片荒芜的景色,和哀愁。

烟火落过的时候,没有声音,转瞬化为冰冷的尘埃。

渐渐地醉了,在这样寂寞的深夜里。

直到有人说抓刺客的时候,自己才从无边无际的惊慌中醒过来,想要去告诉寄瑶,可是发现寄瑶,早已不在。

就像很多人,就在原处,可是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它了。

看着刺客的方向,好像是去储秀宫的路,自己微微地替寄瑶担心着。

直到寄瑶被发现藏有巫蛊的时候,看见玄烨的眼神,很伤感,和落寞。

两天以后,玄烨大封后宫,封博尔济吉特氏桦容为桦贵妃,静妃塔穆察氏嫣然为静贵妃,平妃由于资历尚浅,暂时未进位。乌雅氏靖荷为徳嫔,赫舍里氏抒蝶为淑嫔,富察氏菱纱为瑾嫔,董佳吟苑等晋为贵人,而自己,不知是因为在冷落的重华宫里早已被人遗忘,还是他刻意的冷落,自己还是答应。

如同一圈过后,什么都没有改变。

我们往往复复地走过,最终还是回到起点。

日子过得很平淡,像是一潭经不起波澜的潭水,一个人在空旷的重华宫里刺绣,抑或是等待着什么。

玄烨这次大封后宫,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为了寄瑶,为了堵住后宫众人悠悠之口,不再抓着那次巫蛊的事情,只是为了能好好地爱自己想要爱的人,没有其他缘由。

一直都想要去看看寄瑶,只是觉得自己身份不妥,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答应,凭什么过去巴结人家,是不是有点矫情。

只好好地去看一下寄瑶,是不是现在还好,见到寄瑶的时候,寄瑶还是这样安静地努力向自己微笑说,绮阁,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寄瑶,你还好吗。”

“好又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反正日子过了就过了,无所谓好与不好。”

寂寞像首歌,它总是回来,没有预期地降落,在我们之间。

绮阁说:“平儿的事,怎么样了。”

寄瑶有点惊异地看着自己说:“你知道了。”

“是。”绮阁看着手心,突然有种很想流泪的感觉,却没有眼泪。

寄瑶看着窗外说:“平儿,也是很可怜很悲伤的人,不需要被惩罚。”

绮阁说:“我知道我知道,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可怜,只是我不希望看见寄瑶你受到伤害,被别人欺骗。”

两双手抓着彼此,又是以前的那种落实,又重新回到身边,原来我们都不曾走远,只是太模糊,所以彼此都看不清楚。

一切的一切都平息了,只是不知道着短暂的平息,又能维持多久。

回去的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水,雨丝从阴冷的天空落下,绮阁看着那些妃子乘着肩舆回宫,只是冷笑。

自己没有打伞,因为觉得寂寞。用手挡着雨丝落在发髻上,可总是徒劳,一个人在雨中行走,漫漫地走,默默地走,才发现越加寒冷,因为难耐,所以寒冷。

泥土掺杂着粘稠的气息,花盆底鞋跌在地上,她跌倒在地,任由雨水打落下来,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只觉得太伤心,所以无所谓疼与不疼。

看着天际,阴沉沉的天空压下来,没有飞鸟,亦没有爱。

一双手把自己托起,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好像看见一个人替自己撑了一把伞,不再有雨水掉落在自己身上,心里突然涌上了一种温暖,从无间断地往复着。连绵不绝。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见自己躺在重华宫的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想要动弹,却发现全身虚弱无力,他坐在自己身边,让自己不要动,他站在一边为她熬药。

她突然认出来他就是上次那个为自己治病的太医,却一直没有告诉自己名字。

她想张口问他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他说,人生相遇何必相知,相知又何必相遇。不用问我是谁,我只是想医好你。

她说,我知道,只是我怎么了,怎么病了。

他走过来摸着她的额头说,你已经睡了两天了,那天你一个人在雨中走,也不撑伞,就发烧了。

他,在自己身边守候了两天,她在心里涌上了一种感动,他为自己敷上毛巾,动作很小心,他说,你不开心吗,为什么要淋雨,会生病的知道么。

在他身边,自己像是一个孩子,可是越是关心,自己却越是排斥,因为自己离它们已经太远太远了,于是说:“我就是要生病,你知道吗,我死了有什么不好,不过可有可无的人。”

他看着自己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事情而难过,可是你不能让那些爱着你的人跟着你一起难过。”

一句话让自己如此伤心,和幸福。

两种感觉夹杂在一起,同时在心里冲荡着,幸福第一次来了,无可预料的风吹过,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快乐。

他说,如果有一人爱你,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的吻落在自己胸口,如此安静,以至于忘记了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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