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兴旭一直心神不宁。
那个女仆再也没有出现过,他担心她的安危,在这个处处危险的地方,一个柔弱的小女仆,根本无法反抗突如其来的意外。
兴旭现在只恨自己实力低微,痛骂自己隐隐的胆怯,他畏畏缩缩地生活在练场里,生怕惹到大麻烦。可是兴旭也没有想到,他不找麻烦,麻烦却找他不停。
那些战奴回来一周后,再次不安分起来。兴旭不知道白天练场他们是怎么样,只看到回到宿舍,孟德和聂白身上的伤口每日增加。
二人在宿舍里辱骂不停,偶尔还动起手。兴旭也被拖下水,剩下的四个战奴,不会干看着,也会上来朝兴旭拳打脚踢。兴旭自然反抗,可是双拳不敌四手,毕竟他人多势众,打着打着,就变成单方面的殴打,兴旭只能护住要害,偶尔找机会回赠一拳。现在他的体力逐日增加,身体强度和力气也变大了,被那些战奴打着,虽然很痛,不会伤筋动骨。倒是他偶尔递出的一拳,总有不错的战果,打的战奴血流满面。
“干你娘!”孟德被打倒在地,聂白和战奴们一拥而上,猛踩半天。
那些战奴和兴旭缠斗半天,已很是疲惫,自然没多大战斗力,聂白同样脸色苍白,他们打了一阵,也住了手,朝孟德和兴旭,吐口吐沫,就聚到一起嘀嘀咕咕,偶尔冷冷看过来一眼。
兴旭和孟德相视一笑,他们这些天,每天总要经历一场殴打,兴旭发现孟德和聂白纠缠的时间愈来愈长,知道他的实力也在增加。他们和战奴没有生死相向,毕竟没有大的仇怨,兴旭不知道那些战奴怎么就看他们不顺眼,频频挑衅,还是说就是他们野性难驯,天生就是好勇斗狠的性子。
兴旭和孟德也是个狠茬,从不服输,就算被打倒,也想着在他们身上捞点利息回来。
“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些狗日的”孟德狠狠低声骂道,他现在同样躺在地上木板,木床已被战奴们占据。
“打不过别人,就别装狠……”兴旭打趣道。
“你不也是,看你被人按在地上打,还不赶紧向别人跪地求饶?”孟德懒得看兴旭,狠狠啐道。
“你不是练了四式刀法吗?干他们啊!”
“你也知道说是刀法啊,我刀呢?他妈的,那聂白学刀也是好手,你看不到白天我被他打成狗……”孟德恨恨道,“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畜生,郝锋天天笑话我!”
兴旭笑笑,没有说话。孟德学习了四式刀法,名字很是精炼,让兴旭感觉有霍霍杀气,又有点古朴悠然的味道。湛家培养出野蛮人这号凶人,的确是有看家本领的。想到这,兴旭几天来一直在思考的事,现在下定了决心。
“孟德,帮个忙……有空和华容说下,我想回去训练……”兴旭低声说道。
孟德猛然坐起,“好好好,终于想通了啊,就说你跑到伙食房有屁用啊!”
兴旭说声感谢,也不多解释。他最开始出于保守,也是有点自矜,害怕他训练方式被人学了,是不是应该低调点。可是到这里这么久,兴旭慢慢学到了一个道理,那就拳头大才有机会活下去,藏拙不藏拙,不是他现在一个奴隶应该考虑的事情。而且他也在其他人面前,做了几次健身动作,别人只是眼神怪异,没人会往训练的方向想。
这世界的人的确是很原始啊,或者说科技的确是第一生产力啊,兴旭暗戳戳想到。
第二天晚上,孟德就带来了好消息,华容同意了兴旭回到训练场,但是有个不幸的安排,今后兴旭要和聂白对练。
兴旭当场石化,大致猜测华容是想狠狠训练他,能够活过试炼,不过这也太狠了,兴旭毕竟没有参加之前的刀法训练,和战奴对练,岂不是被打半死。
这一晚,兴旭有些兴奋,半晌无法进入睡眠。既然如此,兴旭决定沉下了心,习惯性地进入冥想。
呼……吸……呼……吸……
还是呼吸冥想法,兴旭很快进入奇妙的状态,他现在很是喜欢这个状态,身边的元气流动,也是在冥想的时候,感知最为清晰和微妙。白天时,兴旭只有在安静处,才能偶尔感受到元气的流动。而在冥想的时候,元气就像液体一样,围绕在他的身边,他就像在缓缓流动的水里,漂浮不定。
感受到了元气流动,兴旭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安详的微笑,就这样在黑暗里,兴旭冥想的状态中,沉沉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兴旭和孟德一起赶往练场广场,他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特别是聂白眼神死死盯着他,挑衅蔑视之意已经显露无疑,其他人眼光也有些好奇。
华容从木楼下走出,身穿黑衣,双手缠着他的长鞭——姜军。走到广场前站好,华容朝地上挥了一鞭,“咻”的一声。
“训练开始!”华容大吼。
“对练!”华容手指指点点,“你和你,你和你……”,然后他走向兴旭,指了指他和聂白,“你和你”。
聂白露出狞笑,拿出木刀,走向兴旭。
兴旭严阵以待,拿起木刀。
聂白站在对面,嘿嘿一笑,朝兴旭招招手,轻蔑之极。
兴旭不动声色,深吸一口气,手上握刀的手紧了一紧,然后慢慢放松手腕,摆出蓄力姿势,猛然抬脚前冲。
“呼呼呼”,兴旭只听风声霍霍,在耳边作响,聂白在他眼前快速放大,他看到聂白那张有些慌张的脸,然后看到他横起刀,作势防御。兴旭高举木刀,猛劈下来。
这一劈,犹如老农砍柴,熟练自然,兴旭砍了大半月的木头,这动作已经犹如呼吸般熟悉,右脚掌往前旋,腰身向前转,胳膊向下自然挥去。
眨眼间,木刀已经斩向聂白,快如闪电,聂白眼神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地头往后仰,举刀格挡。
“啪”的一声,两把木刀相交,聂白手上木刀咔嚓一声裂开,兴旭木刀不停,一下打到聂白脸上。
一声像是耳光一样的脆响,在练场间响起。在角斗士们不可思议地面前,聂白被兴旭一刀劈倒在地,昏迷不醒,脸上血流不止,乌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