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郊区荀夫人名下的别墅之中,此时此刻烟雾缭绕,马道长盘坐在蒲团之上,你这双眼念念有词,而荀正国夫妇依然跪在火炉前,一把一把的将金银元宝扔进火里。
虽然现在荀夫人依然在怀疑这样到底有没有用,毕竟这表文也烧了,头也磕了,香也烧了不少,元宝更是烧了两大袋子,可是到目前为止,一丁点的异常现象都没有。
夜色也是更深了,凉风习习。
站起身,立于火炉之前的荀正国也是一脸的矛盾,既有那么一丝庆幸,也有着一丝丝的懊悔。抬起头,荀正国看着天空的繁星点点,皓月当空,一切都和往日里一样。
“看来,这鬼神果然是不可尽信啊。”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荀正国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难过,所有的情绪化作苦笑轻叹一身。
不过,就在他放松的这一刹那间,一股难以言表的森寒化作凉风吹了过来,深入骨髓的冰冷绝非这夏夜的凉爽所能比拟!
不仅仅是荀正国,就连正在烧纸的荀夫人也是感受到了这刺骨的凉意,不为别的,就因为眼前这烧的正旺的火炉突然熄灭,没有意思的预兆。
“来了!”墓地睁开眼睛的马道长正了正身上的杏黄道衣后,笑声的说道。
事实上根本不用这马道长说话,荀正国两人也能感觉到,毕竟这突如其来的森寒绝对不是这盛夏的凉风所能媲美的。
按理来说,一个人一辈子遇到鬼的概率真心很低,招魂这件事就更不用说了,好人家谁显得蛋~疼玩这个,两者遇其一,已经是很难得了。
现在这荀家一家三口运气叼炸天,把这两件事情全都干齐全了,这已经不是祖坟冒青烟了,估计要是有机会,荀正国绝对会回老家看看,是不是自己的祖坟被人用手榴弹炸了。
面对这种基本上可以牛笔到上天的运气,荀正国这一家子表现出来的可是没有半分的惊喜,或者可以说是很惊吓。
现在招魂成功,刨除已经变成傻子的荀胜之外,荀正国夫妇的两张脸已经是面无血色,整个后背更是被冷汗打湿了衬衫,一张嘴根本不知道怎么开口。
看着已经傻掉的两个人已经惊颤的难以开口,马道长也是只能摇头苦笑,然后将自己手中的桃木剑一扔,示意自己并没有恶意。
马道长站立在法坛之前,背对着东方,双手作揖朝天一拜,恭恭敬敬的说道。
“今日人间马家道士马思远情隐身大人于此,有一事相求,恳请大人出面现身一见。“
说完,马思远深深的鞠了一躬,态度十分端正,毕恭毕敬的,没有一丝的失礼。
不得不说,这马思远的名字还是不错的——思远,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能够瞻前顾后,才能活的明白。
“思远,好名字啊。可惜,你到底还是没有明白这个名字的意思。”
虚空之中,一道冷漠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之中根本毫不掩饰对于马思远的厌恶之情。一个道士,捉恶鬼,祈众福,这才是应该做的事,而不是现在这样,落入红尘之中。
说完这些话,云凡根本就没有再去管这满头冷汗的马思远,而是把目光集中到了荀正国夫妇的身上。
在夜空的掩饰下,荀正国两人惊恐的看着别墅的周围,在哪光明照射不到的地方,黑影绰绰,涌动着别样的恐惧。
黑色的长袍,叮当作响的铁链,让人看不真切的面孔。这一切都让在场之人陷入了无与伦比的惊恐之中。
“哗啦啦。”
黑暗之中,一声锁链之声骤然响起,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漆黑的锁魂链从暗处伸出,将本已经吓得不轻的马思远绑了个严严实实,像一个粽子似的。
在这瞬间,马思远惊觉身体已经慢慢僵硬,一种侵入骨髓的阴冷渐渐渗透进身体,嘴里更是害怕得牙齿颤抖,发出咯咯的声音。
“你的问题一会再说,我们有的是时间,现在先说说叫本座来此究竟所为何事。”双眼微眯,紧紧的盯着眼前磕头捣蒜的女人,双眸之中近视冰冷之色。
“鬼差大人在上,犬子前些日子不小心冲撞了大人,还请大人手下留情,不要怪罪一个小孩子啊。”爱子心切的荀夫人此时跪在地上,双目含泪的说道。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儿子毕竟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母子连心啊。身为人母的荀夫人此时也是顾不得许多,只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不再受罪。
“我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荀胜的母亲荀刘氏吧。”对于眼前这个声泪俱下的妇人,云凡当初在看荀胜资料的时候,可真的是记忆犹新。
“犬子前些日子只是无意冲撞了大人,大人也没有必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吧,还请大人切勿在折磨犬子了。”到底是做官的,稳定了心神的荀正国不卑不亢,要是不知道的,真的很难想象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
听到了荀正国的话,他身边的荀夫人还有被帮上的马思远都愣住了,娘嘞,这是求人办事的态度,这是不是脑袋让屁蹦坏了。
而此时的云凡听到之后也是不由得为之一愣,求自己办事就这么个态度?好歹我是阴差的,你就这么不难我当干部啊。
“荀正国,你还记不记得七天之前,那个在森岭公园的女孩了?贪官污吏,纵子行凶,之后更是徇私枉法利用权势,污蔑冉从蝶为红尘女子。
你以为自己还有几年阳寿,要知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荀正国,你真的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么?”
森寒的声音在这别墅之中回荡许久,经久不息。反观荀正国夫妇此时完全就是已经傻掉了,脑子完全不能思考。
说着话,云凡身上的缁衣更是鬼气缭绕,邪气纷飞。一双完全没有眼白的双眸杀意沸腾,惨白没有丝毫血气的双手随时可能出击。
看着眼前朦胧不清的云凡,荀正国只感觉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冷顺着自己的脊椎,瞬间侵入自己的大脑之中。
抬头看看天,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冲着背后挥了挥手后,云凡突然一声呵斥响彻天际。
“时辰已到,来人,送荀刘氏上路。”